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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捕头几天前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腰也隐隐隐而痛,他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发誓要察访出打他的到底是何人。
但他的兄长、县令姚丛利对他道,“丛名,你还察访个屁!我听说兵部尚书府高大人和柳夫人,已经分头到清心庵、长安县致谢,感谢两方面冒雨协助寻找兵部尚书府的两位如夫人,而那天为兄恰与高大人同饮!算了,我们不能将好事变作坏事,这篇儿就揭过去吧。”
姚丛名再一想,在天子脚下,除了兵部尚书这样的高官,谁又能临时派得出上百名训练有素、打脸如削瓜、揍人如劈柴的骑兵!而且还没人敢问!
此次万年捕头姚丛名不便出面,就让他的副手出来。
副班头不敢怠慢,立刻领手人出发。但在宣阳坊的县衙一出来,便远远地看到兵部尚书高大人一行四人,正骑着马慢慢遛哒过来。
他们一缩脖子,不敢从当面走,不然少不了鞠躬问候,再把正事耽误了,因而飞快地绕着过去到了现场。
班头上去,先看看这对父子、再看看他拄着的大铁枪,便不来横的,而是打着官腔对他道,“你们哪里来的,知不知道此处需要肃静不许喧哗?”
高成相初来乍到,更不敢触犯了官府中人,连忙收拾着起身。
但班头的手下看到男孩子紧紧捧着的、装了大钱的斗笠,看样子里头足有五百多文,便对他们道,“你们该去东市,在那里辟个场子,再交一个大钱的场费也就是了。”
高成相连连应承,说就往那里去。但衙役道,“你们扰了商户正当的经营,而且已有不少人投诉你们——这样吧,你们先交了二百处罚,便可去了!”
男孩子却不大乐意,今天是四位骑马的给了不少,往常他与爹从辽东方向过来,一路上卖艺糊口、也没收到几个。他将斗笠的帽沿卷过来覆了大钱、再紧紧抱在怀里。
另一个人道,“你这孩子想怎地?这是正当的公务,还不快快交了罚钱走人!天子脚下最重规矩,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但是,规矩,懂吗?”
年轻人对儿子道,“舍鸡,快给钱!然后我们走。”
但舍鸡就是不给,眼睛里既有惧怕又有敌意。而再有一名捕快,则将锁人的铁链子虚张声势地抖落开来。
高成相央求道,“几位官爷,我们是高丽国逃难来的,家在鸭渌水东岸的古林城,我父曾是城中道使,被人谋害,一家人只剩我们父子!我们到了长安举目无亲,钱也不多,官爷可否少要些?”
班头道,“高丽来的……眼下大唐正与高丽开战,你们却恰恰跑过来,看来,只罚你们便不成了,”他问手下,“你们可还记得那个纥干承基吗?”
手下阵威道,“不就是那个高丽奸细,被兵部高大人剁了双腿,像狗一样牵回高丽去。这事谁不知道!”
高成相则加重了语气对儿子道,“舍鸡!还不快些拿罚钱出来,我们这些钱就都给了官爷又如何?!”
五百多钱,可以弄一顿不错的小酒喝喝了,但班头看到,玉红笺楼上有不少的窗子内有人往这里看,知道不能因为几个钱在这里再耽搁。
便道,“看你们父子不易,只掏一百五十钱吧,不能再少了。”
他对高成相示意大墙之内,“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有不少的高官大宦都在里面,再敢从这里喧闹不止,我便真要拉你们去仔细盘问了。”
但高舍鸡扔不撒手,紧紧护着他的钱。而人也越聚越多,都要看个究竟。
衙役们不便动粗,万一这个男孩子大哭起来,岂不更吵到墙里面的人?班头道,“看你这娃子也真是可怜……一百钱吧,不能再少了,我们也是有公事的!”
但高舍鸡就是不给,正在僵持不下,兵部尚书府的两名护卫就来了。他们对衙役出示过腰牌,对他们道,“兵部高大人与柳夫人刚从这里走的,想请这二人去府上耍耍铁枪。”
人群中有人道,“我说呢,原来刚才的便是兵部高大人,那么另一位准定是柳夫人了!柳夫人人好心地也好,一下子给了五百。”
护卫听了,客气地对高成相道,“衙门里维持秩序,说了罚钱,就是一定要交的,但由我们代你交。”另一人说着就往外掏钱。
班头连连拒绝道,“哪能呢,哪能呢,既然是高大人要的人,今天就免了吧!”
但护卫执意道,“官爷这是公务,你不要钱,高大人是不许的!”说着,又掏了二百钱,硬塞给捕快,然后领了父子二人、挑了担子起身。
人走后,班头当众感慨道,“还得是兵部高大人知道我们的难处!你们都散了吧,莫在此扎堆!”
玉红笺三楼上的一扇窗后,长孙冲把这些都看到了。
到玉红笺来消遣,在王孙公子们看来早已不算什么秘密,但是,若被高峻和柳玉如发觉了,长孙冲就有些不大得劲儿。
上次大雨之后,崔嫣与高尧在这里闹那一场时,长孙冲很快就知道了。
但长孙冲绝对不便出面替她们解围,她们不到最后的危险时分,他就立意连屋子也不能出。
后来,再见到高白带人到了,长孙冲就更拿定主意不再出去了。
因为高尧正是他老兄弟长孙润的夫人、他的弟妹。
而高峻的五夫人崔嫣,与长乐公主总有许多相像之处,让他一见了便浮想联翩。被她们看到自己流连在这种地方总不大好。
方才在墙外,高峻与柳夫人有片刻的时候在那里,长孙冲又看到了。
虽然被底下扰得心神不宁,但他并未安排谁去驱散。倒是正在陪他的玉红笺头牌——王苏苏小姐有眼利,悄悄告知了假母郑举举。
此时,王苏苏见长孙大人神情有些落漠,便拿过一张刚刚写就的诗笺,缠着让他看,上边是一首她刚刚写好的诗:
“夏日花香户边飞,王孙寻胜蕊沾眉。楼中仙子多情态,留住佳郎不放归。”
王苏苏二九年纪,俏丽可人,自入行后便稳坐玉红笺的头牌位置。原来,她一直是属于英国公李士勣的兄弟——司卫副卿李弼。
但长孙冲一到,李弼便自动退出了,而且再也不到三曲来。因为以他这样显赦的家世,也同样惹不起长孙冲。
自一见到她,长孙冲便将她指定下来,从此再不许她接待别人。
王苏苏常拿些诗文请教长孙大人,虽然在平仄上偶有不大通顺之处,但她情态娇俏,如小鸟依人,倒是解了长孙冲不少的寂寞。
不过,此时的长孙大人正由高峻的身上、联想到他家中的那些位夫人们,并最后将思绪再落到了五夫人崔嫣的身上,再联想到自己,长孙冲就有些委屈。
见王苏苏塞过来的诗笺,长孙冲一愣,随口道,“尚不错。”
然后再走神。人与人不能比,人家高峻左拥右抱,而自己只能跑到玉红笺来。王苏苏再好,也算风尘中人,逢场作戏可以,但终究不能娶到府上去。
从父亲与皇帝那里讲,娶一个头牌入府,他想都不要想。而眼前之人,同长乐公主更是无法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