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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陌扯了扯苏浅的衣袖,将她往后拖了一步,声音温淡:“你想多了。而且你这个思路不对。礼制面前,你这种歪心思实不可取。楚太子身为一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代表的并非他本人,而是整个国家的权威,享万民之膜拜已非关个人之荣辱,而关乎国家之威严。这个礼,不受也得受。”
苏浅面皮不停抽搐着。这个礼还上升到关乎国家威严的高度了?她暗暗对上官陌竖了竖大姆指。陌太子的两片嘴一张一合间那白马就非马了啊。若没有她先前那一番话,楚渊受个跪拜礼也就受了,但她既说了,说不得楚渊心里已经生了膈应,这礼受的会万分的不受用。偏这家伙还火上浇油令他不受不行。她不禁怜悯起楚渊,他得多倒霉才碰得到这样的对手,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还拆着他的台。
说话间楚子非已经看见了他们,从前头往这边走来,走到近前抱拳一礼,“渊儿,浅浅,你们来了。陌太子别来无恙。”
他话音甫落,长长的队伍已经发现了太子大驾,齐齐转身一跪,“恭迎太子殿下大驾,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迎秘书令大人浅萝公主。恭迎陌太子。”
苏浅一脚跳了开去。谁来告诉她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教的,连她也拜在内的?她在楚国的身份不就是个小小的秘书令么,今日是谁教他们搬出公主身份砸在她头上的?她扭头看向楚渊,楚渊正一脸肃穆端然受着大礼,连个眼角余光也没给她。再扫向上官陌,他也是一脸清水样,没甚表情,丝毫也看不出来不受用。
“你乃一国公主,代表苏国来此吊唁,莫失了礼数。”上官陌拉了她一把,低声道。
苏浅堪堪站住,脸上一串黑线。是她不做公主太久了么?竟忘了还有这么个身份。这样的时候她既然在楚国,是理该代表苏国来吊上一吊的。
恍惚间楚渊已经道了一声“起吧”,步履威仪地向灵堂前走去,上官陌也握了她的手随行在楚渊左后三步。她此时脑子有些懵,但也觉得该拿出些公主的威仪来,一时昂首挺胸,形容正色不少。
三人皆是万中无一的出挑人物,此时都神姿卓然,更显得若九天之上神仙下凡,高高在上睥睨着他们这些凡人。一时都心怀万分激动的心情在心里不停膜拜。
肃穆庄重的气氛中,却也有一二人物思想跑偏,想起了街头巷尾每日纷传的关于三人的情事。看眼下这阵势,太子一人端庄行于前,浅萝公主和陌太子手挽手随在后,虽然表情庄肃,但也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深情款款。三人倒是和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三角恋的苗头。莫不是传言有误?想来太子殿下那般人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虽然浅萝公主是一等一的美人,但也不至于令威严端肃的太子殿下乱了心神,做出拆人姻缘强抢豪夺的壮举的。女人这种生物怎可与江山大业相提并论,想必太子殿下心中亦是如是想的。
一时对太子楚渊更是膜拜崇敬有加,对楚国的未来更是万分憧憬。
上官陌从楚子非手中接过三炷香,神情庄严地揖了揖,将香插在了灵前香炉之中,身子一闪,将位置让给了苏浅。苏浅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丧礼阵仗,以前管死多少人,还没有身份如此高的,即便有几个身份高的,也不必她出面吊唁,她又是个极不喜凑这种热闹的,凡有丧礼,都躲得要多远有多远。因此竟有一丝紧张,握香的手轻轻颤着。
诚然她可以像上官陌那般什么也不说利落干净地揖上三揖将香插入香炉了事,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折腾几句话的好,声音里便含了几分悲切道:“三舅舅,三舅舅你死的好冤啊……”
一句话出声音陡的拔高,众人都以为她又要像那日在城下般一番嚎哭,皆抖了抖神经,捂住了耳朵。那日哭声实在悲切,令人受不住啊。
谁知苏浅也只是声音高了高,接下去又声悲气沉:“甥常闻,王舅自领乾州帅印,二十余载如一日,兢兢业业,坚守边关,保楚国一方之平安,护百姓万民于安乐。舅忠君爱国之心唯苍天可表,护民爱民之心若大地深厚,实乃楚国百官之表率,当领万民之敬仰。舅武艺卓绝,华彩天章,武可定国,文可安邦,性却温和宽厚,耿直正派,宽以待下,严于律己,统兵有方,治下严谨,坚守乾州二十余载未有一场大战事,未使士兵犯百姓秋毫,此实为百姓之福,楚国之福。舅若凌云之竹,虚心高志,气节坚贞;又似净水之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舅舍生取义,实乃楚国之殇,百姓之痛。狡诈冥国,犯我疆土,杀我将士,害舅性命,其心可诛,甥有生之年,愿同楚国上下一心,伐冥国,诛匪首,为舅报仇,为楚国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