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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车,马场的“老板”就来了,不让再拉了,要拉也行,把砖价压得特别的低。再用马场的煤就得不偿失了。牛书记也就不再用了。
豁出去老脸又到别的地方张罗了一些,一周之后,把砖窖又点着了,又坚持了二十天,再次熄火。
这一回,缺的就不光是煤了,还有煤灰渣子,也就是内岩。都五月末了,早都没有还在烧煤的地方了,上哪去弄煤灰去啊。不停也得停了。再开工的可能都没有了。
这时候,没办法了。这么大的厂子,乡里的纳税大户,就这么黄了?那能行吗?工业办的两位主管领导就到厂里找牛书记和新的主管厂长谈话。牛书记就说干不了了。两位领导当场给大哥打电话,让大哥尽快赶回来,有要事商量。
大哥第二天就回到厂里了。工业办的领导就组织砖厂的领导班子开会,商量怎么继续经营的问题。牛书记说干不了,新厂长也说干不了。领导就问大哥,能不能干,大哥当然说干不了。能干得了也不能说呀,凭啥呀,把他挤走了,然后再让他回来收拾烂摊子?不可能。再面去吧,也不能那么熊吧。
那这事儿就没办法了。两位领导就说,让集体筹钱,不就是厂里没钱了嘛,那就众筹吧,谁还想再在砖厂干,那就交保证金,大哥跟牛书记一人五万,新厂长三万,会计三万。出纳两万。其他四梁八柱的每人八千。
大哥和牛书记都同意这方案,新厂长当时就说了,不干了,回家种地,因为他根本就拿不出来那么大一笔钱。一个月工资一百三十块钱,家里三个儿子,他上哪整三万块钱去啊。厂长都拿不出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办法也不行,砖子肯定不是干放着,必须得动起来。最后只能落到大哥和牛书记头上。领导说了,二十万块钱,一个星期之内,谁能张罗到钱,今年厂子就归谁干,明年砖厂承包给个人,享有优先承包权。
大哥就不出声,牛书记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个提案,上一年大哥主管生产,刚刚完成了六百万的产量,转年儿到了他这儿,一个月都没干上就要干黄摊子了,他有啥立场提反对意见啊,领导明显是偏着大哥,全县城谁不知道关家有钱哪。他明知道却没一点儿办法。
一周时间,老牛头儿能找谁啊,小文哥不在家,只能找他闺女呗,家里有钱吗?没钱。小文哥都没钱,别说老嫂了,手里就一张五万块钱的存折,都给她爹拿去了。给小文哥打电话,小文哥是真没钱,钱都扔工地里了,还有一车队的货压着。货钱他都是借的。
小文哥说的是真话。他这几年挣的钱,百分之八十都在明子手里呢,剩下的,真的都压在工地和车队上了。
闺女那儿没有弄到钱,总不能跟大哥借钱吧?还是能跟明子借?不可能的。
一周之后,牛书记放弃了。
大哥正式接手砖厂。当天晚上,就把二姐夫调到砖厂去了,会计的账册全部封存。第二天,查账对账。
账肯定是有毛病。把问题跟工业办领导一反应。领导表示知道了。前事不究。以后乡里也不会拿这些事儿再找大哥的麻烦。
一周之后,砖长就复工了,原来厂里所有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开除回家。大哥一个都没用。把大姐夫也调去了厂里管半成品,二姐夫管账。又把小舒的二姨夫给调过来,还从新立屯招了机修大师傅,从高官屯雇得于爱军的堂弟当电工,跟于家的恩怨这些年也算是化解了。整套班子,都是自己的亲信。
没有煤灰,大哥找的当年一起在纷河倒腾水泥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买了一些劣质煤回来作内岩。再劣质的煤也比煤灰强,价格当然也比煤灰要贵不少,出于支持大哥个人的目的,那个朋友完全给了个友情价。
煤就更不用操心了,马场那煤本来就是自家的,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
工厂也好雇,这年头儿的人工跟后世刚好相反,人工是最不值钱的。大哥从来不欠工人工资,周围十里八村的,知道大哥自己干砖厂了,争着抢着来砖厂干活儿,工人挑得用。
开工之后,机器今年开工之前没有钱修,一直对付着用。大哥就起程到秦岛城去买机器件,这一次大哥下了狠心,一定要一次买到位,平时保养好。不能再像之前似的,平时可劲造,不保养,年年大修,年年买件,钱都浪费了。
秦岛之行,注定了不会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