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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正使劲抵在门角的曾淑仪猛地停止了动作,哭声戛然而止,狼狈不堪的她终于在癫狂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抿起轻颤的嘴角,收拾滂沱的泪水。
她静默地伏地,脸上一摊鼻涕泪水,梨花带雨那是美丽的,而她竟是糟糕透了,别过脸,她慢慢地拭擦着,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慢慢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就在她觉得没脸见人之际,李玮涛悄然递过来一张面巾纸,她默默地接了过来,撒泼哭喊已经没用了,只会令他人看笑话。
面对莫汉庭的时候她可以无所畏惧想把内心里一切渴望都表达出来,但是在无果的状态下,有第三者在场时,她却到了难堪,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送她回去,三天之后让她在格兰市消失。”一股烦躁充斥心间,莫汉庭阴鸷地睨了眼曾淑仪,厌弃地走回房间内。
司机识趣地守在一旁,只要莫汉庭没说不送曾淑仪,他就必须等候命令,以他对莫汉庭的了解,十有八九是要送人的。
“走吧!”望了眼莫汉庭,李玮涛平静地对曾淑仪说到。
曾淑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那道半掩的门,心碎了一地。
在李玮涛的搀扶下,泪痕半干的她木讷地起身,伤心欲绝地坐上了守候已久的车,离开了这个今夜她满载希望的别墅。
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布加迪,李玮涛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子向来懂得分寸,今夜却如此反常,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了。
再又联想到刚才在路边看到的背影,他面色一沉,迅速转身走入房内。
“莫总,你今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莫汉庭正坐在沙发上,李玮涛担心地问。
莫汉庭随口吩咐,“给我倒杯水来。”
李玮涛依言照做,将水杯递给他的时候,说道:“我刚才看到金特助。”
接过水杯的莫汉庭惶然一抬头,看他神色,似乎在确认自己刚才听的信息,怔愣地望了望李玮涛的脸,怎么回事?
“就在滨江路。”李玮涛略略迟疑,判断道,“看道路轨迹,似乎从这一头走过去的。”
因为药力而憋得脸上有些通红的莫汉庭,手里的水杯紧了紧,“把我手机拿来!”忍着体内的燥热,他本来也打算就眼前的身体状况电话急召颜有金,今夜就将她给“办”了。
听从吩咐,李玮涛很快拿来了手机。
这个电话迟早要打,只是半路出了岔子,颜有金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按理说她避开都来不及,想着想着,莫汉庭神色不由地沉重起来。
嘟嘟,嘟嘟……
电话只响了几下就被掐断了,很明显,她不愿意接他电话,会不会她真的误会了什么。
今夜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甚至很不对劲,先是曾淑仪过生日石静雯给他下药,然后曾淑仪对他投怀送抱,最后居然把颜有金也扯了进来,这幕后一定有一只黑手,在计划与破坏他的事情,妈蛋……
莫汉庭连夜就想往滨江赶,只是站起身来双脚似乎僵硬,只觉得下半身紧紧地绷着,他妈去年买了个表……
他气愤地将手机朝沙发一丢,“阿涛,开我法拉利,直接去滨江边上给我把人带回来。”
“那个,那个……”李玮涛面色犹豫,期期艾艾的,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吞吞吐吐什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还不快去!”莫汉庭只觉胸膛一把无名火,一想到颜有金,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他需要她。
“我本来是要去打个招呼的,却见有个人跟在她的身后,斯斯文文的模样,她应该不会有事。”李玮涛对叶殊印象不深,一时也记不得是他,只当他是颜有金的一个普通朋友。
还有人跟在她的身旁,那她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还是说她只是偶然的恰巧地经过?
事情虽然看似偶然,但是仍有不少值得怀疑的地方,相对长期以来的安稳,今夜有些诡异。
“无论如何……你带上几个人,跟去看看……到底什么人……我不放心。”药力的强劲作用令他说话也不利索了,身体的异常,他当下有了选择。
说完,莫汉庭起身朝二楼略为艰难地走去,不是他不想亲自去,但眼下首要解决的是先冲个凉水澡。
……——*——……
第二天,办公室里,莫汉庭接到人事部报告,颜有金请了病假。
昨夜,李玮涛出去滨江找人,没找到,估计她人已经被那位普通的男士朋友送了回去,这个人应该不是李俊赫,要是他,李玮涛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暗暗思索片刻,难道这个人是叶殊?
哔——
“阿涛,去,到鸿兴那把昨夜格兰区监控全部给我调出来,我要看看昨天夜里陪她的人是谁。”按着内线通话,莫汉庭给李玮涛下了命令。
在格兰市,莫汉庭就是天。
整个格兰岛都是他的,监控网络遍及整个城市,大街小巷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布满了监控探头,只要他想知道任何事情,通过监控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很快,通过监控,莫汉庭终于得知,那个昨夜长风里陪伴着颜有金的男子是——叶殊。
好一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打颜有金的主意!
当初叶殊申请了审核官长时,凭着他优秀杰出的资历,莫汉庭从没有怀疑过他,用人不疑嘛,但是在得知叶殊通过各种场合去接近颜有金时,他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这叶殊已经有了王璐菲,还胆敢接近颜有金,看来也是心怀鬼胎。
到底是什么病?昨夜天色不好,听说后来还下雨了,颜有金该不会是淋雨感冒了吧,妈蛋,这叶殊是怎么照顾人的,莫汉庭扯了扯领带,只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不发泄不快。
正当莫汉庭烦闷之际,又听到李玮涛爆了一个令他震鄂的消息,居然是刘仁政让颜有金去景逸取资料。
颜有金打来电话,向周美微请假的同时还请她帮忙转告刘仁政,昨夜因有事耽搁,资料没取成。
直属总裁管的助理什么时候轮到总经理来差使了?周美微也是个人精,她敏感地一下察觉内有蹊跷,于是乎便偷偷地给李玮涛打了小报告,李玮涛迅速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即刻向莫汉庭做了禀报。
砰——
莫汉庭眉眼瞬间布满了乌云,他一个重拳,大力地砸向光滑的办公桌面,去他妈的刘仁政还要不要做兄弟!
“刘仁政,你他妈的给我死上来——马上,立刻!”
直接开启56层公司频道广播,整层总经办都听到了总裁的一声震怒,人人听在耳朵里,暗自揣度但不敢多嘴,生怕被殃及池鱼。
纸是包不住火的,刘仁政早已预想到后果,昨夜之事迟早要曝光的,只是没有料到莫汉庭会查得如此之快,早上听石静雯口吻,曾淑仪并未得逞,当下他心里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亦在那一刻得以放松……
停下手边的工作,刘仁政不惊不惧,默默地朝楼上走去。
这么多年,他的心意石静雯是知道的,这一次他愿意帮她也不是无条件,他向石静雯提出要她做自己女朋友时,她答应了便等于做好了要与他交往的准备,为了多年等待的这一天,刘仁政甘愿铤而走险,稍稍“牺牲”一下莫汉庭。
因了解莫汉庭的为人,以及清楚在景逸周边有保镖重兵在暗处把守,贴身的还有李玮涛和傅清隽,曾淑仪那个没脑的怎么可能会得逞。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也没有想过要矢口否认,但他这么做有他自己的道理,除了自私的理由外,至少他的出发点是为莫汉庭好。
刘仁政的身影刚从门口出现,一个花瓶就遂不及防地从额际飞过,碰的一声,击墙后稀里哗啦地碎落一地,看这架势红色愤怒值满条。
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喊道不好,却见莫汉庭瞒眼通红地盯着他,俊美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冰霜,散发着渗人的寒气。
“我想我可以解释。”刘仁政脸色微变,很快隐去了眼底的异色。
“昨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了石静雯一马,没想到你特么的竟然串和他们来设计我,枉我当你是兄弟。”莫汉庭神情染怒,疾速朝他走去,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拽得紧紧的,大有剑拨弩张之势,握起愤怒的拳头,愤慨的语气仿若稍有激动拳头便会落到对方的脸上。
莫汉庭虽说对人冷漠,但是三五知己他还是很珍惜的,起码霸道与强势就从来没有用来对付他们,刘仁政这么做的确伤了他的感情。
“我特么不当你兄弟我就不会这么做!”刘仁政见他对自己亮出拳头,看来即使抬出兄弟情意也无法阻挡他的怒气,自己也觉得好委屈,索性也朝他吼叫起来。
听声音似乎还带点冤枉,莫汉庭深邃如墨的双眸微眯,覆在其上的一层薄冰冷厉如剑般盯着他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刘、石、曾,三大家族将会面临联盟的毁灭命运,我可不是说笑。”
如寒冰般的声音带着威压直扑刘仁政,很明显莫汉庭在提醒他,如果有半掺水的话,机不再来……
莫汉庭近乎冷酷无情的言语,刘仁政喉间不自觉地蠕动一下,他明白接下来每一句都必须字斟句酌,嘻嘻哈哈、敷衍了事有可能会葬送了整个家族的命运,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
“其实曾淑仪一直纠缠你,颜有金并非不知,你却保持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又怎么可能叫她对你掏心掏肺……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激她认清对你的感情而已。”
“激将法?何以见得!”莫汉庭一挑俊眉,他承认自己是闷骚了点,但有关刘仁政的理由,若是没有更有力的说辞,他是不信的。
“嫂子一直不开窍,我不给你们推一把,要猴年马月你们才会有进展?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呀!”刘仁政语气里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看在他道了一声嫂子的份上,莫汉庭强硬的态度也有些放软了,但是敢给他下药,这个冒犯不可轻易饶恕。
“我和她发展如何,不需旁人插手,但是你们居然给我下药……简直是罪无可恕。”想到昨夜的痛苦难耐,想着就来气,莫汉庭还是扬起了拳头朝刘仁政打去,“砰”地一声,一拳砸在嘴角处,刘仁政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连忙探出手支撑身体平衡。
刘仁政也不避,生生地承受了来自莫汉庭的怒气,整个人脸顿时红肿,“咝——”
只要他愿意对自己出手,那说明莫汉庭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朋友的,如果他对自己避而不谈,那才表示他真的要“杀无赦”,幸好,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只觉嘴角火辣辣的疼,拇指一摸竟有血丝,刘仁政试图扯了扯嘴角,一阵撕裂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抽痛了他大脑所有的神经末梢。
须臾,缓过了疼,刘仁政整个人低声下气道:“是我错了,这一拳我心甘情愿地受,同样也是我替静雯受的,只要你别再怪她……来,再来,让你打个爽!”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静雯也绝对不会再做……那晚你没走她就已经十分后悔了,但碍于淑仪的苦苦恳求,她一时心软……而我知道你向来防人均滴水不漏,保镖,阿涛,阿隽都围着你身边,又怎么可能会让曾淑仪沾边……确定你已万全,所以我才敢走这一步。阿庭,兄弟我这辈子欠下你这份情,我保证以后静雯跟着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派对那一刻,他隐约感受到石静雯的异常反应,转念一想,凭她与曾淑仪的姐妹情深,帮着曾淑仪来害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其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思及刘仁政在非门大冒险时还帮他“撩”上颜有金,莫汉庭冷得没有温度的黑眸,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和霁!
看在他还为了追求石静雯,成人之美莫汉庭也不是不懂,哼……,莫汉庭一个冷哼,姑且原谅刘仁政这一次,但是曾淑仪绝不能再留在Z国。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的底线你是知道,你和石静雯如果再触碰一次的话,休怪我无情……”当刘仁政走出莫汉庭的办公室时,萦绕耳边的这一句令他心有余悸,话说如果自己的出发点若不是为莫汉庭好,或许他还真的不念旧情了。
想着他只觉得一阵寒栗,以后绝不能让石静雯靠曾淑仪太近了。
……——*——……
由于有庞大的监控网络,颜有金住在哪里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一查便可知。
昨夜叶殊明明将她送回了花都,今天她竟提早回来格兰湾,按理说,她若真的想断绝与他的来往,粤嘉国际公寓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但她没去,此举到底何意……
莫汉庭敲着桌面揣测着她的想法,难道她默默地以行动暗示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亦或是……
收拾东西离开?
他不能确定。
叮咚——
谁啊?刚挂完李俊赫的电话,竟然会有人找上门,出入这个地方的通常只有那个人,难道是……
担心鞋底摩擦会发出声响,她索性赤足略为紧张地走了过,轻轻地踮起脚尖偷瞄,猫眼显示着一张熟悉的俊颜,果然是莫汉庭。
破天荒,莫汉庭手里竟然捧着一个包装豪华的玫瑰礼盒,身着铁灰色西装欣长笔挺地立于门前,只是头撇向它处,只见侧脸冷峻非凡,看不出真实喜怒。
什么意思,与其女人约会连带床单都滚了,这会又想起她来?送花上门的人,有这样的面瘫表情?嗤——
紧咬下唇,颜有金索性离开,让他等到不耐烦自然就会离去。
她也曾想过莫汉庭与曾淑仪两人或许有事情要谈,所以就进屋里去了,自己不必多心,但是叶殊却无意中提到,昨夜是曾淑仪的生日,向来都不惹她生气的莫汉庭为了能让她高兴,或许对她有求必应。
向来都不惹她生气的,这一句只是片面之词,叶殊与莫汉庭根本就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了解内情,但他特意如此一说,要的就是让她对莫汉庭有“全新”的了解。但颜有金并未在意,只因她全副心思放在了“有求必应”的四个字上。
有求必应?她当时就很想问,难道也包括上床?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两人开始搂搂抱抱,然后又你前我后地跟了进去,她还看到曾淑仪扑向莫汉庭的身影……这一切任她想大方地相信莫汉庭也只怕是自欺欺人了,两人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唉……男人难道都是下半身欲望动物吗?想要独善其身,不发生肉体关系而保持精神的恋爱,好难……感觉好难!
也难怪她心内生出两人之间若即若离之感,从一开始,她对莫汉庭便带着逢场作戏的色彩,感情上虚以委靡,对他能怀有多少感情呢,自己不愿意付出,怎么能要求比自己更腹黑的莫汉庭对她死心塌地,男人身体出轨,多少有自己的一半责任吧。
关于昨夜,她只想先借病拖延一段时间,待理清思绪,是去是留到时自然会有答案。
从叶殊口中,她得知曾淑仪曾经为莫汉庭挺身而出,挡下了暗处的袭击,自己则心肺断裂受损,落下一个病弱的身子,时不时还咳嗽吐血一番。
难怪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原来是旧疾缠身,迟迟不得恢复。
面对这种拿命去爱的女孩,她这么和她争,是不是太不道德了些,颜有金心里生出一丝罪恶感。
该死的,莫汉庭要是不来招惹她,她现在还用得着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吗,归根结底,都怪他……
才走开两步,手机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她慌手慌脚地连忙摁熄来电,好悬,不知道会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笃笃笃——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带着几分试探,也带着几分耐心。
须臾,门外之人等了几分钟之后,不见有人开门,又忍不住地砰砰拍打起门来。
“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边。”门外他拍着门在喊,门内她犹如做贼般蹑手蹑脚地走回房内。
“昨晚我打你电话也是关机,现在我人都来了,你还想躲着我到什么时候?”莫汉庭挑着眉,又继续耐心地喊道。
“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喊人开锁……你要知格兰市的法规法律对我是没什么用。”又等几分钟,莫汉庭终于脸色黑沉,亮出杀手锏。
这种无赖、无耻、无理的男人那就是一个渣,颜有金狠狠地咬咬牙,暗啐一句,我呸,当我吓大的啊!
头有些昏沉,加之精神略为萎靡不振,就算是玉皇大帝找上门她也不开,她没有精力去对付一个咄咄逼人的上司。
直觉的有些口干舌燥,感冒了要多喝热水,记着刚才李俊赫的提醒,她悄然无声地走到厨房倒了杯水饮尽,然后又回到二楼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她回此处打算简单收拾一些衣物用品,准备到粤嘉国际公寓住一段时间,顺便将手上的项目好好策划落实一番……
自会议那天,得知莫汉庭有意全权收购方春集团的事宜,她私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偷偷给李俊赫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停止当天对方春股份的买入。
不得不说,莫汉庭的效率是史上第一快的,之后第三天,收购小组带着律师顾问团便找上门来了,将方春集团所有财务状况、业绩审计、不良资产等进行清理完毕,包含股票或资产所有权的转换,全都写在颜有金的名下。
到底莫汉庭是以什么样的手段让方春成屈服,转而甘心将集团所有资产转到她的名字的,她不得而知,但有一样可以肯定的是,在商场上莫汉庭的雷霆手段绝对令人称颂。
在莫汉庭的精英团里,技术类职员各行各业都有,开门锁也只是小菜一碟。
窸窸窣窣,只三分钟,咔哒一声,门真的被莫汉庭喊来的开锁技术人员给打开了。
厅外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总裁,门打开了,你请进!”
“嗯,这门还可以正常使用吗?”虽然莫汉庭的声音低沉,但是颜有金还是听得出他的顾虑。
“总裁放心,开锁不毁锁!”开锁技术人员胸有成竹,可见对自己的尖端技术极为自信。
在门把上左旋右扭,又嘀嗒地反复按了几次反锁按钮,“这锁的质量如何?”
“就算锁王锡塔都打不开!”锡塔连M国银行的金库里的保险柜都打不开,这句话算是给莫汉庭吃了一个定心丸。
“好,没事了,你走吧。”莫汉庭交代一句转身进了房内,随手把门关上。
妈蛋,那家伙居然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原本打算两耳不闻门外事的颜有金愤怒走了出来,沉声质问,“我是屋主,没有经常我同意,凭什么叫人来开我的锁,当我死在屋子里不成?”
琉璃般的眸子泛着冷辉,莫汉庭朝她打量一番,很好,生龙活虎像个蚂蚱蹦跳着,他紧抿的唇突然道:“你请假,有通过我同意拉?”
瞅了他一眼,颜有金微微皱起眉头,“你费尽心思把我这门捯饬开了,就为了质问我这个?”
“你乐意这么想也行!”收回视线,靠在门边的莫汉庭侧身弯腰,视线所及不禁一怔,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不见。
“你居然把我的拖鞋扔了?”莫汉庭俊眉微蹙,眼色冷了几分。
她竟如此不待见自己,那双蓝色薄绒棉拖鞋还是在她没入住之前,他找了知名鞋品牌作了独一无二的定制,虽然价值上万一双的拖鞋不算什么,但是那也是他深藏的心意……
“我身为单身女性,房间里留有男子的东西总不大好。”其实她很想说,看不顺眼的东西自然不能留。
“那是我的拖鞋,我是你男朋友,以我这身份你还介意?”颜有金一句敷衍的话,令莫汉庭眼底更黑更沉。
“我不介意你穿着鞋子进来,即使事后拖地!”无视男人的薄怒,她轻描淡写地说。
莫汉庭听她毫无起伏的话语,口气透着疏离与冷淡,心头顿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也不清楚昨夜她是否瞧见曾淑仪纠缠着他,如若没有,他自己直接提到的话,无疑是自掘坟脚;但以她昨天掐掉自己的电话行为来看,他又极其想知道她是否因看到而介意。
“如果你接手机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马后炮了。”冷笑一声,他按了门边“超级管家”的传唤器,淡淡道,“现在给我送一双男士拖鞋过来,三分钟之内!”
“这么说,怪我咯?”待他通话完毕,颜有金朝他翻了个白眼。
莫汉庭斜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将手中的豪华玫瑰花礼盒随手递了上去。
瞟了眼,颜有金双手抱胸,没有伸出手来接,只是淡道,“红玫瑰?”
俊眉微挑,莫汉庭反低问,“怎么,嫌俗气?”
“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咳咳……”莫汉庭蜷起的手抵在嘴畔轻微咳了两声,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地道,“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感觉怎么样?”
“淋了点雨,死不了!”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想起昨夜的那一幕,语气更冷了几分。
“我第一次送女人花,难道你不喜欢?”维持着递花的姿势,男人的话轻轻地,可那双如寒潭之底的琉璃眼看不见底,深不可测。
这男人黑脸的架势,送人还是逼人啊……要不要接过花?毕竟他难得一次好意,颜有金咬着唇,犹豫着。
“怎么,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成见,或者……不满?”他微微眯起眼,探究着的她神色。
不接电话,不接花……她如此表现到底是不是昨夜撞见了?
正细细地观察着,超级管家的外送小哥开着小区专用电动车,按时到达。
“先生,戈兰湾1号外订了一双男士拖鞋,是您要的吗?”突然间有人在身后问到。
莫汉庭扭过头,细长的俊目朝来人瞧了眼,默不作声地颔首。
当下这名外送人员心内只有两个字——
好帅!
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尊贵高华,但眼里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一头剪裁得体的乌黑短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似乎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但那薄薄的红唇却又给人一种凉薄之感,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复杂,深不可测,一般看不透的男子,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即使身为同性,但见到莫汉庭的那一刻,这位小哥不禁冒起一双星星眼仰慕着,大有花痴之态。
“好的,这是您要的商品,请签收。”小哥将拖鞋递上前,顺手又拿出一张签收单。
将花放置玄关处,莫汉庭空出手接过拖鞋一瞧,眸光微敛,突然抬眸冷厉地望着外送员,好半晌,才启唇,“你就让我穿这个?”
颜有金觉得气氛有些怪,又听他不满地说道,这才侧首瞟见他手上的那双正是洞洞鞋,噗——
她忍不住喷笑,试想西装革履的莫汉庭脚下是这么一双鞋子,那画面真有违和感。
感受到莫汉庭眼里投射过来的“杀气”,仿若要将他千刀万剐般,外送小哥浑身哆嗦,试着大胆解释,“超市里这个货脱销了,现在就剩下这个一款式,这位先生……您,能不能将就着先用?”
“这货脱销不见得是人就喜欢,作为外送,你们的想法都是这般愚蠢的?”莫汉庭冷哼一声,脸更黑沉。
刚才他故意没有针对拖鞋说出要求,主要想测试外送部门是如何敏捷处理有关问题,没想到,那个愚蠢的经理根本没有针对性的措施面对这种问题,也没有对员工做出相关培训……关于客户的具体需要以及喜欢,也没有关心去问,譬如正装配合那种洞洞鞋根本不合适。
“连对客户有什么样的需要都不清楚,敷衍了事,尸位素餐,公司怎么会用这个种人,拿回去!”将拖鞋往外送车一丢,莫汉庭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外送小哥,直接掏出手机,“阿涛,你通知人事部,超级管家这边经理撤职,让他明天递交辞职信!”
说完,莫汉庭冷漠地瞧了送货小哥一眼,直接砰然关上了门。
大门一关,房间内顿时静悄悄。
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跋扈,本来心里一直憋着气的颜有金还是忍不住先开声。
“莫大总裁难道是心情不好?拿人家一个小人物来撒气,也真是够冤的,超市就剩下那一双,当然是先照顾你的需要,再来考虑你的喜好吧?你这样让他带着鞋子回去,难道不是让他白跑一趟吗?这样对他不公平。”颜有金对莫汉庭霸道作派甚为不满,他一个不高兴,别人就得跟着遭殃,感同身受般,她不禁为那小哥义愤不平。
径自脱去鞋,露出干净的灰黑袜子,他再次拿起花,悄然无声地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之后,迈开一双大长腿悠然地往屋里走去。
“拖鞋是我扔的,你要罚就罚我,没必要拿别人出气!”
“出气?没有气,怎么出?”穿越玄关,他幽幽一问。
她斜横他一眼——
没气,你要没气早就嗝屁了。
“你不是生气我扔了你的拖鞋吗,这不是摆明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我要是真的生气,那就应该追溯到今天你一直关机,请假无视我这个上级,这些才值得我生气。”他已经走到电视柜旁。
颜有金视线追随着他,摊开右手,反问:“我感冒了,眼晕喉咙痛,这样状态下我做事也没效率,难道要我继续工作,你就这么没人性?”
莫汉庭将鲜艳的玫瑰花状似随手插到花瓶里,却高低错落有致,俨然一件艺术品,他明显对插花有一番造诣。
投以欣赏的目光,颜有金有一瞬忘情地盯着他神妙之手出奇,这个男人除去生意上的忙碌,其实他还是很懂得生活情趣的。
她不语,而莫汉庭正装点着花瓶,眼角余光却瞥见电视柜的另一头,身形一顿,竟然是一束花,脑子里闪过一道念想,别人送的花束?
“同样是玫瑰花,别人的你却接受了,这不能不让我深思,是否自己哪里做错了?我思来想去,与其猜测着你的想法,还不如直接找你问个明白。”莫汉庭收回视线,手上动作没停,拾掇着残花,语气淡淡地,就像在和她聊天。
他必须先听听她的说法,她的态度至关重要,这决定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没什么好交代的,我心情好的时候,就爱收花,心情不好就不收,很正常!”他这是在质问她吗,她晃过神来,回答很干脆。
在她离开公司,出到门口的一刻,那花送的正是时候,花店的小职员刚好与她打了个照面,而服务台文员又恰巧指向她,那花所送的对象,因为她便随手带了过来,心情不好的时候,闻闻花能令人精神焕发,换上一种好心情。
“很正常?可是那些花碍着了我的眼,我想扔了它也很正常。”说着,莫汉庭挪动脚步走到那一束花前,花束的包装上还订着一张卡片。
卡片上填写了送花人以及祝福语,虽然略为草书,但是仍能清晰地辨识——
叶殊,又是叶殊——他扯下卡片,以五指之力在掌心狠狠蹂躏成团。
这花可真红艳啊,送的竟是和他同样花型的红玫瑰,这送给情人的花不是暗示着叶殊的图谋么,这一回,莫汉庭彻底怒了。
“野男人,还是爱慕者?”莫汉庭放柔和的双眸又即刻敷上了一层冰霜,随手将那揉成团的卡片与花一并仍到清洁桶。
野男人?颜有金双瞳微眯,露出义愤的神色,他的话不仅不尊重叶殊,更不尊重她……
妈蛋,这男人的嘴……她受够了!
“如果你以为我担心失去工作而不敢得罪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内心有过一瞬的挣扎,她终于还是不愿受制于人,或者于己,报复的那种执念,她动摇了。
原本也只是出于报复的目的来接近他的,而在生病的时段里,她有慢慢考虑过,如果曾淑仪是拿命去爱的这个人,那么她愿意退出,即使这个渣男仍欠她一个解释。
仿若嫌弃那卡片太脏般,莫汉庭走向流理台打开水龙头直接洗手,擦干之后又继续完成余下的花艺。
正拿起一支鲜红的花枝,下一刻,耳边传来冷漠的声音,莫汉庭只觉得整个人一僵,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花枝的一半没入瓶子,静静地定格成美男插花的画面……
她说什么?……辞职?为了那个叶殊?
手中的花朵索性一把插入花瓶,他回过头来睇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是瞳孔微缩,给人一种深沉莫测感觉,看得她小心肝一颤,这眼神好吓人。
半响,从莫汉庭的齿缝里迸出几个冷冷的字,“脑子烧坏拉?来,让我瞧瞧!”说着,他刻意压着步伐,缓缓地朝她走去。
他一步步走来,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
嗤,不想再费口舌,直直地望着他,她冷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对这种痞子,就是要他说东你就说西,直接把他活活气死最好。
突然,莫汉庭就这么感觉到了颜有金的气场,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就突然爆发了,上一秒还觉得她大大咧咧有时挺可爱,下一秒,她便冷下脸,他不禁一愣。
“生病就好好休息,别乱说胡话!辞职那种事,你想都不要想。”莫汉庭轻挑眉角,觉得她身上穿得有些清凉。
“如果你不是自把自为、自作主张硬闯进来的话,估计我的病会因为身心舒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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