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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南察觉到了异样,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婷韵怨忿的眼神,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看过,不由得微愕。
婷韵没料到他会转身,当下也不掩饰,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然后扭头便走,却在扭过头来的时候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婷韵回过头来看着明云裳道:“知道相公昨夜宿醉,我和姐姐做了醒酒汤,相公来喝一点吧!”
明云裳见她看着她的样子笑意盈盈,那张美丽的脸上满是温柔,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梅园那一次她突然扑倒抓她裤裆的事情,心里不禁生出寒意,她浅浅一笑道:“一觉醒来,精神大好,醒酒汤先放着吧!我迟些再喝。”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太敢喝婷韵煮的东西,婷韵对战天南生恨,也不过是因她而起,她真有些害怕婷韵在她的饭菜里下毒。
婷韵闻言脸色微变,红依打圆场道:“相公才睡醒,想来肚子饿得紧,醒酒汤总归不能当饭吃,不如先让厨房备上几个好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明云裳微笑道:“清音真是体贴入微。”
红依听到她那句话不知怎地寒毛就竖起来了,却浅笑道:“若论细心,我无论如何也及不上公主。”
婷韵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心里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不愿在明云裳的心里留下一个娇公主的印象,当下微笑道:“我前段日子在宫里向御厨学了几个菜,今日便由我来下厨吧!”
明云裳心想你做的菜能吃吗?面上却微笑道:“公主是金枝玉叶,那些粗活哪里能做!”
婷韵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道:“我嫁给相公,便是相公的人,再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所做之事也不过是为人妻该做的,相公在这里等着便是。”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头痛,红依在心里暗叹连连,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当下便笑道:“公主下厨,我去给公主打个下手吧!”
婷韵本不愿让她和明云裳单独可在一起,此时听到红依的话,忙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走了下去,那模样分明情谊情重。
明云裳自是知道婷韵的那些小心思,心里苦不堪言,婷韵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精,再这样下去,她日后怕是连谨府都不敢回了!
菜很快就做好端出了,出乎明云裳意料之外的是,婷韵的手艺竟当真是极不错的,简单的一道红烧茄子竟也烧得香甜可口,清蒸鲈鱼也极为鲜美,就连简单的青菜也炒得比她高明不少,三杯鸡更是鲜滑爽口。
她尝了一遍那些菜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以后有口福了,忧的是这种糖衣炮弹更过来她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去拒绝婷韵的柔情蜜意。
婷韵微笑着道:“可还合相公的胃口?”
明云裳浅笑道:“公主的厨艺极好,以前还真不知公主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这一声夸奖婷韵很是受用,婷韵微抿着唇道:“我自小就对厨艺极感兴趣,以前也常烧菜给我父亲和母亲吃,前段日子住在宫里,便又用心学了几道菜,相公若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烧给相公吃。”
说罢,她又夹起一筷子菜放在明云裳的碗里。
明云裳如同嚼蜡一般将那菜咽下,然后微笑道:“公主有心了,这些粗活还是让厨子去做便好,省得他们拿了银子不干活。”
婷韵微微抿着嘴道:“我很久之前就盼着能为相公做顿饭,在相公看来的粗活,在我看来却是极幸福的事情。还有,相公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我嫁给你是你的妻,你唤我婷韵便可!”
明云裳起身轻轻一揖道:“谨遵公主的吩咐!”
婷韵看到她那生份的礼数,心里一时间又极不是滋味,只是知道明云裳原本就极为讨厌她,要将她在明云裳心目中印象扭转过来,也不能操之过急,当下只是淡淡地道:“相公日后在我的面前也不必行礼了,在家里,夫的地位高于一切!”
这句话从婷韵的嘴里说出来,明云裳觉得太过惊奇,却也只能一一应下。
这顿饭明云裳本来不想吃的,可是她睡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最近她的食欲暴涨,吃的东西也极多,纵然觉得如同嚼蜡,也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婷韵看到她吃饭的样子,心里大为满足。
下午的时候婷韵又来寻她,两人还没说到几句话,莫扬走进来道:“相爷,衙门里有急事处理,劳烦你过去一趟。”
明云裳还未说话,婷韵便怒道:“皇上都准了相公三日的假,衙门里的事情这几日不必再来烦她!”
莫扬有些为难地道:“公主絮罪,本来衙门里的那些事情是不敢再劳烦相爷的,可是新法那边有些变故,这事只有谨相能处理。原本昨日就该来请相爷过去的,可是公主和相爷大婚,衙门的人也不敢来,而今日再不处理实在不成了,还请公主见谅。”
明云裳知道这是莫扬来帮她脱身了,当下淡淡地道:“公主息怒,皇上纵然给了我几天的假期,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加倍的感念圣恩,又岂能因为自己新婚,就抛下国事不顾。若是让御史知道了,只怕还得我一本,说我因私忘公,我去去就来,不敢让公主久等。”
婷韵听她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敢再拦,纵然想和她厮守在一起,如今看来也不成了。她不愿明云裳说她不通情理,于是便道:“相公一心为国,我甚是佩服,你早去早回。”
明云裳应了一声,便和莫扬逃也似的跑了。
红依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却拉着婷韵去绣花。
明云裳和莫扬走出相府大门的时候,她一向淡定无波的脸也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然后赞道:“莫扬,还是你机敏,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今日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莫扬笑了笑道:“是世子吩咐的,我哪来这些心思。”
明云裳闻言一愣,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莫扬何进与郁梦离走得近呢?此时前来解围,莫非已知道了她的女儿身?
莫扬见她的眸光幽深,忙又道:“相爷不必担心,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是相爷的人,万事自当为相爷考量。”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当下嘴角微微一扬道:“如此也好!”
莫扬笑了笑道:“世子在等相爷,相爷现在可要出发?”
明云裳微笑道:“把马车先驶到衙门那里晃上一圈,然后再去找世子。”
莫扬点了点头,便依她之言安排,在衙门口晃了一圈之后,他便带着明云裳去了一间不太起眼的草室。
明云裳推开门便看到郁梦离坐在那里,莫扬将门关上,人守在屋外。
郁梦离看到她笑了笑道:“相爷,新婚的感觉如何?”
“妙不可言。”明云裳微笑道。
郁梦离轻轻拉过她的手,明云裳看着门外道:“莫扬是怎么回事?”
“容景遇早前就把你的身份告诉了她,后来容景遇要杀他,我救了他,他就对你忠心秋耿了。”郁梦离极为简短的解释道,这件事情他之前并没有告诉她,她今日问起他也就随口提提。纵然他私底下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他也没有必要细细告诉她。
两个人相处,都只想着让对方好就行,让对方开心就行,若是每做一件事情都拿出来细说便显得有些不妥了。
明云裳心里一暖,她看一眼小茅屋道:“世子也越过越寒酸了,竟约我在这样一个破地方见面。”
“你别看这里破,却别有洞天!”郁梦离浅笑道。
明云裳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间屋子里有何机关,当下眼里满是不解,郁梦离轻轻拉过她的手道:“跟我来!”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便重重的拉了一下墙上画,那画一动,一旁便出现了一条暗黑的甬道,她微笑道:“阿离,你当真是极爱打地道,和你相识以来,见识到了你的无数条地道。”
郁梦离笑了笑道:“我这些年来所行之事都有些隐秘,各种事情都只能放下暗处处理,刚好我的手下也有挖地道的高手,又为何不用?”
明云裳轻笑一声,郁梦离却又道:“一会下去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们看着就好。”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郁梦离便拉着她的手走了下去,明云裳原本以为那条地道里别有洞天,是郁梦离准备和她谈情说爱的地方,没料到两人这般在黑暗里一走就是小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地道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不明白郁梦离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她正欲询问,郁梦离却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她会意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好奇这他到底在做什么,以至于要如此神秘。
郁梦离见她不再说话,便将手挪开,然后伸手摸了摸右边的墙,再轻轻拉动了什么,一道光线便透了进来。她顿时发现那是一块类似于玻璃的东西挡在那里,从那里可以看到下面发生景物,可是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上面的事情。
明云裳心里有些好奇,她循着光线往下一看,顿时便呆在那里,从那里望去,赫然见到一片极为开阔的地方,只见下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那些人都是极为健硕的男子,都穿着灰色的衣服在那里练功,或打或摔,看起来好不热闹。经由魔教的事情之后,她现在看到那些人的样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虽然没有内力,但是身手都不错。
她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人,她粗粗的看了看,便知道那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的操练场,里面有数万人之众,这些人在这里练功,嘴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算是被摔在地上,也没有一人叫痛。
这般无声的操练着,显得极为诡异。
她看了郁梦离一眼,眼里满是询问,郁梦离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明云裳只得又转身看了过去,她细细看时便能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矮房,有一个人正坐在上面观看,她细细一看,却见那人竟是郁梦心!
她陡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眸光深了些。
郁梦离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拉动了什么,地道里恢复一片黑暗,他牵着她的手缓步前行,如此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才走到另一个地道的出口。
只是那里已经不是方才两人呆的小茅屋了,而是一间极为精致的屋子,那里面的陈设极为精巧秀美,倒有些像是女子的闺房。
她愣了一下,郁梦离微笑道:“好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明云裳看着他道:“那些人是否就是你父王暗藏的兵马?”
“应该说是他暗藏兵马的一部分。”郁梦离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手里应该还有至少两处有这么多的人马,不过这里应该是他的精英了。”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里那么隐密,你如何发现的?”
郁梦离笑道:“之前我们在宿州的时候就一直说到我父王藏兵之事,只是你我都不知晓,我当时便发了消息给金妈妈,让她帮我好好查查,一个月前终于有了消息。金妈妈根据探子得到的消息将地道一直挖了过来,找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在这里发现了。”
明云裳想起这几日见到兰陵王那副深沉而又有些沮丧的样子,她轻叹一口气道:“阿离,你父王也是一个演戏高手,他那样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
郁梦离淡淡地道:“既演给皇上看,也演给我看!”
明云裳定定地看着他,他缓缓地道:“他这些人马虽然很精,但是数量毕竟太少,若要成大事还是不足的,他还想从我的手里将宿州大营的人马要回去,就算是要不回去,也要把我拉下水,如果拉不水,那就要杀了我,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再次接管宿州的兵马!”
“真毒!”明云裳感叹道:“我们也真倒霉,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父母!”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倒宁愿他毒一些,这样下起手来也不必留情。”
明云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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