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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如墨,大雨倾盆。
在这样的夜晚,正该是早早熄灯睡觉之时。
但在清华院中,虽然雨夜之色同样浓重,却依然有人不曾安稳入睡。
“我该怎么做?”南宫骞充满愤怒的问道。
“以你如今在靖王心中还有一定的地位,建议你可再使用苦肉计!”来者正是那夜到访的使者。
“你以为我父王是蠢笨不堪的废物吗?”南宫骞不屑的冷哼道,“这一次,我看都未必是因为我的苦肉计奏效,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落下虎毒食子的骂名才网开一面而已!”
“呵呵!你倒是十分的了解靖王为人啊!”鬼使的笑声十分的尖锐。
“少说废话!若是你主子只不过是如此吩咐你的,那看来他也不过如此!还是各归各的行事,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了!”南宫骞道。
“大公子这是想要过河拆桥了?”鬼使声音一变道。
“笑话,你们何时真正帮过我?”南宫骞再次冷笑,“不过是想要趁着我与南宫睿内讧,你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我家主子若是不帮你,你与秦氏的那些丑事早就宣告于天下了!若是他没有暗中助你,你以为那个术士是那么好找的吗?”
“你什么意思,术士是你们安排进来的?”
“虽说不是刻意安排,但总少不了主子的帮助,希望大公子能够清楚明白!”
“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南宫骞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在靖王府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忍受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不知是什么人的摆布,“难不成,是南宫商?对!一定是他,只有他是在我与南宫睿相斗之后最直接的得利者!”
鬼使模棱两可的不做正面回答,只僵硬着面部表情道:“总之,大公子眼下除了与我家主子合作之外,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你将我召唤了过来,必然是有意要跟我家主子合作的!既然合作了,便暂时休要再去考虑那许多不必要的东西,只要一心想办法对付南宫睿!至于南宫睿除掉之后,你是否再有与我家主子一决高下的决心,端看你的能力如何了!”
“你们这是承认在利用我了?”南宫骞怒道。
“大公子不要动不动就发火,我家主子说了,决定权是在你手上不错,但却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
“话已至此,大公子若是不想合作,便直说了吧,我家主子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耗着!若是想要合作的,那就赶紧想办法重新获得靖王的爱护,九月的秋猎想办法参加就行!”
“秋猎?”
——
“这么快又要到秋猎的时候了啊!”吃完饭,在偏厅小憩的南宫棣云感叹了一声,又看了看陪他喝茶的两个儿子道。
“时光如白云苍狗,的确是一闪而逝!”南宫商附和了一声。
南宫睿低眸喝茶,并未说话。
“嗯!一晃有好多年不曾与你兄弟二人好好的在一起狩猎了!”南宫棣云继续感慨。
南宫睿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不做回答,只在放下手中茶杯之时,淡然的看了南宫棣云一眼。
后者也同样在看他,素来威严的脸上倒是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
最是温和可亲的南宫商倒是充当了二人的调和剂,一边附和,一边回忆道:“的确如此呢!细想想,孩儿自从满了十岁过后,便开始接触府中的田产、商铺,因为愚笨一些,学起东西来总是要慢了许多,便浪费了大把的时光在商务之上。
而今,虽然小有些出息了,但又常年在外,自那以后,便再没有跟随父王参加狩猎的活动了呢!”
“的确如此!”南宫棣云点头道,“也是难为你了,与家里人总是聚少离多!”
“只要父王与二哥不嫌弃我愚笨,拖累了你们才好呢!”南宫商谦虚的道。
“说到关于商务方面的事情,你们兄弟三人之中,还是你最有能力一些的!”南宫棣云赞赏道。
“父王夸奖,孩儿愧不敢当!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份勤奋的心而已!”南宫商道。
“父王,既然三弟今年秋狩之时刚好在家,那便带着三弟一起参加秋狩吧!”南宫睿忽然插声道。
“嗯!为父正是这个意思!”南宫棣云见南宫睿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意,立即点头道。
“父王,二哥,我还是不要去献丑了吧!”南宫商却推拒道,“这些年在外奔波,马术是日益长进,但是这箭术么,怕是生疏了不少!”
“无妨无妨,离秋狩还有些时日,你最近空闲在家,正好去练功场上多练习练习,熟练了就好!听说皇上今年有意要让各府比拼猎物的数量,我们靖王府是马背上脱颖而出的人家,总不能输的太难看啊!”南宫棣云兴致看起来不错的道。
“如此!孩儿自当勤加练习,可不能拖了父王与二哥的后腿!”南宫商道。
“我南宫棣云的儿子,断然不会这么没出息的!哈哈哈!”南宫棣云十分喜悦的笑道,“好了,商儿,你此时便去练习吧,我与你二哥还有话说!”
“是!孩儿告退!”
南宫商一离开,南宫棣云便难得的露出为难的表情道:“睿儿,皇上的意思,可能是要各府成年男丁都必须下场比试,你看是否通过太子建议一下皇上打消主张,或者可派府中下人代替?”
南宫睿暗暗挑眉:南宫骞那边才得了秋狩的示意,这边父王便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可见南宫骞是下了功夫的了。
“秋狩各府男丁比拼的主意不知是谁献计的呢?”南宫睿蹙眉试探的问道。
这几日的朝堂之上,虽然皇上提过秋狩准备的事宜,但是就目前来说,还不曾有人提出比拼的事情,可见是今日散朝之后,皇上单独召见了南宫棣云,乔丞相,以及秦庸等六部尚书之后得出的意见。
“是秦尚书,他虽身为文臣,却说重文的同时不能废武,如今虽然边关太平无事,也不能让小一辈的太过安逸,总要有些竞争,才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作用!”南宫棣云垂眸道,“虽然为父总觉得向来看不起咱们武将的他说出这样一番理论,实在是颠覆以前的形象,却无言反驳,总不能让他趁机灭了咱们武将们的威风!”
果然是他!
南宫睿有此一问,自然是想要再次确定一下,秦庸是否真的会在秋猎的时候利用南宫骞来对付他。
而此时他更是知道,在同僚面前素来要面子的南宫棣云虽是这样与他商谈,其实并不是真的希望他去找太子说情。
“父王,能听孩儿一句话么?”
“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只管说来!”南宫棣云捉摸不定这个城府最深的儿子的心性,有些不确定的道。
“父王,其实大哥的事情,虽然从一定的程度上伤了孩儿的颜面,但是事情却也不能完全的责怪大哥!”南宫睿道。
“这怎么说?”南宫棣云心中一动,顺着南宫睿的意思问道。
“秦氏之事,其实也是孩儿的疏忽,因为府中自从雨儿去世之后,便发生的十分的诡异,便冷落了秦氏,造成了她的寂寞!她媚骨天生,若是有意去吸引男子,那人自然是躲不过她的故意引又的!所以,这件事上,孩儿也有一定的责任,而最大的错其实还是在秦氏身上!”
南宫棣云与秦庸之间的明争暗斗,貌合神离,南宫睿自然最是清楚,他此时这样将秦可蕴贬低了,恰好说进了南宫棣云的心里去。
再引以为咎,让南宫棣云不担心他会妒恨手足,一切就可水到渠成。
“此事如何能怪你,你为雨儿守制是你的情分,秦氏不安分是她的荒淫,骞儿也是荒唐,任是旁人如何引又,他总要知道,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何况是亲手足之妾!”南宫棣云生气道。
“父王,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想必大哥也吸取了教训,您便不要再苛责他了!”南宫睿感动的动容,并为南宫骞求情道,“何况,父王也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个,若是我们尚且不团结友爱,怕是不但被人笑话,落人口实,还会被人趁机挑唆,伤了情分!”
“睿儿,你能这样说,为父甚感欣慰!”
“都是一家人,什么样的怨恨都能随着时光流逝而淡漠的,而且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父王相信我们兄弟三人一定能将靖王府发扬的越发广大!”
“好好!就凭你这么说,为父就不担心靖王府的将来了!那秋狩一事,为父便做主让骞儿那个混蛋一起参加了!咱们靖王府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也不怕秦庸那个老匹夫刁难或是出的馊主意了!”
“一切全凭父王做主就是!”南宫睿躬身时,敛下眼帘,掩去眼中的一抹光亮:南宫骞,既然你要自寻死路,那我便成全了你吧!
“南宫睿,你可真够老奸巨猾的,我估计你家老头都不是你对手!”一直跟在南宫睿身边的秦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