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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采潇正值失魂落魄之时,没有注意到南宫睿是怎么出来的。
随时候命的文宇在看到南宫睿非常态的出来之后,暗自心惊了一下,身子略动,想要跟上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又识趣的隐在了暗里。
南宫睿一把抓住了失魂落魄的苗采潇,低声再唤了一声:“潇潇!”
“你放开我!”苗采潇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惊叫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奈何他力道恰好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潇潇!”他再唤,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
但她不要他的歉意,这种歉意在她受了那样大的惊吓之后,显得异常的苍白。
黑烟卷走她之后的记忆,她虽然因为惊厥了过去而不记得,但是之前的所有记忆,她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哀求他救自己时的绝望,以及他明明可以看到自己的绝望,却那样冷漠的注视旁观,让她的心跌至谷底深寒一片。
这个男人的狠戾阴冷,不止表现在对待敌手的方面,连她,他都能为了胜利而毫不犹豫的牺牲。
呵呵!不!这话还不能这样说!
因为,她算什么呢?
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依附的无主游魂而已,是她自己太过自大,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才像傻子一样,一头扎了进去,直到生死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醉酒究竟是怎么得救,并再次睡在了他书房的休息室中的,但遭遇的过程足以让她心寒心冷,直至死心。
想透了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只冷漠的看着他,与他的视线平视,完全忽略他深邃的眼眸中的点点歉意,声音冰冷的道:“放开我!”
南宫睿的手微微一颤,虽然还不曾松手,但是眼眸中却闪过了受伤的表情。
“潇潇,我可以解释!”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他沉稳淡然冷漠的性格似乎有所出入。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想听!”她冷淡的垂下眼眸,落在他握住的手腕上,低声道,“我知道你做事有你自己的原则和避讳,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你不出手救我才是最明智的决断!”
“既然……”南宫睿心口一松,原来她还是能够明白的。
没错,他绝对不是真的没有看到她被附身在柳氏身上的恶鬼的力量束缚并拽了过去。
而且,他比她还要清楚她的存在不管是对修炼的人类,还是鬼类的吸引力有多么强大。
但是,那时候,在周围都是父王的眼线,以及在南宫商的眼皮子底下,他只能冷漠的武装自己的担忧,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受困和绝望。
而他不动手,也是因为有秦尧在暗中相助,不然他如何会让她跟在身边,让她暴露在恶鬼的视线之内。
或者,真诚一些来说,正是他掌握了柳氏身上有恶鬼作祟,而苗采潇是绝佳的诱饵,他才会让她跟着,只为引出那个老奸巨猾的恶鬼来。
他以为事情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定会十分的顺利。
只要利用她引出了恶鬼,隐藏了气息守在刑堂外的秦尧便能一举将恶鬼擒获。
却不知,秦尧那边竟然遇到了一点意外,迟来了许久,才让她受惊不小。
当然,给秦尧制造出的那个意外,他时候必定会让某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既然我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那么,现在请你放开我,任我自生自灭了吧!”苗采潇打断了他未竟的话,抢先道。
“潇潇!”南宫睿的声音梗在了喉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在她冷漠的视线下,缓缓的松开了手,然后低声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此时我再怎么解释,怎么道歉,你也未必能够听得进去,那就先让你冷静一下吧!”
手腕上的温度退去,看着他的修长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自己的手腕,苗采潇却忍不住眼眶一热,有一股热流差点就要喷涌而出。
明明是自己的要求,但他真的松手放开她了,她的心却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难受呢?
头一偏,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失控的情绪,一转身,立即飘出了围墙,以致不曾听到他后面的话语。
南宫睿目送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才收回目光,垂首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转身正常的从院门走了出去。
——
蕴秀园中,秦可蕴脸色有些泛白的倚在床沿闭目小憩,听到脚步声,才睁眼看向了来人:“你可算是来了,快点给我吃颗药!”
南宫睿掌心一翻,手心里便多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了他的面前。
秦尧二话不说便取过仰头吞下,面色才稍许好看了一些,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但依旧慵懒的靠着床柱,抛了一个哀怨的眼神看着他道:“真看不出来,你府中还真是卧虎藏龙,明面上叫着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实则却养了那么多的鬼物!”
“是不是养的还不好说!”南宫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的问道,“你确定将那鬼物收拾干净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秦尧不甚高兴的瞪眼道。
秦可蕴本就妖娆妩媚,她这样一瞪眼一嗔目,当真是风情万种,叫男人看了心痒难耐。
唯有南宫睿冷冷的投去平静无波的一眼,冷然道:“别跟我装疯卖傻,我要听真话!”
“好吧!”秦尧立即偃旗息鼓,正色道,“那个鬼物其实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虽然被你以苗采潇引诱了出来,但它知晓的东西并不多。只交待了说在柳氏刚随着你母妃嫁进王府时,便有一团黑影指引了时常被同类欺负的它附身在了初次露出贪婪之色的柳氏身上。之后,便使了各种小手段,最后上了你父亲的床,再然后也就跟你揣测的差不多了!”
“那它并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了?”南宫睿问道。
“看情况是真不知!我出现之时,它还以为我就是当年找它的那个黑影呢!”秦尧道,“而且,它每次接收对方交代的任务,都只见黑烟不见真面目,连气息都被掩去,它说它甚至是猜不透是人还是鬼类,你说好不好玩?”
“你说——什么?”南宫睿陡然从座上起身,逼到了秦尧的面前。
秦尧一愣,暂时没明白他激动什么,媚眼一抛,妖娆道:“哎呦,世子大人这是想通了要和妾身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鬼打架么?”
南宫睿却是一脸正色,深邃的眸子反射出逼人的光芒,冷声道:“别贫嘴,你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秦尧撇了撇嘴角,露出不以为然之色道:“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要我重说哪一句?”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小样,要不是我功力差你一点点,按照我当年的风姿,如何肯就这样为你所用!
“最后一句!”南宫睿皱眉道。
“哦,鬼打架那句吗?”秦尧不怕死的又贫了一句。
“秦尧!”南宫睿警告的低声喝道。
“切,你这人真是无趣得很,人生一世苦短一生,这样正经冷漠有意思吗?还不如当年我……”
“那你不也死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了!”南宫睿直逼他痛处。
气得秦尧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只能怒目瞪视。
南宫睿却视而不见他的怒火,再问道:“你方才说了,那恶鬼连那团黑影的气息都分辨不出,甚至连是人是鬼都无法分辨对吗?”
“你不是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吗,还要我重复做什么?”秦尧没好气的嗔目道。
南宫睿不理会他的嘟囔,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敛去了气息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那也就说明不一定是鬼物在暗中支配这一切了。
若是人,那么会是谁?
靖王府中还有谁的本事高深莫测的连他都不曾察觉到?
还是说,有外面的高人潜了进来,避过了他的耳目?
在南宫睿沉思之中,外面有人禀告,说是南宫骞的贴身小厮文良来找。
“这可真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些!”秦尧掩唇低笑,调侃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自是知道南宫骞的胆子还没大到这个程度,不过是他来时太过隐秘,不曾被人发现而已。
“南宫骞那边,你最近走得勤快一些吧!”南宫睿不理秦尧的戏谑,对于秦可蕴这个女人,他早就知道不过是秦家的一颗棋子而已,因此从未碰过她,那她与谁有染,都不足以在他心中产生分量。
“你的意思是,准备收网了?”秦尧眼睛一亮问道。
南宫睿不语,只点了点头。
秦尧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并看了看占据的这具身体,一脸遗憾道:“这身体其实还蛮好用的,舍弃了还真有点可惜!”
南宫睿立即侧目道:“你要留着也行,腐烂了再别找我!”
“哎呦,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就这么顶真呢!”秦尧一边说,一边起了身,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的漏洞,才风情万种的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碎发,道,“那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