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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到这里,陆剑痕暗中加快了寻剑的速度。只见他有如灵猿一般,在山崖间跳上跳下,飞来飞去,瞪起熊熊如炬的双眼,仔细的搜索着隐藏在石壁缝隙内的每一处角落,任何一处耸起的物体,看着像是剑的形状的东西,陆剑痕都不会放过。但是,十多年过去了,历遍风霜雨雪,酷暑严寒,就算是一把绝世好剑都应该锈蚀了吧!或者经狂风暴雨的洗礼,不慎掉落山底,被山下湍急的水流不知冲去了何方。哎,青光剑,你到底在哪啊?长叹一声的陆剑痕,心里焦急万分的想着。恰在此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处山涧之上多出的一段石壁,此时,竟莫名其妙散发出了幽幽的绿光。刚才还不见那边有什么异常,怎么须臾之间,就有绿光闪烁呢?正想着其中的蹊跷,绿光却戛然熄灭了。难道那道光是青光剑发出的,是它在给自己指引么?想到这里,陆剑痕觉得事不宜迟,到底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不是青光剑,唯有先一探究竟了。于是,巧运轻功,向着山涧那边飞快驶去。但到达崖边,望着脚下的云海涛涛的万丈深渊,陆剑痕却犯起愁来:陡峭的山体,笔直上下,不留一处落脚的地方。而多出的那一段发光的石壁,突兀的插在半山腰间,不高不低,却让人无从下手。自己的轻功不弱,但是无处借力,是没有办法到达那里再上来的。俯瞰着脚下的山涧,在陆剑痕的心中,不觉的对寂净升起了敬佩之情:如果那个发光的东西真是青光剑,那当年他能把剑插在那里,又能在这么笔直的山壁上来去自如,足见当时他的武功是何等惊人!不过眼下不是赞叹的时候,必须赶紧想出办法取剑才是。
“陆少侠,找到青光剑了么?”说话之人,正是随后跟来的云门门主云戡行。他见陆剑痕无动于衷的站在悬崖边,愁眉不展的盯着崖下,赶忙急切的问道。
“没有找到。不过我发现,山腰上有一处东西方才闪烁了一丝绿光,很可能就是寂净所说的绿光剑。只是那个地方不好去。”说着,陆剑痕将手一指。
云戡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了笔直陡峭的山腰处,多出了一段横生的石壁。突兀的石壁,长满了杂草,丝毫没有半点青光剑的影子“陆少侠的意思是,那段石壁可能就是青光剑?”
“正是。”
将信将疑的云戡行仔细的打量着那段突兀的石壁,可是再三观察过后,还是无法将它同青光剑联系起来,因为他听过关于青光剑的传说,也曾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惨死在青光剑剑下的情景!那把剑,应该是一把会发绿光,剑身造型独特怪异,嗜血成性的凶剑!和眼下这段石壁,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既然陆剑痕说他曾看到它发出了绿光,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青光剑也有未可知。
“陆大侠,既然找到了青光剑,那就去取吧,还等什么?难道还要等你姑姑颜小蝶杀上来,再去么?”不知何时,纪无伤也出现在了陆剑痕身后,语气轻蔑的说道。
“凭我的轻功,没办法下去取剑再回来,只有另想办法。”
“纪某不才,这取剑的法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就怕说出来,陆大侠觉得是天方夜谭,惹人见笑。”
“纪无伤,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有什么办法,就直说吧!”心急如焚的云戡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庙里众人的安危,他明白,眼下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赶在颜小蝶恢复武功前取得青光剑,否则等她集合月宫大军杀上来,就为时已晚了。所以,看到纪无伤在这紧急关头,还卖弄关子,面露不悦的云戡行,果断厉声斥责道。
“云门主果然快人快语。刚才在山崖边寻剑之时,纪某发现了很多枯藤,根根都有数丈长短。如今取剑困难,不妨将它们连接起来作为绳索,借它们下去如何呢?”
“此办法,云某觉得可行,陆少侠,依你之见呢?”听完纪无伤的办法,云戡行细想过后,深觉可靠,于是果断向陆剑痕询问道。
“可以,事不宜迟,咱们动手吧。”
谁知就在二人准备着手收集藤条时,纪无伤却突然开口道:“两位且慢。”说着,他缓缓走到陆剑痕与云戡行二人身前,拿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枯藤,一手握着枯藤一端,两手用力轻轻一扯,只听“嘭”的一声脆响,枯藤瞬间断成了两截。“这法子虽然可行,但是如二位所见,这些枯藤饱经风吹雨淋,已经不结实了。所以,谁下去取剑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毕竟这些枯藤,肯定是承受不了咱们三个人的重量!”
“纪无伤,你什么意思?”云戡行瞪着双眼,怒视着眼前一脸无辜神情的纪无伤。
“云门主息怒,纪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好心提醒下大家,谁也不想为了把破剑,何况还不知道那是不是青光剑,就冒这个送命的风险吧?”
“纪无伤,你。”
谁知云戡行话未讲完,陆剑痕却突然打断道:“云门主不必多言,取剑之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说罢,便邀云戡行一起,收集起一些相对结实的枯藤,着手做起绳索来。
“陆少侠,崖下烟云笼罩,我见那些云气不同寻常,极可能是有毒的瘴气,还是云某随你一起下去吧。”
“多谢云门主好意,不过取剑的事还是我独自去吧。我也不确定方才看到的那个东西,是不是青光剑,万一不是,至少不用我们一起冒险。”
“陆少侠,你定要谨慎行事!下去的时候,千万当心纪无伤,云某见他最近的行迹越来越可疑了,只怕是他又想了什么阴谋诡计要害人了!”
“嗯,不过眼下月宫随时会杀上来,现在恐怕只有我能和我姑姑一决高下,我想他这么精明,应该不敢害我。”
“云某始终觉得有些蹊跷,陆少侠一会下去取剑时,如遇不妥,万万不可勉强,速回便是。”说着,警惕的云戡行瞥向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着他和陆剑痕做绳索的纪无伤,心底隐约浮过一阵不安。
云戡行,你以为你的心思,我能不了解?你想借取剑为由,做好绳索到时逼我下去好看住我,这种小孩的心思,我纪无伤会看不出来?你几次和我作对,我就留你多活一会,等陆剑痕一会下去取剑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想到这里,纪无伤一条毒计随之涌上心头,面不改色的他,其实,比眼下的陆剑痕和云戡行更焦急,他更迫切的盼着二人早点做好绳索,这条用来取剑的绳索,在他眼里,就是二人通往黄泉路的独木桥!
终于,枯藤编成的绳索做好了!
只见陆剑痕将绳索一端缠在腰间,一端捆在崖顶的巨石之上,从容镇定的他阔步走到崖边,顺着崖壁缓缓而下,准备去到山腰处取剑。见他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云戡行赶忙来到崖边向下张望,然而陆剑痕早已同阴暗的石壁融为了一体,除了隐约能分辨出有什么动静从山崖下传来,云戡行极目所见也就只有一片浓雾了。陆少侠没有什么异响,应该是很顺利吧。云戡行虽然这么想,但心底还是默默替陆剑痕捏了把汗,刚才他们用枯藤做绳索时,他便觉出,纪无伤所言非虚,这些饱经日晒风吹的藤条的确很不结实,稍一用力,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何况,陆剑痕还是要下到山腰处取剑再借它回来,这一来一回,真不知道这枯萎的树藤能不能承受得了。想到这里,心中发慌的云戡行,焦急的等在崖边,时不时的向着崖下下望去。
红日东升,曙光万丈。
又是一夜过去了。
此刻,晨曦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山崖,一片明亮。可无奈山间升起的晨雾越来越浓,混着山下散发的瘴气,在山腰处形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云海,阻隔了云戡行热切的眼神。下去了这么久,陆剑痕怎么还没有动静,而且也不见崖边的藤条有什么异常,这就怪了,难道出事了?云戡行的疑虑尚未消除,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阴笑声:“过了这么久,估计他是回不来了,哈哈哈。其实,云门主大可不必担心那个臭小子,刚才我在你们挑的藤条上都暗放了机关,是专门个给你们准备的,中了我的机关,必死无疑。眼下,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纪无伤!你什么意思!”警觉的云戡行,虽然心里时刻挂念着陆剑痕的安危,但是也一直没有放松对纪无伤的戒备。待纪无伤话音刚落,云戡行的长剑已经抽离剑鞘,按在手中。随时防备着他的偷袭。闪着寒光的长剑,足有六尺多长!颀长的剑身,有三寸宽,二十一斤七两重,又粗又沉的长剑,常人一只手很难提起,即便两手握剑,恐怕也难以持久,而云戡行则是单手提剑,长剑横在空中,沉重的剑身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的意思是,那个臭小子死定了。”说着,纪无伤从宽大的衣袖内取出了一对崭新的判官笔,牢牢抓在手里。一对乌金制成的判官笔,笔身乌黑发亮,笔尖暗跃金光,一经阳光照射,整支笔立刻散发着幽幽的黑光,像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注视着身前云戡行的方向。“现在,我就让你也下去陪他!”话音未落,纪无伤一双快手突然出招,人影未散,黑电已近,狡猾的纪无伤说话间便已奔到了云戡行身前。一对九寸判官笔在他手中,灵活古怪,狡猾多变,在巧妙的避开了与云戡行的长剑对拼后,直捣黄龙,奔着云戡行胸前双肋而去!
早有防备的云戡行,被纪无伤躲过了手中长剑的阻击,却并不意外。其实他一直在等纪无伤出手,等他躲过自己长剑的阻拦后,再出剑招,后发制人。结果真的不出他所料,纪无伤避开了与自己的长剑硬碰后,遂发阴招,袭向自己洞门大开的胸口。不过,早已想好破敌之道的云戡行,不慌不忙,顺势将长剑一收,沉重的剑身回收之际,自然而然就拦腰截断了纪无伤一对判官笔的去向,就在自己轻描淡写的收剑化解了纪无伤阴招的同时,云戡行果断反提长剑,手中长剑借势扭转剑路回挑剑尖,锋利的剑锋,直劈纪无伤面门而去!
面前冷锋袭来,纪无伤亦是不惊不慌。只见他凌空收手,将判官笔紧贴着手臂倒握手中,然后横叉双臂,将一对铁笔挡在脸前,硬是不退不让的接下了云戡行这近在咫尺的一击。待云戡行的长剑自下而上,划过自己脸前的判官笔,纪无伤瞄准了他云戡行身前再次暴露出的空门,果断再度寄出手中之笔,两只铁笔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处捅向云戡行的右肩辄筋处,一处捅向他的左膝地机穴。两笔随行,不分伯仲,快若两马相争,疆场之上互不避让;狠如天工引电,巨锤凿下九天惊雷!凶狠敏捷的这一招,亦是纪无伤最为得意的一招,全仗他身形矫健,手法灵活,所以让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两路攻势,变得深藏玄机,即便前招受阻,后续路数接上瞬间便可打遍全身穴脉,他这离奇古怪的手法,变化多端,叫人琢磨不定。更为可怕的是,招式简明却套路多样的这一招,招招直攻云戡行要害,万变之中,尽显杀机,叫人防不胜防!
谁知,见纪无伤双笔奔来,云戡行既不退避,亦不抵挡,目光敏锐的他,竟瞅准了纪无伤招式中笔路间的空隙,灵巧的将身一侧,借机扭身躲过了纪无伤先发而至的夺命前招。艺高人胆大的云戡行避开此招,毫不犹豫,果断跟着将手中高举的长剑隔空斩下,凌厉的一剑,破开强风,凶狠的向着纪无伤的头顶斩去。纪无伤前招落空也不慌乱,见云戡行的长剑由头顶刺下,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狡诈的他竟凌空抽身,压低腰肢,然后矫如灵猫般绕过云戡行身后,接着横推一双判官笔,重重扫向云戡行后腰。身后门洞大开的云戡行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料到,面对自己这凶狠的一剑,纪无伤非但不躲,反而铤而走险,来了招围魏救赵!只见他下身还稳在自己身前,而他的上半身,就如老树盘根一般,缠过自己腰身后,趁机偷袭自己的背后命门!纪无伤这招太可怕了,他本可以变换套路,接下自己的这一剑,可他竟然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宁可曝出他的致命破绽,也要试图通过这一招,与自己一分高下,玉石俱焚!
长剑落下,铁笔扫来,致命的杀招近在眼前,可二人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架势!目如鹰视的云戡行,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纪无伤,见他眼含杀气,面色灰白,不用想便知,纪无伤他定是杀心已决,必然是做好了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打算。不行,自己决不能死在这个卑鄙小人手里!庙里的云门兄弟,无辜的武林同道,还指望能在自己的带领下,击败月宫,杀出远山寺,如今,死在这个卑鄙小人手里,众人的性命就难保了!心有杂念的云戡行一分神,手中的剑顿时沉了几分,而剑上的杀意,却陡然弱了很多。云戡行细微的变化,立即被阴险的纪无伤觉察出来。逮准时机的纪无伤,见云戡行长剑回撤,扬手反撩,转变剑路回身挡下了自己的攻击,反而暴露出了他胸前的一片开阔,灵活矫健的纪无伤,顺势拔起下盘,而后借着云戡行的周身巧妙一转,转瞬间又重现回到了云戡行身前。望着云戡行毫无防范的壮硕胸膛,纪无伤果断按下了判官笔上无人知晓的秘密机关,跟着,只见一对判官笔的笔尖突然打开,瞬时爆射出了无数毒针。晨光照射下,暗闪蓝光的毒针,流星赶月般直射向云戡行的胸前。毒针射的极快极稳,这么突然的偷袭,叫人如何防备;而这么近的距离,更是叫人无法及时躲闪。毒针漫天射来,云戡行想躲已是为时已晚,数不胜数的毒针,不偏不倚全数正中云戡行的心口!冷箭得手的纪无伤正暗中庆幸:这一回,云戡行铁定是魂归西天了。正想着,却见眼前一道长长的冰冷剑光,忽然毫无征兆的齐眉扫来!这一剑如此突然,让纪无伤来不及招架,冷气倒吸的他仓皇之间已顾不得形象,只有赶紧缩下脖子,才及时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只听长剑贴着自己的头皮呼啸划过,可汹涌的杀机却不见消散。长剑划过,剑光复回!颀长的剑身反射着银光,在扫向纪无伤头顶落空之后,又凭空收力扭转去向,势大力沉的一剑夹着凛冽的剑风,向着他的脖颈再度扫来!侥幸躲过一剑的纪无伤,见长剑又凶狠的收回,轻功了得的他不敢怠慢,慌忙施展身法狼狈的向后逃去,才躲过了这来势凶猛的回手剑!好在自己没有放松戒备,不然方才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早已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了。不过,是谁使出的这一剑,又快又狠的一剑,竟叫自己只能忙着闪躲,根本无力他顾,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不过这人的剑,怎么和云戡行这家伙的如此相似呢?胆战心惊的纪无伤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松了口气,然后抬眼望向此刻应该已经变成死人的云戡行,却看到了更为让他错愕的一幕——只见云戡行,居然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眼前,他的手里,还握着他那笔挺的长剑,而那把剑,正反射着刺骨寒冷般冰冷的银光!跟着,云戡行缓缓举起了另一只手,那支手里竟然握着自己的判官笔射出的全部毒针!数不胜数的毒针,此刻本应该插在云戡行的心脏上!为何现在,却出现在了他手中?
只见云戡行一言不发,将手一扬,无数毒针顷刻洒落一地。任由毒针从自己的手中尽数落下,而云戡行却不为所动,只是瞪着一对怒目直勾勾的盯着纪无伤。这时,细心的纪无伤忽然发现,云戡行手里的长剑,正微微的振颤了起来。
“纪无伤,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偷施暗算,图谋不轨。今天,云某就替武林,除掉你这个祸害。”说着,云戡行将长剑缓缓举起,双手一起握住剑柄。颀长的剑身,此刻,不仅剧烈的振颤了起来,剑身周围,更是骤然浮出无数长剑的幻影,横一排,如鹰隼密集的羽翼;纵一片,如山岳绵延的雄峰。振颤的剑身,渐渐发出了铮然有力的鸣响之声,连声不绝的音响,叫人听来,就像是航行在天河之中的云舟,从邈远的天际传出来的行船之声。剑鸣越来越响,振颤越来越强,终于,握剑在手的云戡行,扬起剑眉,怒视着纪无伤,一字一字郑重说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言罢,云戡行将剑猛地举过头顶,瞬间凌空劈下!沉重的一剑劈在地上,瞬间便斩出了一道狭长的裂缝。裂缝生出后,只见缝隙内陡然射出无数剑气,于空中幻化成密集的云帆状,顺着裂缝的走向,一齐“呼呼”的刮向纪无伤!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云戡行,江湖闻名的“云帆千影剑”,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纪无伤盯着眼前笔直劈来的庞大剑气,起初是心底一惊,为云戡行剑法的超人威力所震慑,不过转瞬之间,不知他想出了怎样的破解之策,只见他脸上露出的对云戡行剑法的畏惧神色顷刻消失,心中反倒更是多了些轻视。数不尽的帆影,随着深陷的沟壑,浩浩荡荡的向自己冲来,却见纪无伤不紧不慢的催动脚步,蜻蜓点水般足尖轻踩地面,跟着翩然向后飞出数丈之远,从容避开了云戡行先行而至的剑气锋芒。谁知自以为脱险的纪无伤,身形方一落地,排列有序的壮观帆影就如长风破浪一般,愈行愈速,呼啸冲来。而地面因开裂而发出的剧烈震动,也随着裂口走向冲着自己的巨大缝隙,一齐天塌地陷般向自己吞来!看来是我低估了云戡行这家伙的“云帆千影剑”,眼见云戡行的剑气势汹汹的向自己斩来,纪无伤再度发动轻功,只见他脚步轻抬,如踩青云般徐徐上升,不一会整个人便漂浮到了半空,跟着身形微晃,轻盈的姿态宛如妙龄女子姗姗起舞一样手舞足蹈,左摇右摆。云戡行的帆影剑气骤然而至,近在咫尺!而危急关头,纪无伤竟使出了舞蹈般的灵巧的动作,又一次躲了过去。岂料,剑气斩空后,居然在地上划出道弧线,劈开了一条回旋的裂痕又扭转去路,向着纪无伤的身后斩来!纪无伤见状故技重施,再度踏着轻灵变幻的步伐,一个微妙的抽身,又是有惊无险的躲开了这一剑。不过,令纪无伤万万没想到的是,层层船帆状的剑气,几经周折,威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有人掌控一般,懂得见风使舵——无论自己躲往哪里,地上冒出的强大剑气就会跟到哪里!此情此景,纪无伤感觉自己就像是海面上行驶的一条孤单的扁舟,身后却时刻尾随着一艘能将自己轻易碾碎的巨船!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试试你云戡行的云帆千影剑的厉害!嘴角微扬的纪无伤,正因心中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策而自鸣得意,见身后云戡行的剑气即将贴近自己的后背,纪无伤突然双腿发力,整个人摆脱了方才轻歌曼舞时的悠然姿态,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猛的射向云戡行!
看着行事一向周密的纪无伤,突然冒失的向着自己冲来,云戡行顿时深感意外:他这自投罗网的举措,究竟是想干什么?正想着,却见纪无伤不要命般的冲到距自己的长剑剑尖不足一寸之时,整个人忽然“唰”的一声拔地而起,凌空跃起数丈之高,而跟在他身后的云帆剑影,却如同认错了目标,反而向着自己斩来!这时,云戡行才恍然大悟:原来纪无伤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剑法中的漏洞,方才他看似莽撞的举措,其实是为了迷惑自己,看来他早就计划好借着自己的剑招来对付自己了!见密集庞大的剑气呼啸斩来,云戡行赶忙汇聚内力集中剑上,跟着横撩长剑又刮出了一股强劲的剑气,两道剑气针锋相遇,瞬间便在空气中爆开了的浓密的云团和激烈的气浪。成功化解了自己剑招的云戡行,刚想松一口气,却听耳边突然响起了“嗖”、“嗖”、“嗖”的三道怪声,接着,从爆开的浓浓白雾之后,猛然射出数发暗箭!这一次,这些暗器射的比之前更快更迅捷,甚至叫目光敏锐有如鹰隼的云戡行,都来不及认出暗器的形状和射来的方位,唯一能让他模糊看出来的,就是这些暗器之上都泛着幽幽的黑气,明显是淬上了剧毒无比轻易就能之人死地的毒药。眼下,暗器射来,来势汹汹,只闻其声,不见其踪,这窘迫又危机的境地,真叫云戡行根本无力应对,更不知该如何防范。紧握长剑的云戡行,鬓角汗水涔涔,此刻,他正紧张的望着在四周的空气里,鬼使神差般来去无影的暗器,想要找出暗器会从何处射来,而泛着黑气的暗器,却不给他任何捉捕到它踪迹的机会,黑气一舒,片刻即现!只听“咻咻咻”三声过后,三支一尺多长,冒着黑烟的锥形毒钉已经牢牢的钉在了云戡行的额头、右胸以及腹部之上!
云戡行,这一次,我就不信你还不死!自鸣得意的纪无伤,从缓缓散开的白雾之后慢慢走出,脸上露出了狰狞又兴奋的神情。不过再次,他的欣喜又转瞬化作了泡影,因为他眼前正站着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的云戡行!只见云戡行一皱眉,一抖身,他额上及身上的毒钉,便如枯叶脱离树枝一般,利落的从他身上唰唰掉到了地上。转喜为怒,又暗中惊讶的纪无伤,看着中了毒针和毒钉过后,依旧毫发无损的云戡行,片刻沉寂之后,却突然开怀笑了起来,因为聪明绝顶的他,此刻已经猜出了原因。“难怪云门是天下第一大帮,云门主的武功真不是浪得虚名啊!纪某佩服,佩服。”
“哼,纪无伤,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伤的了我么。”说着,云戡行突然收回了手中的长剑,缓缓入鞘的长剑,收敛了银光,慢慢藏入剑鞘内。云戡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收起了武器,放下了手中御敌的长剑!生死相搏之际,他竟然选择了手无寸铁的站在诡计多端的纪无伤面前!可是,一身破绽的云戡行却不以为意,只见他威严的俯看着眼前的卑鄙小人纪无伤,那轻蔑又不屑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对手:面对一身破绽的自己却不敢动手的纪无伤,是个十足的懦夫。不过,纪无伤并没有被他轻蔑和挑衅的眼神所激怒,仍是一脸的笑意。
“云门主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弃剑投降吧,纪某这可是胜之不武啊。”纪无伤似笑非笑的问道。
“纪无伤,你方才刚才不是还要偷袭云某么?如今云某没了兵器,你怎么反而讲起道义来了呢!”
“哈哈哈,云门主是真人不露相,纪某又怎敢不自量力呢。何况江湖上不是流传着有关云门主的传说么:放下长剑的云戡行,才是最厉害的云戡行。”
“此话怎讲?”
“云门主又何必明知故问,请赐教。”话音未散,纪无伤突然举起了判官笔,指向云戡行下盘,猛烈的扫来。
面对纪无伤的突袭,云戡行却不为所动,只见他用掷地有声的沉稳口气说道:“纪无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在云某看来,没有判官笔的纪无伤,才是真正的纪无伤吧!”云戡行的话语一经传入纪无伤的耳中,纪无伤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攻势。目光敏锐的云戡行,一瞬间便从纪无伤的脸上觉察到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神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纪无伤收敛起假笑,低沉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些许疑惑和怨气。
“方才你躲云某的剑时,用的轻功步伐乃是魔教中声乐坊的‘仙灵步舞’。声乐坊的轻功既快又轻,使用起来如仙女下凡,美姬醉舞,所以,你一使出来,云某便知道了,由此可见,你定和魔教脱不了干系!而你同月宫仙女交战之际,云某就看到了你的手上不时散发着黑气,那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武功,所以你才会将手偷偷的藏在袖子里,而且云某也观察过被你那双手打伤的仙女的伤口,居然会被烧成了空洞!说吧纪无伤,你到底练的是什么阴险的邪门武功!”
“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我隐藏的这么好,竟然被你给识破了,失算、失算啊。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都是一个死人。云戡行,你一定听过“化毒神功”吧!”
听到纪无伤的话,云戡行明亮的眼瞳忽然放大了。
那跳动着莹光,闪烁着睿智的眼瞳中,此刻,就像在播放着一幅幅活灵活现,却惨象丛生的画面。而冷汗浃背的云戡行,也失去了以往的泰然风度,不禁用怀疑又畏惧的口吻说道:“纪无伤,你说的是可是姬千雪创的化毒神功?”
“哈哈哈,云门主见多识广,纪某佩服。只是纪某不知道,我这化毒神功,比起云门主所见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