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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要斯文一些。左手端着酒杯,用右手又长又宽的袖子把嘴巴和酒杯遮住,就听“滋”地一声,鳃巴一鼓。咕咚一下,再轻轻放下酒杯。
大儿子用公筷夹起一块鸭头,慢慢放到文治面前的小碟子里,动情地说“西言此去以后,生业繁忙,对府尊这边有失联络。都是我的不是。”
文治却说,“哪里哪里,既是自己人,不说两家话。
你即便再省城和京城,也还是时不时记得兄弟的。”
他说的这个意思,就是上半年他和长庚两个闹龌蹉时,当时玉刚一怒之下,想奏请当今让文治开缺回籍或者回家养疴,还亏得大儿子两边协调,一路稀泥和下来,弄了个里外两面光,两边都记得他的好。
从此以后,文治和玉刚不说彻底消除了心底里的小疙瘩嘛,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都做得挺足,文治还是一如既往地重用长庚,并加了个三品衔,还将婺江城里的财税所交给长庚管理,算是对玉刚抛了个橄榄枝。
财税所,这可是个多少人眼红的肥缺,连当时玉刚在这里主政的时候,都碍着社会清议,不敢妄加之于身。
而玉刚也是报之以桃李,将在社会上混日子的文治的小舅子和文治当时正在一个县里任学正的儿子,亲自简拔到总督府当差。对此,大儿子只是淡淡一笑,此事在座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不能点破,点破也就没意思了。
文治一项不善于言谈,而大儿子也是话不多的人。
看话题有点陷入尴尬的可能,油腔滑调的老金泰连忙端起站起身来,一手执壶,一手端杯,走到文治跟前,“府尊老爷,听说您最近得了一喜,请满饮此杯!”“咦,老金泰,我有什么喜?我怎么不知道啊。你先来一个。”文治虽然话不多,但内心里也是个爱热闹的主,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他见有人敢于“挑事”,他还是喜欢的。
老金泰好像吃了不少了,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摇摇晃晃,身子也站的不是很直,打着酒嗝说,“既然老爷发话,我就把这杯喜酒先吃了。
不过,老爷要赏个喜钱。”文治一下子来了兴趣,“哦哟,吃我的喜酒,还想要我的喜钱?除非换一个大杯不可。”
老金泰也是个爽快之人,二话不说,就从身后的壁橱里面取出一个足有手肘大小的杯子,又从小二怀抱中抢过酒尊,哗啦一下倒满,咕咚咕咚两口就吃了下去。
只见他用衣袖把嘴角的酒一擦,朝文治伸出又宽又厚的手板,“请老爷赏赐!”
文治却想赖一赖,“不对,差点着了你的道了。到底什么喜事,我还不知道呢。我不能花冤枉钱。”
胖娃也有意起哄,“金泰兄,你就不要为难文治老爷了。你知道老爷一向很少随身带钱的,何况今天临出门的时候,又换了一件衣服,连昨天打牌赢得的几块钱也忘在家里了。”
此言一出,满桌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干脆笑得敲桌子摔杯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