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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极了,达西连忙安抚她:“没事的,这是洛伦佐夫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她说。”
洛伦佐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小主人竟会私奔,她顿了顿终还是提议道:“你们需不需要牧师?”
达西一愣,和伊丽莎白对望一眼,想着还不如早日定下名分,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和除了伊丽莎白以外的女人结婚,就算被姨妈抓回去,那时候伊丽莎白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他点点头:“那就劳驾了。”
二人均沐浴更衣之后才下楼,牧师已经冒着风雨赶来了。
就如公爵夫人之于柯林斯一样,达西在身份上也是约翰牧师的施主,他是愿意主持这桩秘密婚礼的。
“真是好运气,”洛伦佐夫人忙前忙后给伊丽莎白整理衣裙:“这是二十年前老达西夫人去罗新思庄园的时候穿过的晚宴裙,否则一时半会儿要上哪里去找一件带着小拖尾的礼服呢!不过你个子高,要是穿了高跟鞋裙摆就遮不住脚背了,还有这蕾丝,就是隔了二十年再去欣赏,也精致得不得了。我得再去找找,兴许还能在夫人的衣橱里找到面纱。”
达西微笑着看着她们忙忙碌碌,见洛伦佐夫人走开,便从花瓶里折了一支茉莉插在伊丽莎白头上。
小小白白的花气味芬芳。
好像他们并非是在雷雨大风的小宅子里,而是置身在六月至美的阳光下和草坪上,伊丽莎白委实没有想到自己也那么快地做了六月新娘。
“哦,达西先生,你怎么可以折了我的花儿去哄女孩?!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达西先生!”洛伦佐夫人抱怨道,手上却动作不停,把细细的纱料网到伊丽莎白的头发上。
有洛伦佐夫人做见证人,约翰牧师念了一大段的经文,然后牵着两人的手,问他们是不是愿意结为夫妇。
伊丽莎白几乎快笑出声了,因为她觉得约翰牧师应该问她:“亲爱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您是不是愿意第二次嫁给达西先生?”
她是愿意的,她当然愿意。
第二次嫁给达西先生,可比第一次还要重重波折。
因此这一刻显得更为甜美。
“在场有没有人反对?”约翰牧师惯例要问一句。
“达西先生是我的雇主,”洛伦佐夫人一脸促狭:“我不反对,这是真心的。”
伊丽莎白和达西都笑了起来。
不过当伊丽莎白坐在卧室床上,看到床边特别放了一瓶香油的时候,她就有点笑不出了。
“达西……太太,”达西就着站着的姿势把伊丽莎白拢在自己臂弯里,他的手指轮流轻轻点着伊丽莎白的后颈,好像一种暧昧的舞步:“达西太太,听上去真是动人。”
伊丽莎白刻意泼他冷水:“没错,我身上还穿着达西太太从前的礼服呢!”
达西不为所动、意志坚定:“那我不介意帮忙为你摆脱束缚,伊丽莎白,”他也看向那瓶香油:“洛伦佐夫人是好意,她只是想让我们放松一点。”
第二次和同一个人结婚,伊丽莎白的身体是青涩的,情绪上却是渴望着达西的。
她的反应很令达西觉得鼓舞,还有什么比新婚妻子如此柔顺妩媚更令人心绪激荡呢,那香油根本就是多余的。
达西觉得有一种感动涨满胸膛,这种强烈的情绪几乎让他的武器昂扬至疼痛,仿佛瓢泼大雨令泰晤士漫过了涨水线,只待船只扬帆远航。
他的妻子,还有他和伊丽莎白未来的孩子们,彭伯里将不再只有他和乔治安娜孤孤单单的两个人。
达西突然泄力,翻身倒在伊丽莎白身边。
伊丽莎白一脸的薄汗,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戛然而止的达西。
“对不起,伊丽莎白,”达西正极力克制自己:“但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沦为私生子,我想让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能够正大光明地冠上达西家的姓氏,我希望他会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而不需要躲躲藏藏。”
伊丽莎白也骤然冷静了下来,理智回归,不过女人要比男人好过很多。
达西也知道自己目前状态很尴尬:“嗯,它有时候是很碍事,女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我也不需要有这种烦恼,”伊丽莎白瞟了一眼那个部位:“你有就行了。”
达西低吟之声,觉得自己刚刚冷静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他握住了伊丽莎白的手,伊丽莎白看到他的眼睛比烛光还要更加明亮,咬着唇没有拒绝。
一夜风雨没断,室内却静谧安然。
还未过半夜,洛伦佐夫人突然敲响了卧室的门,没有非常紧要的事情发生,她不会来打扰新婚夫妇。
达西吻了吻迷迷糊糊的伊丽莎白的额头,嘱咐她再睡会儿,自己披了睡袍开门出去和洛伦佐夫人说话。
“达西先生,我恐怕您明天去不了法国了,”洛伦佐夫人十分慌张,但极力维持镇定:“等到天亮报纸刊发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但我很不巧和隔壁那户人家的管家有点儿交情,他们家主人的亲戚连夜送来了消息,镇上的邮局没敢耽搁第一时间就送上门了。”
达西接过那卷薄薄的纸条,凑近了烛光去看。
送信日期是1815年6月18日。
纸条上写着“滑铁卢大败,威灵顿公爵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