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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上方的不那么熟悉的脸庞,冯氏愣了一下。
昨晚发生的那一幕,渐渐回到脑海中。眯起眼睛,冷笑一声,神情瞬间变得阴厉。
“夫人,您现在起吗?”莲枝掀着帐幔,神情有些战战兢兢。
昨晚江子兴牵着珊瑚的手,状若亲密地离开,一干丫鬟们全都看见了,个个惊呆了。
今早,珊瑚并没有回来。众人想起被江子兴牵着手带走时,珊瑚脸上隐隐的魂不守舍,全都明白了。
有的骂珊瑚吃里扒外,有的诅咒珊瑚没好下场,更多的却是在心里暗暗打算起来——老爷最近开了荤,她们拾掇拾掇,是不是也能捞个姨娘当一当?
抛开这些不提,只说冯氏身边如今没了人伺候,谁顶上去呢?
两个大丫鬟,珍珠和珊瑚,不过半月的工夫,全都被老爷摸走了。便是傻子也知道,现在的冯氏招惹不得,谁也不愿上前伺候。
一番推脱后,众人想出个主意,抓阄。谁抓到,就去伺候冯氏。
叫莲枝的丫鬟,不小心抓到了阄,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服侍我穿衣。”冯氏坐起身,冷声说道。
余光瞥见莲枝战战兢兢的脸庞,抿紧了嘴唇。小贱蹄子心里,只怕在嘲笑她吧?嘲笑她被江子兴和珊瑚合伙,狠狠打了脸!
哼,江子兴,胆敢如此给她没脸,且走着瞧!
还有珊瑚,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真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当凤凰了?
她这些日子忙不迭,倒是疏忽了,一个个都敢造反了!
“夫人,今儿穿这身可好?”莲枝从衣柜里挑了两身衣裳,挨个抖开叫冯氏挑选。
冯氏搭眼一看,抬手指了那身大红色的绣着并蒂莲的褙子,叫莲枝伺候着穿上了。
她要叫小贱蹄子们瞧瞧,只有她配穿大红!她,才是江府的女主人!
“夫人,今儿梳个什么头发?”伺候冯氏洗脸漱口后,莲枝摸了梳子,站在冯氏身后轻声问道。
冯氏看着镜子里的脸庞,已经不是昔日的年轻细嫩了,就连一头秀发,也失去了年轻时的柔顺与光泽。好在脸上还没有皱纹,头发也还没有白。
“捡着庄重的梳一个吧。”冯氏道。
莲枝轻声应是,抓过冯氏的一缕头发,开始梳了起来。
“其他人呢?”冯氏挑眉问道。
她原是有专门的梳头丫鬟的,身为太师府的嫡女,冯氏自幼娇生惯养,身边的大丫鬟最多时四个,二等丫鬟八个,其余小丫鬟数不清。
嫁给江子兴后,一应数目全都砍了一半。但是伺候梳头、穿衣、针线上的丫鬟,还是都有的。绝不至于走了一个珍珠和珊瑚,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莲枝的嘴角动了动,老老实实说道:“她们,她们怕夫人生气,都不敢进来。”
冯氏听了,火气蹭蹭往上冒。
不敢进来?什么叫不敢进来?都知道她眼下处境难堪了?
往常珍珠和珊瑚在身边伺候时,何曾有人敢说这些话,给她添堵?
眼神闪了闪,汹涌的怒气被她压下,转而问莲枝道:“你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了?”
莲枝答道:“回夫人的话,已有九年了。”
“这么久?”冯氏皱了皱眉,“比珍珠和珊瑚还要早两年?”
莲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冯氏梳着头发,口里答道:“是。”
从前怎么没注意过呢?冯氏有些奇怪。她从镜子里盯着莲枝看,只见莲枝生得一般,手脚也不够灵巧,进来这么久了,一句漂亮话也没有,木讷得跟一根木头桩子似的,顿时明白了。
她不喜欢笨手笨脚,一点儿也不机灵的丫鬟。
出神间,莲枝已经给她梳好了头发,果然是中规中矩。冯氏皱了皱眉头,若是往日给她梳头的丫鬟,胆敢弄出这么个发式,她非臭骂一顿不可。
然而此时……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了,顶替原来珍珠的位置。”冯氏顶着一张温柔和蔼的脸,对镜子里的莲枝说道。
珍珠跟了江子兴后,冯氏一直忙不迭,还没来得及再提拔一个上来。大丫鬟的位置还空着一个,之前是没有好人选,今天冯氏却有了别的主意。
外头那些小蹄子们,不是不敢进来伺候吗?当她是什么?猛兽吗?她就叫她们瞧瞧,老老实实伺候她的丫鬟,她会多么优待!
莲枝听罢,顿时愣了:“夫,夫人,奴婢,奴婢恐胜任不了。”
进府十年了,仍然在针线上做一个没名气的二等丫鬟,莲枝自知不是个聪明的。她也没有掐尖要强的心,因此每月做些针线,领一吊钱,就很知足了。乍听见冯氏提拔,一时惊倒是大于喜。
冯氏见她居然没有跪下来谢赏,心里着实不快,真是个没眼力见的丫鬟,木讷得要死。然而眼下用得着她,便做出一副和蔼模样,看着莲枝说道:“你胜任得了。”
于是,针线上的二等丫鬟莲枝,一跃成为冯氏身边新晋的贴身大丫鬟。
听到这个消息,方才推三阻四不肯进屋伺候的丫鬟们,全都后悔极了,抓到阄的人,为何不是她们?
然而面上仍然是恭维与贺喜的,倒叫老实丫鬟莲枝有些适应不了。
冯氏却不管这个,点了一个下人去江子兴那里,探听情况去了。
不多时,下人回禀:“老爷是跟珍珠姨娘歇在一处的,珊瑚姑娘昨晚上了药,便自个儿歇了。”
冯氏点了点头。
这才对,珊瑚长得并不好,至少跟珍珠比起来是差一截的。她就说,江子兴怎么突然看上珊瑚了?
“老爷昨日去了哪里?”冯氏问道。
下人道:“小的并不知。但是昨日跟老爷出去的是长平,不如把他叫过来一问?”
“叫他过来。”冯氏说道。
不多时,长平来了:“给夫人请安。”
“老爷昨日去了哪里?”冯氏直接问道。
长平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支支吾吾起来。
昨天江子兴带他去了一个地方,见了已经“死”去多年的青菱姨娘。回来后,便对冯氏异样起来。
长平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但他不敢说,也不能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顶着两道针扎似的目光,支吾道:“老爷昨日下朝回来,便带着奴才出去走了走。”
“哦?去哪里?见了谁?”冯氏眯起眼睛问道。
长平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额头上有些汗意:“就是,随便走走。”
“昨晚老爷把珊瑚领走了,你是知道的吧?”见他不肯说,冯氏忽然换了一个话题,“珊瑚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本来是想把她配给咱们府里的小厮的,但是瞧着她稳重得很,又很犹豫,要不要……”
长平果然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你向来是个好的,往常又惯为这边着想,我心里是很中意把珊瑚配给你的。”冯氏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珍珠是个内向的,但是细心体贴,往日又藏的好,因此并没招得很多人看她几眼。倒是珊瑚,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又爱掐尖儿,虽然生得普通了些,却是府里许多小厮都看上了的。
冯氏又怎么可能放过她们的婚事呢?心里头早就打算好了,要借着这两个丫鬟,将江子兴身边的小厮笼络过来。
可惜,珍珠是心大了,先斩后奏,爬了江子兴的床。至于珊瑚,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手段。冯氏也不会再允许有人如珍珠一般,打得她脸上啪啪响。
“老爷,昨日去了……”长平犹豫了一下,便将江子兴的踪迹透露给了冯氏。
反正老爷也没说,不能告诉夫人?
何况,这府里头,谁能与冯氏抗衡?除了江子兴,便是冯氏了。而他们两个,夫妻一体,又岂会真正有翻脸的时候?
长平认为,江子兴和冯氏恩爱了十多年,眼下偶尔有些小矛盾,也不是什么事儿。因此,面对冯氏的诱惑,没多犹豫便和盘托出。就连江子兴之所以去那条巷子,全是因为珍珠姨娘做了个梦,也都说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冯氏握着椅子扶手,手指险些嵌进木头里,面上却强忍住愤怒,对长平和蔼一笑,“你和珊瑚的事,我记在心上了,你先下去吧。”
长平得了这句承诺,高兴得什么似的,连连跪谢并下去了。
冯氏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都是珍珠那小蹄子吹的耳旁风,才叫江子兴与她离了心!
她就说,江子兴怎么无缘无故,忽然如此打她的脸?
原来都是珍珠!
可是,珍珠到底从哪里得知的青菱的事?青菱死的时候,她们可才刚进府?冯氏皱起眉头。
看来还是小瞧珍珠了!冯氏想不通,忍不住抓起茶杯,狠狠掼在地上!
“咔嚓!”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呆了站在后头的莲枝,身子一僵,讷讷说道:“夫人息怒。夫人,这瓷器贵重得紧,夫人要是实在生气,奴婢拿些便宜的来给夫人摔?”
“滚出去!”冯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她缺银子吗?
莲枝被唬了一跳,弯腰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讷讷下去了。
等到江子兴过来用早饭时,冯氏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体贴:“老爷昨晚休息得可好?”
见到冯氏没有摆脸色,江子兴倒是颇惊讶:“不错。夫人休息得可好?”
冯氏抿了抿唇,才要嗔一句:“并不好。”蓦地瞧见跟在江子兴身后过来的珊瑚,脸上一抽,险些便控制不住。
“老爷昨晚给了我好一个没脸,我半宿没睡着。”冯氏好容易收住脸上的神情,目光从珊瑚战战兢兢的脸上挪开,看向江子兴似嗔似怨说道。
江子兴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悠然啜了一口,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夫人休要多思。”
“我若不多思,如何将偌大的江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冯氏叹了口气,艰难地捶了捶自己的腰,“自从珍珠被老爷要走,我这里便没人给捏肩捶背了,老爷可拿什么赔我?”
江子兴抬头看了过来,忽而露出一抹笑容:“夫人说得什么话?满府里的奴才,可不都归你管?你想使唤谁,尽管叫到身边就是了。”
“老爷说得可当真?”冯氏的脸上有些受宠若惊,“既如此,回头我使唤珍珠和珊瑚,老爷可别心疼?”
“珊瑚是你的人,你使唤便是。”江子兴低下头又啜起茶来,“珍珠这两日不大舒服,我叫她在院子里静养呢。”
冯氏才焕发的容颜,立刻沉了下来。说来说去,江子兴就是宠着珍珠。
他就是要跟她作对了?!
一时间,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珊瑚一眼。同样都是她身边出去的,怎么珍珠就如此大的能耐,偏这个东西丁点儿也不得江子兴的爱护?
珊瑚本来就胆战心惊的,被冯氏狠狠瞪了一眼,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跪下做什么?过来我瞧瞧,脸上的伤好些没有?”冯氏却对她和蔼一笑,仿佛刚才的恶狠狠都是错觉。
珊瑚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她伺候冯氏多年,最是知道冯氏的脾气,她笑道越温柔时,心里越不可捉摸。
“看来老爷的药果真是好的,这小脸儿恢复许多了。”冯氏伸出手,在珊瑚的脸上慢吞吞摸了一把,又笑着看向江子兴:“珊瑚也是个好的,这些年跟在我身边,忠忠恳恳的。模样也不错,不比珍珠差。不如也给了老爷吧?”
江子兴顿了顿,抬头一笑:“夫人怎么舍得了?”
“这些年,我独自受老爷的宠爱,已是知足了。”冯氏叹了口气,“我早该为老爷纳几房妾侍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些年府里只有彤儿一个。”
江子兴的面上淡了淡:“还有絮儿呢,彤儿也不孤单。”
江絮?那个小贱蹄子,过了皇子选妃这茬,她就送她去见陶氏!
心里暗暗发狠,冯氏面上却是笑道:“是啊,瞧我这记性,倒把絮儿给忘了。说起来,这丫头真是个好的,彤儿脾气爆,跟谁都处不好,跟她却处得好。”
江子兴慢慢放下茶杯,没有搭话。
冯氏便又笑道:“这俩丫头昨日接了布政使家小姐的帖子,一会儿要出门去玩呢,也不知收拾得怎样了?”说到这里,对珊瑚使了个眼色,“去瞧瞧你家二小姐可收拾好了?”
待珊瑚出去后,又对江子兴道:“老爷,方才我是认真的。珊瑚是个不错的,你要纳了她吗?”
江子兴但笑不语。
“老爷若不要,我可给了别人了。”冯氏眯了眯眼,随即掩口笑道:“满府里的小厮,可都盯着我身边的珊瑚呢。”
江子兴这回开口了:“这些后宅之事,我是不管的。夫人想如何,便如何罢。”
既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冯氏脸上的温柔笑意便挂不住了。深吸一口气,到底撑住了。等到江子兴吃过饭离开,才猛地塌了下来。
“去叫于嬷嬷来。”冯氏死死掐着手心,低声吩咐道,“备轿,我要回太师府。”
江子兴的反应,似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冯氏根本就抓不着,自然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可是,她摸不清,有人摸得清。
另一头,江予彤终于穿戴打扮好了,趾高气昂地出了门。
“二小姐,迎春和兰花还被关着,是不是放了她们?”下头有婆子请示道。
江予彤皱了皱眉:“谁?”
“迎春和兰花。”婆子又重复一遍,“她们被关在下人房里,已经有两日了,快要熬不住了。”
因着江予彤被画了一脸乌龟的事,府里许多下人都遭了秧。受罪最多的便是迎春和兰花,一个被打得半死,一个被打得半死之外,还被拔了舌头。
这两日被关在下人房里,吃喝不尽心就不必说了,只说两人受着伤,又没有喝药,眼瞅着进气多出气少。
“哼!”江予彤抬手摸了摸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把卖身契还给她们,赶她们出府!”
那道人逃脱之前曾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江予彤虽然不信,到底也没意思故意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打死迎春和兰花?犯不着。全都丢出府,叫她们自生自灭!
“是,二小姐。”婆子听了,心中感叹一声,便下去办了。
江絮已经等在马车旁。见江予彤过来了,便笑道:“彤儿妹妹这样一打扮,可真是俊,仙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江予彤扬头哼了一声:“上车吧。”
冷子寒假扮的道人跑了,江予彤眉心的小乌龟到底也没消除掉。因着不影响满张脸,江予彤倒没那么气愤了。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寻了一块桃花型的花钿,沾在眉心遮住了小乌龟,这才高高兴兴地出门赴约。
江絮一笑,被梅香搀着上了马车。
旁边,江予彤的另一个大丫鬟,冬青有些戒备地看了江絮一眼。然后便扶着江予彤坐在马车另一边,默不作声伺候江予彤吃茶用点心。
“什么人哪?”梅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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