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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持续了整整三日。
这期间,吴洱善只做四件事,陪父辈们打高尔夫球,陪母辈们打麻将,陪同辈们酣饮夜谈,以及,在每个清晨弄得庄湄欲睡难睡。
通宵达旦的宴席,常让半梦半醒的庄湄觉得昏天暗地,她有时候被吴调、弄得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她常觉得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便被吴洱善从梦中挖起来,漫无休止的亲吻很快就会如同瓢泼大雨般洒满她的全身,很快她就陷入泥泞中,慢慢陷落下去,当她从吴制造的悸动漩涡中爬出来时,往往一切都已偃旗息鼓,她一次次战败,沦为吴手下的一名驯服的欲、兽,任其牵着快、感走。
自从第一天哭泣之后,庄湄便不再流一滴眼泪,取而代之的紧张的出汗,一场征伐之后,她的汗水能全部濡湿吴的全身,吴每次都会惊奇的说,你真是水做的。
而比起在此事中一声不吭的庄湄,吴洱善每次总会说起许多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好像她也不管庄湄听不听得见,只那样要低沉慵懒的声音徐徐的说着。
频繁的心跳疾驰之后,庄湄渐渐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恐慌,她开始接受自己不能呼吸到好像下一秒就能窒息的这副“病秧子”样儿,并且在某些瞬间,她能确信就算自己的心跳比鼓点声还焦躁迅猛,她也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顶多也就是难受一会儿,吸点儿氧,睡会儿觉,她就会恢复正常,一次比一次恢复得快。
这三天里,吴洱善并没有让她出房间半步。
庄湄原本以为自己最起码要与那些旧日熟稔的长辈们同桌吃一顿宫廷晚膳,孰料吴从始至终都不打算给她打开房门,只一味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享受各式豪华大餐。
每当吴换了一套衣服要去宾客那里时,就会将门锁上,而窗户是电子锁,她通常也会按下遥控器,让所有窗户处于锁定状态。
庄湄不明白一个完整婚礼,倘若没有她出场,谁会知道吴和她结成连理了?
最奇怪的莫过于,连吴母也没来看她,只让她的那个老佣人端来一些老火汤给她喝。
第三日的夜晚。
庄湄一觉醒来时,发觉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夜伏昼出的吴不见了,莫璃也不会在吴洱善不在的时间进房间里来。
整个房间里静得吓人,不,庄湄侧耳一听,窗外好似已经没有宾客们欢乐的谈笑声,也没有乐队演奏的弦月声,她正出神——“咚”得一声钟磬音从远处飘过来。
这是晚钟,昭示晚膳的开始。
庄湄披上吴的睡衣,小步走到窗口,拉开三个昼夜都没有打开的窗帘,她一眼望出去,唯见在夜色下影影绰绰的飞檐楼阁,不见一个盛装而来的宾客。
她等了许久,也只见两个宫女打扮的女侍者低着头走过。
她这样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时候,眼神像足了一只被关在高楼上的灵猫。
忽而,庄湄动了心思。
这是皇宫,她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地方,她记得儿时父亲有段时间便在这里面办公的,夏日的中午,她父亲要小睡片刻,她就会避开卫兵,钻进宫内玩,如今的皇宫改成了名门世家举办重要宴会的地方,不再隶属于政府的办公区。
心思一动,房内的烛火也跟着摇曳,庄湄走过去,吹熄烛火,她走到门口,轻轻唤了声【莫璃】,门外无人应答,庄湄透过猫儿眼,朝外头一瞧,莫璃正在太师椅上打瞌睡。
庄湄屏住呼吸,她急切的想要离开这气息迷乱的房间,这房间里门和窗都是无用的,唯有这天花板上那扇刚好够她这样身形的小孩子钻出去的小天窗。
这正方形的雕花十六格小天窗是自古就有的,每夜从这天窗里照进来的月光,会洒在她的身上,庄湄盯着这小天窗,她在回忆幼年时她是怎么爬出去的。
——————————半步猜作品————————————
这已经是婚宴的最后一个晚上,连日狂欢般渴饮美酒的宾客们大多明日准备回程,有些已经辞别老吴氏夫妇踏上归途。
吴父坐在餐桌前,捏着细瓷牡丹纹白酒杯,很是有些感慨,他说:“有些老家里的亲人,三年都不曾见过一面,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有些远在国外的亲人,从他们出国以后,我就没见过面了,这下啊,全都见齐整了。幸亏这次洱善想得够细致,招待虽然有些不足,但好歹是让他们尽兴而归了。”
长长的晚膳桌上,此刻坐着的人并不多,细细算过去,也就温家、吴家和詹家三家人。
“托洱善婚礼的福,我也见了不少老朋友,大家平时都在各省忙碌,每次开会也只是匆匆一面,从未像今次这般尽兴。”
接吴父话头的是一身唐装的詹父詹谨怀,他和吴父碰了下杯,两位眼神中都有些难掩的激动。
再看一侧的温家人,容兰芝正在和小女儿温俪说这皇宫里的鬼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温禧和温翀兄妹俩都有些后背发凉,幸而詹母是个无神论者,她信奉科学,所以又给吓了一跳的温俪解说那些闹鬼的原因,妙趣横生的科学解释让小辈们笑得前仰后合。
温俪越听越迷惑,不过这不妨碍这位少女咯咯乱笑,她抱着温禧的胳膊,使劲儿的摇。
詹半壁只是听着,她一手握着灰蓝色的浅碟,一点一点的浅尝着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牡丹泉,她这两天都得醉醺醺,只今天开始胃疼,端坐在席上再也不想碰酒,只喝这沁人心脾的泉水。
詹半壁是家中长女,排在她下面的还有两个业已成年在政府中历练的弟弟、以及一个比温俪小一岁的妹妹詹铮铮。
幺妹詹铮铮平时很腼腆,不过这几天倒是活泼了不少,瞧她跟温俪互相打闹的画面,詹能一下子想起从前,在这座寂寞的皇宫里,她、洱善、温禧追着薄湄打闹不休的场景。
孩子在长辈们开始忆起往日峥嵘岁月的晚膳桌上是坐不住的,他们也不明白过去那些流血牺牲是家常便饭的时光是多么珍贵,詹摸了摸幺妹的头,说:“和温俪下桌子去玩儿吧,带着其他弟弟妹妹,嗯?”
温俪大喜,“好啊,好啊,我们去玩儿嘛。”
“小心点儿。”容兰芝叮嘱道,“你是最大的姐姐,罩着弟弟妹妹一点儿。”
“让他们去玩吧,我不是让人临时造了个小游乐场,孩子们在里面能玩上一整天。”吴洱善抿了一口红酒,“让他们玩,明天就得拆了。”
孩子们跑光了,桌上都剩下各怀心事的大人。
温禧坐着坐着就觉得腰疼,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我去看看那些孩子。”
她随意找了借口就下了桌,她哥哥温翀连忙跟过去,“你脸上的伤记得待会儿换药,给你。”
温禧点头,接过小药包。
“少喝点。”她对她哥哥说。
温翀上下打量着温禧,他皱皱眉头,握住她的肩膀说:“你……不能去找她。”
“找谁?”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嗯。我回去了。”
温翀的话,提醒了温禧,她握紧手中的小药包,又抚了抚脸上发痒的伤口,是该去找一下那个三天都没露头的罪魁祸首了。
温翀回去的时候,晚膳桌上的长辈们开始聊吴洱善对婚后生活的打算。
“求求各位了,我这刚新婚呢,还处在一种我自己没法儿控制的喜悦中,根本对将来无法理智思考。”吴被夹击的累了,但她仍旧笑眯眯的听着长辈们的意见,有个长辈问:“小夫人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就是不能下床。”吴别有深意的对那位问话的长辈说。
会意的都笑,吴母也只好跟着笑了,哪有人家的婚礼只见着一个的?一双人只出现一个,难免惹人闲话,不过她也暗暗觉得这样甚好,那孩子的身份已经被重塑,可那张脸是无法重塑的,能延后一时,就延后,免得在这个敏感期再横生枝节。
詹半壁朝吴眸底生出来的一簇簇快意望进去,只一眼,她就感觉浑身被刺了无数下,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若是别人在婚宴期间这样,定然会落下一个风流的骂名,而她是吴洱善,她的婚宴尽善尽美,别人也只会在宴后说,你们瞧,吴小襄王变专情了,如今她只专宠她小夫人一个,两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咳咳。”詹站起来,“铮铮的哮喘药落下了,我拿给她去。”
她朝小游乐场走去,原本以为温禧也在这里,一眼望去,不见人影。
“姐姐,你来找我吗?”詹铮铮走过来,已经玩得一脸汗。
“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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