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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前的最后几天的拍摄,进行得非常辛苦,每天从早上7点开始,各灯光、机位布置就绪开始拍摄,一直拍到晚上十点,中间除了午饭晚饭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的休息,其余时间,剧组没有一个人懈怠。
沈冰清受张副导演的照顾,被安排在一个摄像老师手下帮他打杂。这是个固定机位,要做的事情不多,比起另一侧的跟拍和活动机位,简直堪称离退老干部休活动中心。摄像老师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机子旁边看屏幕,而沈冰清则在他身边,一边捉摸着屏幕上的那些数字和英文标记,一边仔细观察演员们的表演。
这一比较,高下立分。
其中有两场戏,相当重头,对演员的演技也很有考验。这是时隔十二年之后,二十七岁的前朝公主颜匠心与三十一岁的宋真的命定再见——此时的宋真已经改名做宋偃,而颜匠心,仍旧是颜匠心。
新皇登基第六年,因战火而凋敝的民生正在以京都为中心,发散式地慢慢恢复。魏帝年号光正,这个年轻的光正帝,想要恢复民生,鼓励务农经商,但是却有南蛮趁着此时国力尚未恢复,而频频骚扰魏国南疆,前线将领都是跟着他一路拼杀过来的兄弟,如今手下只有残兵,应付得相当吃力。
正当光正帝焦头烂额的时候,工部与兵部联合呈报,说邕州有一兵器铺,所制兵器十分精良,且花样频出。士兵一人使用该铺出造的兵器,可一人抵几十甚至上百人。
兵部尚书说:“此兵器铺名为‘匠心’,虽来路不明,但是这几年已经与邕州官府有过合作,使得邕州山贼情势大大好转。”
平日里最为淡定有持的光正帝听了兵器铺的名字,踉踉跄跄地走到大臣面前,得知了自己没有将名字听错,当场摔碎了一盏上好的瓷杯。
没人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他在朝堂上失态,却没有责怪任何一个下臣,不只是在为何事所怒。然后他将自己关在寝宫一整天,次日,他便在上朝的时候下了一道圣旨:召邕州颜匠心入京。
颜匠心不曾更名,是因为“匠心”是她的乳名,“匠心公主”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使用的亲切称呼。而今,所有亲近的人都死了,世上再没有人知道谁是颜匠心,她刚好怀着一颗对过去无法割舍的心,便将这个名字沿用下来。
接到圣旨的时候,她在漓江畔的林间小屋中跪下,心中翻涌着十足的恨和十足的忍,对来人说:“回皇上,草民颜匠心,是一名体弱多病的女子,路途漫长艰险,恐中途生变。况且心中牵绊着这不大的薄底家业,草民走后,手下的人怕是无力维持。恐怕,不能遵旨。”
她在颜归的陪同下送京城来人出了林子,然后气血翻滚,猛咳了一阵,咳了一袖口的血。颜归将她打横抱回小屋,路上,她望着被层层树叶封锁住不见阳光的天空,喃喃道:“颜归,我害怕。”
“殿下,你有臣在,只要颜归在一天,就保殿下一日平安。”
颜匠心的唇缝里透着鲜血的红,脸色则是苍白,让她病态,却艳丽无比。她说:“我是害怕,我们终究只能像这林子里飞不出去的鸟,一辈子,再也见不得青天了。”
这一幕全都是移动机位,沈冰清跟地机位闲置,她便更加自由地欣赏着演员们的表演。
场地是在林子里搭建的一个木屋,要说王导的剧组认真,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木屋是从网上买来的简易房,临时一块块木头搭起来的。搭房子的时候沈冰清还帮了一把,那梁那桩都是货真价实的实心木,她差点儿扭了她的嫩腰。紧接着就被夏唯吼到身边来,训了几句“帮倒忙”。
她知道夏唯是担心自己受伤,于是美滋滋地将呵斥照单全收。只不过鉴于夏唯待人虽然不会十分热情,但总是和气,所以在剧组其他人看起来,夏唯与沈冰清之间果然如小道消息传的那样,有罅隙。
结果这一场戏,又是拍了整整一个上午。ng25次,每一次,金炳权都要将夏唯公主抱,来一次五十米狂奔。最终拍摄完成的时候,金炳权戏服里面的内衬都已经湿透了。
到最后,沈冰清看着监视画面的时候,依然觉得金炳权演得不够到位,尤其是近距离特写的时候跟夏唯一比,真是业余与科班出身的差距。但是平时鲜少夸人的夏唯,这一次却完全没有在意挑剔金炳权的演技,只是一个劲儿向他和跑来跑去的工作人员道歉。
金炳权突然受到了女神的问候感到受宠若惊,连连说:“完全不辛苦!你很轻,我现在也很有力气!”好像是为了证实这最后一句话,金炳权转身就抄起傻笑围观的沈冰清,来了个相同花式的公主抱,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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