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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可没什么人会看得起你了。
所以春梅姐忙对周老太太解释:“非是我不听你老人家的话,我是怕越小心服软,他越是长脾气,下一次吃醉了酒回来,又打我一顿。”
周老太太说道:“如果这样,我也不能够饶他。他嫂子,你是三从四德的人,即使有什么想不开,还需要老身多说吗?”
如果是现代人,所谓三从四德听着就是骂人话,而在这时代,周家人左一句三从四德,右一句三从四德,真真令春梅姐浑身舒畅,闹得她不能不贤惠起来,当下厚着脸皮去给丈夫赔不是了。
次日,沈侃和阎相公找到北寺塔后街,溜达一圈,见一个巷子前,有一株百年老槐树,便询问附近一个卖云吞面的,“请问钱老爷家是住在这里吗?”
商贩一指里面,说道:“进去右拐,门楼刻着石狮子的便是。”
沈侃道了谢,二人走了进去,看见钱书办正蹲在小院里刷皮靴。
看见他二人,钱书办丢下刷子,起身说道:“二位来了?请进房里坐。”
钱家看起来很简陋,客房是两间旧瓦房,正面桌子上供奉着萧何的画像,墙壁都是用旧文书糊的。
东墙还贴着一幅画,是《东方朔偷桃》,西墙则悬挂一条某任布政使给他庆贺生日的轴子。
钱书办大概见沈侃不像是下人,连他也请坐了,叫了声看茶,一个小厮提了一壶沸水进来。钱书办取出个茶罐,泡了三碗功夫茶,递给二位客人,自己一碗奉陪。
过了一会儿,钱书办说道:“昨日少敬,二位莫要在意。”
“不敢不敢。”阎相公欠身说道。
钱书办瞅了眼微笑的沈侃,说道:“昨天的话,我还不听得不大明白,烦先生仔细说一说。”
阎相公便说道:“是吴兴沈氏,家中四老爷,名嘉绩,今次学里保举他为贤良方正。是以我们提前过来,一等文书到了司里,不知是哪位老师承办,先来打听一下,有劳你指引一二。”
“我明白了。”钱书办想了想,“应该是礼科窦师傅管的,但这布政使司可非下面衙门,你们哪能见到他?他们呀是三个月一班,进去了就不让出来。有个大事小情,都是我们上号房传达文书手本时,顺便带个口信的。”
沈侃心说长了见识,原来布政使司的规矩如此森严?随即他心里摇头,恐怕是套路,哪怕京城六部也不会这样。
“那可怎么办?”阎相公也是头一次听闻,不禁露出苦恼神色。
钱书办笑道:“沈乡绅此事乃是喜事,但也不能大意,也得务必托一位妥当之人。就像前日沧浪县的候选文书,这里头稍微有了分歧,文书就给驳回去了。如今一个多月了,还不见上来。”
阎相公很惊讶,忙问道:“怎么驳了?”
“还不是没打点好该打点之人。”钱书办低头吹了吹茶碗。
见他如此模样,沈侃确定这就是套路,衙门的水,向来深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