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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转头,眸光沉定看他,“可有去看望太上皇?”
秦江槐一怔,唇角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涩意,“没有,见了亦不知说什么,干脆不去。”
“不如现在本相现下陪你去?”年画询问。
秦江槐想了想,站直了身,“亦好,有你在,兴许没有那么尴尬。”
说完便抬步走,才迈开步似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她,眸光疑惑,“他可知那件事?”
年画微摇头,道:“想来不知,若是知,岂能那么平静?”
她偶尔在想,若月祐潾知自己不是皇嗣,那样的打击他怎受得住?
“倒也是,走吧。”
两人信步向福寿宫而去。
*
三水送了些东西到凤宁宫,才出来便遇上任言姜,看她那样子象是专程等他似的。
“见过贤妃娘娘。”跪落施了礼。
任言姜挤了满脸的笑,“三水公公起来吧。”
三水站起身,眸光淡静看她,“贤妃娘娘无甚事,咱家得回御书房侍候皇上了。”
“三水公公。”任言姜上前扯扯他衣袖,把一样东西塞到他手里。
微凉的手感,不需看,三水亦知那是金元宝,脸色现了鄙夷,不慌不忙塞回她手中,“你这花的该是年相国的吧?”
任言姜圆脸微红,讪笑,“不是,我娘亦有留给本宫。”
三水唇角一弯,谈讽,“咱家可记得那日你是空着手,只身随我们到天都的。”
作言姜脸上更是尴尬,道:“既便是,那本宫是她妹妹,那也是应该的呀。”
三水心底冷笑。
应该?好意思说出口?妹妹花姐姐的银钱,还花得那么心安理得?真是世间少有。
看着这张脸,一想到战场上那次她挟持年画还有用匕首要胁大师兄的那股嚣张劲,他便觉得厌恶。
“贤妃娘娘,咱家帮不了你什么,咱家先行告退。”
说完退身便走。
他才不会要这种银钱呢,要是大师兄知道他私下收人钱财,别说自宫,打死他都有可能,何况他又不缺那个银钱花,肚子便那么点儿大,吃不了那么多。
看着三水远去身影,任言姜恨得直跺脚,抬头望一眼不远处凤宁宫的大门,微侧脸,弯唇,脸儿换上笑容,迈步走去。
“儿媳向母后请安。”任言姜笑盈盈甜声道。
上官瑶秀眉一拧,“放肆!你岂能自称儿媳?你还没把宫规学会?来人,掌嘴!”
殷采菱那杀女之仇,有皇儿拦着,她无可奈何,她且从这个女人身上泄恨。
一旁的宫女上前对着任言姜的脸便是一掌,直打得任言姜眼冒金星。
“母后请恕罪。”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再掌!”上官瑶面色沉冷,道。
“啪”一声,脸上又挨了一掌。
任言姜从小被宠/溺着,那受得了这个?
心底一酸,“哇”一声哭了出来,瞬间梨花带了泪,泪水飞溅。
上官瑶冷眼看着,并不为所动,清冷开口,“你只是妾,何来资格唤哀家母后?”
“太后娘娘,对不起!”任言姜抹着眼泪,边哭边道。
怎会是这样的?这一位太后不是很和气的吗?
上官瑶唇角淡讽轻动,站起身,睨眼看她,“在哀家面前嗷哭,你便跪着罢。”
说完转身便走。
“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求太后娘娘开恩。”任言姜一愣,瞬间停了哭,哀求道。
“无哀家口喻,不得起身。”
上官瑶已出了殿。
那一旁的宫女脆声应了一声,“是,太后娘娘。”说完便站在原地盯着任言姜。
任言姜又气又急,动了动身子想起身去追,回想方才那两巴掌,只得作罢,狠狠的瞪眼看那一旁的宫女。
死女人,往后有她好看。
任言姜这一跪,直跪到三更,上官瑶才放她走,放她走时,她已走不动,是她宫女抬着她回宜春宫的。
御书房。
灯火透亮。
“皇上,贤妃娘娘被太后娘娘掌嘴,罚跪了一日。”三水磨着砚墨轻声道。
凤君晚正在批奏折,未抬头,淡声道:“明儿你送些金创药过去。”
“啊?”三水微怔,老大不情愿,“给她啊?”
“她不是新封的贤妃吗?安慰一下总是要的。”凤君晚说得轻淡。
他知母后这是在拿殷烨烽的女儿泄恨,只要不是年画,他才懒得理。
三水手上微顿,犹豫了一下道:“皇上,有件事儿不知小奴当问不当问?”
“说。”
三水轻咽了咽口气,脸上带着笑,轻声道:“皇上不是一直拒绝那任……贤妃娘娘吗?”
凤君晚顿了笔,三水放下手中砚条,立刻取走那本奏折放至龙案左侧,然后再从右侧拿了一本打开,放至他面前。
“朕拒绝她与封妃有何关系?”凤君晚眸光轻瞟看他一眼,复又落在奏折上。
三水挠了挠头,眸光一亮,笑了笑,“小奴明白了,那妃嫔位一直闲置着,这次选秀,皇上安置那么六个女人,朝官们亦不会有什么意见了,而且后宫是由太后娘娘掌管着,皇上也无需操心,何乐而不为?”
“你倒长进了些。”凤君晚淡笑。
三水嘿嘿笑,“还有就是皇上让贤妃娘娘成为众矢之首,让她去受了太后娘娘的责难,皇上这是……这是在保护画儿姐。”
“好了。”凤君晚手中笔轻敲他手背,“你一个小孩童便别去琢磨那么多女人事儿,好好磨砚吧。”
“哦哦。”三水眉眼轻展,欢快的磨起砚来。
*
年画带了任子宿到宜春宫看任言姜。
看着那斜靠在榻上起不了身的任言姜,任子宿眼底闪过难言的苦涩。
“可有传太医来瞧?”年画眸光淡淡。
后宫是什么地方?她还得再跌倒呢。
突然宫女来报,说三水公公来了。
任言姜那垮着的脸一下子闪了亮,“快请。”
年画与任子宿对望一眼。
年画抿唇冷笑,任子宿暗自叹气。
三水走入内,见了年画及任子宿,微愣,笑道:“没想到年相国也在啊,咱家来给贤妃娘娘送金创药。”
年画淡然点头,“三水有心了。”
任言姜眉眼俱笑,碧眸一转,扫一眼年画,朝三水道:“可是皇上让你送来的?”
三水心里暗叫不好,迟疑道:“是,是的。”
唉,怎那么巧?真不知画儿姐又会怎想呢?
“那替本宫多谢皇上,待本宫好了之后亲自去谢皇上。”任言姜笑颜如花。
“那咱家先告退了。”三水不想再待下去,画儿姐那清冷劲令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好,小琴,送送三水公公。”任言姜朝外间喊。
“是。”那宫女快步入内。
三水退了身,转身快步逃似的离开。
“既然无大碍,娘娘好生歇着罢。”年画道。
任言姜眸光一闪,朝任子宿看去,“哥哥,把子宿哥留在宫中当差吧,日后好有个照应。”
“不行。”年画沉声拒绝,“是你自己要入的宫,可别把子宿连累上,你是本相的妹妹,本相倒可以护你一时,若让旁人把子宿认了出来,那便麻烦。”
任子宿微抿抿唇,道:“是啊,年相国言之有理,言姜日后你自个当心一些,我与年相国会来看你的。”
任言姜一听,脸色变了冷,道:“子宿哥你得唤本宫娘娘。”
任子宿脸上肌肉微动,心中无奈叹息,轻声道:“是,娘娘。”
“子宿,走吧。”年画低沉开口,不带一丝感情看一眼任言姜,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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