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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殿中悄然无声,一片死寂,偶有衣裳轻动的悉萃声。
文武百官,只有年画及秦江槐、云成雨、王海等一众御史府中官员站立,相比那乌泱泱的跪地身躯,这十几人零星站立,显得那么的清冷。
年画抬头向景帝,眸光清淡,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凤相国虽无罪,但该罚,一,身为相国,忽视皇上安全,过度大意,该罚。二,皇上责令凤相国追查凶手,凤相国一无所获,能力之失,该罚。”
廖廖数语,说得众臣又有细微的窃语。
凤君晚紧抿的唇角微动,似笑非笑,淡定自若。
“哦?年爱卿说得甚是有理。”景帝唇角微翘,似带了丝笑意。
“皇上。”年画撩了锦袍跪下,清淡道:“那日皇上亦有命微臣同查行凶之人,微臣未能有结果给皇上,亦有失,求皇上同罚。”
哗!
众臣低低哗然。
秦江槐微蹙眉,深沉望一眼年画。
云成海及王海等人亦是不解的看年画。
凤君晚冷眸微光一闪,眸光落向年画脸上,年画淡淡半垂眼眸,不理会任何眸光。
“哦?”景帝轻哦一声,眸光沉定,在两人之间流转。
再也没有人言语,殿内万籁寂静,殿外寒风呼啸,许是又要下雪了。
景帝长指轻敲龙椅扶手,一下一下的,如此这般,良久,才轻声开口,“凤爱卿,这责罚是你提出要领的,如今就由你来说说,该如何罚。”
年画心中悄然一怔,皇上可真会抛绣球,转来转去,把问题终转回到凤君晚身上,高啊。
凤君晚心中冷笑,抬眸,波光潋潋,透而清亮,“臣愿领杖三十。”
众臣嘘声一片。
年画心底一动,清浅眸光不动声色。
三十杖,她还熬得住。
景帝突然哈哈大笑,眸底闪了一丝难言光泽,末了道:“准了,那年爱卿的责罚又该如何罚?”
秦江槐及云成雨、王海等人齐刷刷看向凤君晚。
凤君晚眸光不动,淡冷道:“不同工不同酬,罚也自然不一样,二十杖便好了。”
“好一个不同工不同酬,凤爱卿,果然是赏罚分明,以身作则,朕都准了,你俩都是朝中栋梁,这样吧,朕赐宫中最好药石给二位爱卿,不然,你们这群人得说朕无情无义了。”景帝笑道。
“谢皇上赐药。”凤君晚伏地谢恩。
年画也口呼,“谢皇上赐药。”
“皇上仁义!”
众臣齐齐大呼。
“都起吧。”景帝笑眯眯。
殿外,长风送来雪花儿,悄然洒落,飘然飞舞。
凤君晚伏落条凳上,转头看向年画,轻浅秋水微光自深潭般眼底掠过,转瞬变冷,轻声道:“你无需如此。”
年画淡凉脸颊枕着自己双臂,眸光清冷,不起一丝一波微澜,淡声道:“一粒百毒丹救我一命,今日我且还你半条命。”
说完,将脸转向另一边。
凤君晚今日之举断然不简单,他也许在行苦肉计,好让景帝更加信任,也好将那日皇上遇刺之事了结了。
不就是做了婊子又立牌舫吗?
三十杖,换来皇上的更加宠信倚赖,换来众臣臣服,划算着呢。
她算是还他半条命,方才众臣为凤君晚求情,已触怒龙颜,她越是替凤君晚求情,那正好在皇上那加一把柴薪,那样的结果就不是三十杖那么简单。
凤君晚一权独大,皇上又惧又得倚靠,自然是不想看到众臣一边倒向凤君晚,而她年画,有时倒可以是皇上暂时平衡权力之法器。
也就是说她越是与凤君晚唱反调,皇上越是欢喜,只有如此,今日凤君晚才能以三十杖了结了此事。
事儿是凤君晚挑起的,了结也是他一句三十杖了结的,这其中的玄妙,兴许没几人能意会得到,凤君晚老谋深算,皇上亦是个高明之人,一子一棋,断然不会轻易下错的。
杖毕,景帝亦散了朝,众臣纷纷出殿上前慰问,凤君晚拧眉,大掌轻挥,冷道:“都回吧。”
众臣这才三三两两离开。
卞一心上前扶凤君晚,被他大手拦了,“无碍,本相能走,回府吧。”
眼眸未有再望年画,欣长身影从年画面前走过,鲜血滴嗒,带走一片冰冷,留下一抹血腥。
卞一心小心翼翼快步紧随。
年画由云成雨扶着,脸色似雪般白,血顺着锦袍,凝成珠,掺了素雪花儿,滴在地上结成雪色花儿,点滴狰狞。
年画毕竟是女子,二十杖,疼痛几乎令她昏过去。
“大人,要不我背你出宫吧。”云成雨紧紧的扶着她,眼中满满的心疼与关切。
年画轻摇头,“本官可以走,走吧。”
她怎敢让他背?
而且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怎能那么怂?
秦江槐在一侧拧了浓眉看她,“我说大人,你何必如此呢?”
年大人与凤相不是死对头吗?
竟然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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