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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回来。”
乌苏拉收拾东西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想起离开伊利札的偏殿时,他就依靠在阳台的石栏上,隔着那些白色的纱幔看着自己离开,没有任何的告别,也没有送别,只在她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乌苏拉又想起了那个吻,那个柔软又濡湿,带着温热的吻。乌苏拉没有说,但她知道伊利札看出来了,因为他在离开乌苏拉的嘴唇后,十分亲昵的抚过了乌苏拉的唇瓣,眼里洋溢着非常明显的欣喜。
所以他一定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乌苏拉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唇,那种陌生又让人心跳加快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这里。
“乌苏拉。”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乌苏拉才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见弗里恩已经走进大打开的门里来了。
弗里恩笑吟吟的看着她道:“我敲过门了,但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所以没有听到。”
乌苏拉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自己刚才在走神。
弗里恩看了一圈乌苏拉的新住所,一边打量着一边道:“这间屋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了。”
乌苏拉也跟着望了下四周道:“看得出来。”
一间屋子如果没有人住,即使是天天打扫也能看得出来,再加上这间屋里的家私虽然成色都很新,但年份应该也不短了。
弗里恩走近乌苏拉,从她面前的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从他那边带来的?”
“嗯。”伊利札房间里有很多的书,各种类型都有,大部分都是和魔法有关的。伊利札即将要离开诺日格,乌苏拉猜想也平时也不会有很多事。虽然之前伊利札说已经在帮她准备调试药剂的器皿,也还要过两天才能齐全。
弗恩里虽然在翻阅手里的书,但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乌苏拉。尽管之前他已经发现乌苏拉是那种很容易把话题聊死的人,但还不至于一点都不能聊。看起来她现在似乎尤其不想说话,并且心不在焉。
弗里恩轻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书放了回去:“那我先过去了。”
“好。”
乌苏拉目送着弗里恩离开,却见他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她笑道:“晚上我们一起用餐吧。”
乌苏拉只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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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恩有的地方真的和伊利札完全不一样,就比如用餐。伊利札在用餐这方面真的算不上讲究,只要摆好了就可以吃,吃得也很随性。而弗里恩……乌苏拉看着两间屋子中间那个小花园草坪上的小方桌:上面铺着红白相间的格子餐布,桌上正中间摆了一个花瓶,两个人的位置上都放好了刀叉和餐盘以及红酒杯,餐盘里放着一张叠成玫瑰花一样的餐布,小方桌旁边的女佣和餐车早已经等在一边等着布餐。
在这一点上,弗里恩还真是有点像有爵位在身的人。乌苏拉暗自想着。
对面房间的弗里恩也出来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因为在屋里穿得很随意,衣袖挽在手肘处,衣领微微敞开,隐约的露出锁骨;金色的头发也披散着,却只有肩膀那么长。当他一出门就看乌苏拉已经到了,有些抱歉的笑着招呼道:“坐吧。”
两人坐下之后,旁边的女佣将头盘端了上来,乌苏拉也不客气,径直拿着餐具就吃起来。坐在她对面的弗里恩见状,只好冁然一笑的将已经举起来的红酒杯放了回去。
“听说三天后赫瑟尔公主的送行车队就要出行了。”
乌苏拉咀嚼的动作一停,缓慢的咽下去之后才应了一声:“哦。”
弗里恩看了她一眼,一边拨弄着将鹅肝酱一边道:“上午送你回去的时候你的情绪还没这么低落。是因为和他道别之后有些舍不得了吗?”
“不是。”乌苏拉将已经吃完的头盘餐盘递给旁边的女佣,正想接着说,却见女佣要将汤递过来,她摆了摆手,“给我主食。”乌苏拉接过女佣手里的牛排,一转头见弗里恩的眼神有些奇怪,就道:“我不太习惯用主食之前就把胃填饱了。”
弗里恩晃了一下神,几年前他和伊利札在国王的安排下吃过一次饭,记得当时伊利札也是让女佣直接上了主食。
“是跟伊利札学的吧?”
乌苏拉正在切牛排,听弗里恩这么问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在人鱼王国没有这些规矩,到了桑佛森也没机会和其他人用餐,所以她和爱丽儿也是女佣怎么上就怎么吃。和伊利札住在一起后,乌苏拉才知道原来这些用餐顺序是可以打乱的。
“小时候他的用餐顺序是正常的。”
乌苏拉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弗里恩的眼神有些黯然,但脸上却挂着柔软的浅笑。他看着乌苏拉缓缓地道:“他一个人住了很多年,也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服侍,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养成直接用主食的习惯。”
乌苏拉想起伊利札的那间虽然摆了很多东西却还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偏殿,如果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从头盘吃到红茶,确实有些奇怪。
弗里恩悄悄的观察着乌苏拉的神情,见她的注意力稍微有些回来了,又接着道:“你回去和他见面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乌苏拉怔了怔,她看向弗里恩,见他噙着笑好像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又好像已经知道了点什么。“是。”顿了顿又道:“不是什么大事。”乌苏拉忽然有些庆幸弗里恩是被守护者而不是守护者了……
乌苏拉自己没有察觉,可在她对面的弗里恩却能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浮起的红晕。弗里恩眼里闪过几分兴味,但也没有再深究,他挥了挥手让女佣离开,然后道:“你知道国王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吗?”
乌苏拉埋头吃着东西,有些含糊的回道:“有些知道。”将伊利札调开,又将自己调到这间和主殿很近的偏殿来,应该是想在这段时间里分化自己和伊利札,甚至是亲近自己。不过她已经打算在近期就要告诉国王自己魔法减退的问题,到时候国王还愿不愿意让她留下都还不知道。
“你有没有水晶球?”
乌苏拉吃东西的动作猛地一滞,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弗里恩,见他早已经放下了餐具,一副打算好好和自己聊天的样子,目光坦然,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一般。
弗里恩也发觉乌苏拉神色有变,但他还是不以为意的道:“有吗?”
……“没有。”
弗里恩忽然觉得乌苏拉的瞳色变得有些深沉起来,整个人瞬间显得很是淡漠。他笑了笑:“国王陛下怀疑你手上有水晶球,很担心伊利札会利用两颗水晶球做些危害诺日格的事,所以想在这段时间内分化你们。”
乌苏拉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弗里恩竟然将这件事这么细化的就说了出来。
“你被魔法反噬了。”对面弗里恩的目光从乌苏拉的白发上掠过,继续说道:“有法力流失的情况吗?”
乌苏拉还在惊异之中,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乌苏拉没有隐瞒这件事,是在弗里恩意料之中的事。他继续道:“如果你拥有水晶球,你的法力持续流失,超过一定程度就会失去对水晶球的持有权。所以,即便是你告诉了国王陛下你的法力减弱了,他不会让你走的。”顿了顿道:“他会等着接收你的水晶球。”
乌苏拉的眼瞳微不可查的微缩了一下。在持续的诧异中,她不仅是奇怪弗里恩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更奇怪为什么伊利札完全提到这件事。但当这个想法在乌苏拉的脑海里闪过之后,她突然警觉起来,她看向弗里恩那张完全无害又亲切的脸,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伊利札。
弗里恩似乎没有察觉到乌苏拉的心理变化,他无奈的笑着耸了耸肩:“刚才的话是国王陛下暗示我应该告诉你的。”
乌苏拉再次惊诧了一瞬:自己才刚刚有所警觉,弗里恩却又再次的开诚布公。
弗里恩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含笑的湛蓝眼眸看着红酒杯中荡漾的液体有些出神,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国王陛下大概,是想让我代替他出手吧。”说完就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呢?”乌苏拉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餐具,正襟危坐的和弗里恩聊起来。
弗里恩持着空的酒杯摊了摊手,“我和国王陛下的关系有些特别,再加上我和伊利札的关系,所以他经常都会有意无意的将伊利札的情况告诉我。”
乌苏拉联想起之前伊利札在形容他自己、弗里恩以及国王陛下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意味不明的说过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弗里恩看见了她这个细微的表情,以为乌苏拉在担心,他赶紧放下酒杯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你真的没有水晶球,时间一长,国王陛下自然会知道的,我想,到时候他不会强留你的。”
“……”乌苏拉看着弗里恩那张温和的笑脸,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又说了一遍:“我没有水晶球。”
弗里恩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弗里恩似乎真的对这些事都不关心一样,一切都只是象征性的说一说。乌苏拉敛眉道:“国王陛下没有魔法,他拿水晶球来做什么呢?”
“给我啊。”弗里恩笑得眼睛弯弯的:“你还不知道?我和伊利札一样,是有法力的。”顿了顿又道:“曾经。”
“是吗?”
“是啊,以前在我还有法力的时候,水晶球的持有者是我,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就由伊利札持有了。”弗里恩再次喝完了杯中的红酒,仰起头靠在椅背上轻叹了一声,看着头顶被夕阳映成一片的火烧云,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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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札走的那天,乌苏拉很早就醒了。醒来时,窗外的天空才蒙蒙亮,但当乌苏拉正准备披着斗篷起床收拾一下去送伊利札时,却看见书桌上放了一套药剂调试器皿,并且连支架都已经全部摆放好,让乌苏拉可以直接使用。
乌苏拉愣了一下,赤着脚走过去逐个抚摸过哪些玻璃器皿,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浅笑。这套器皿一看就知道是伊利札带来的,乌苏拉抬头看了看窗外:应该不需要去送行了吧?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笃笃笃。”听到敲门声,乌苏将斗篷拉紧走过去开了门。
“早上好。”
弗里恩亲和的问候了一声,这声问候和他那张柔软的笑脸一样让人眼前一亮,这让乌苏拉觉得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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