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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永远都不能预测到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例如大晚上的还能迎面对上敌军,秦萱派出的人出去之后,其他的队伍也陆续传来遇见敌军的消息。这一下,原本寂静的营寨顿时热闹起来,原先睡下去的也不用继续睡了,在自己伍长的吆喝下爬起来。
整座大营都开始沸腾了。
浓黑的夜色中,秦萱手中的马槊已经不知道挑破了第几个人的喉咙,夜色浓黑,两方人马手中的火把,将这一片浓黑中照出晦暗的他光亮来。
“集合,向左!”秦萱用鲜卑话高喝,她这会没有去看手里的马槊,手里握着的槊杆湿粘,她迅速发出号令,她眉头紧皱。她遇上的这队人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幸好她一开始就没有小看他们,一直照着稳打稳扎的规矩来,也没有睡意散开阵型包抄追击,所以到了这会两队人竟然还打了个平手。
因为是突然遭遇上的,对方也全无准备,就是这样还能和他们这些有备而来的燕军打了个平手,简直是从心底下觉得佩服。
骑兵们立即照着秦萱的号令向左阻断包抄这队人的去处。骑兵速度快捷,断了这队人的去路,但对方出手也是狠辣,见着退路被截断,立即冲击过来。
“散开!”秦萱喝道。
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行军布阵甚至冲锋的时候,彼此之间都会留下较大的空隙,一个是为了让士兵有作战的空间,二来也是为了让敌人不能把目标过于集中。
秦萱见着这群人拿出和她拼命的力道,立刻下令骑兵们舒展开阵型,她手里没有十足的把握将这群人全部斩杀或者是俘虏,原本夜晚作为被突袭的一方就有劣势,何况她还察觉到这队人中有个十分厉害的将领,说是将领或许不准确,因为将领一般不主动厮杀,身边都有亲兵贴身保护,但是秦萱发现冲在最前头的那个人,身上的铠甲要比旁边的士兵要好上许多,甚至胯~下骏马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他大喝一声,就连这边的秦萱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说气吞山河,但也称得上是气势不凡。若只是平常的将领,绝对不是这样,秦萱也是见过燕军中好几个主将的了,基本上没见过这种,她心底下突然冒出个想法,顿时就骂了一句娘,“他娘的,老子运气这么好?”
胡归瞧着那个冲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将一个燕军骑兵的头颅瞬间斩下,没了头颅的尸体瞬时滚落到马蹄下面,被那男人的坐骑和后面的人踩成肉酱,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这人难道是怪物吗?
“不能让他跑丢了!”秦萱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能击杀就击杀,若不能击杀,在援军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如果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人,不管他如何突击,必须要像狩猎的野狼一样,狠狠咬住对方不放,赶在大军到来之前,一定要跟着他!
“将军,前头那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身边的骑兵瞧着那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心悸不已,甚至□□的战马都感受到他的情绪,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军令。”秦萱道,她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是人,不是神!”
只要是人,就一定能够拿下来!
她说罢,自己握紧带血的马槊,口中叱喝一声,迅速追了上去。
秦萱的武力在军中那是出了名的,他力气之大,可以举起百斤以上的木桩和石头,格斗和角抵这些自然不多说,明明是汉人,偏偏骑射上要比在马背上的鲜卑人还要厉害。
骑兵们见到他来,顿时有些慌张也平静了下来。秦萱手中马槊闪电般刺破几个敌军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再夜色的嘈杂中并不起眼,但却迅速的让士兵们的心安稳下来。
“又是哪个来找死的?”马上的男人脾气并不好,甚至可以算的上暴躁。最近粮草的事一直在烦扰他,下达的那道不论胡汉皆可自由来去的诏令,原本不过是想要看看胡人到底和他是不是一条心,谁知道不仅仅是胡人,连汉人都跟着一块跑了。中原的农田里已经没有农人耕种,荒草一片,两三年的变乱,还有和周围胡人的大战,足够将粮库里头的粮草消耗殆尽。
他带兵出来也是为了觅食,谁知道竟然会在常山这里遇见燕军,索性这群燕军似乎只是由一个杂号将军带领,并不是甚么大将,所以他认为应当很好对付,谁知道这队人简直是如同野狗一般,时散时合,追着他们不放,不给他们任何突破逃出去的可能。
秦萱听到风中传来破空的声响,她下意识的完全凭靠身体的本能,举起手里的马槊,想着声源一档。
哐当一声响,秦萱虎口发麻。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此人的力气恐怕也不比她小多少,原本应当惊讶的,但是此时秦萱却生出一丝兴奋来。
那一刀并没有将来人手中的马槊斩作两截,这可让男人挑了挑眉。此时天空的启明星已经出来,天空微微有些放白,他才观察到,原来那人手里拿着的马槊的槊杆并不是仅仅是髹漆而已,而是木胎包铁,里头是木头不假,但是外头却是结结实实裹着一层铁皮,就算是他想要完全砍断,恐怕都要费一番功夫。
这个东西,若是一般的将军武官是没有那个条件置办的,只有贵族这种家境十分优渥的菜置办的起。
顿时他的兴致就被挑了起来,“正好,我还缺一个白虏的人头回去祭旗!”
秦萱听了他的话,嘴角扬起,她附身下来,手里的马槊握紧,身后的亲兵们也左右冲了进来,开始左右击杀那些想要包围上来的敌兵。
她听到风被斩开的声音,她双腿一夹马肚子,立刻迎战上去。
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是一件让人值得兴奋的事。不过秦萱可不是真的想要和对方痛痛快快比试上一场,尤其这还不是比试,是拼命,她不傻,对方那一刀刀往着她身上的要害砍过去。
这他娘的哪里是比试,分明就是化身杀人狂魔要她命好么?
秦萱立即放弃了和他比试的心,左右躲来躲去和泥鳅似得,还时不时用鲜卑话高呼要人给这家伙来个冷箭,或者是给他□□的马来个冷箭。
她要是光躲着的话,恐怕对方早就失去兴趣寻求脱身,而一味真的和他厮杀,秦萱可没有那样的好耐心。
她手里的马槊架住对方的环首刀,胡归拼命斩杀那些想要靠近她的敌兵。
“射他马!”秦萱大喝道。
这家伙骑的马从头到尾都披着皮甲,甚至马头上头给套着包有铁皮的头甲,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头。射杀这种马难度非常大,除非有蒙古哲别那样的人一箭直接射中马眼!
这种射箭手可遇而不可求,秦萱用意自然不是真的要把马射死,当然射死最好,射死了就能当场俘虏了这家伙,但她也明白不可能。
她的用意是要射掉这马的腿,至少把马射伤。
“咻——”一只箭射来,擦着那马的马腿过去,划开了外头的皮毛,鲜血留下来。
“你竟然敢伤我的马!”秦萱听得一声怒喝,而后发觉那男人的怒气突然高涨。
暴怒之下容易激发更多的力气,但是同样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在怒火中还能保持自己清醒的头脑。
秦萱不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样的人,越发愤怒,就会越发认不清自己面前的到底是如何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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