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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鲜卑人以及高句丽作战的时候,都是骑兵对冲,现在对汉人打仗,也学着汉人的样子开始让骑兵可以下马作战。
不得不说这适应性相当的强啊。
在投石机和弓箭手不遗余力的攻击下,冲车也被推过了河岸,中山以及被围困了一段时间,原本农人逃逸的事让官府无粮可收,城池被围,更是雪上加霜。
石头落在城墙上,将结实的城墙砸出一个口子来,冲车冲撞着城门。
有时候力量的绝对差距可以弥补一切弱点,例如鲜卑的骑兵在草原上横扫千里,但是遇上汉人的城门想要和草原上一样就要多花费很多功夫,必须要用汉人的东西来攻城。冲车,云梯,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些都是从慕容部里头的那些汉人工匠那里得来的。
终于城门出现了一道缝隙,冲车后的士兵们更加兴奋,只要撞开了城门,那么他们的赏赐也就最多。
城门洞开的那一刻,燕军如同潮水,涌入城门内。
城门失手,接下来在城池中就是扫荡战了。
这会秦萱看到军旗改变了方向,她带着手下的兵士向城内驰马而去。
城内如今乱象纷飞。四处都可见厮杀,秦萱带兵冲进去没有多久就遇上了游击作战的小股敌军,“听我号令,集结起来,不准追击他们!”秦萱用鲜卑语大喝道。
打仗到了后面,就不是靠着谁勇猛了,而是头脑。
打巷战不是骑兵所长,尤其是这种零碎的,放几支冷箭就走,如果紧追不舍,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拖的疲惫不堪。
“是!”手下的士兵立即应道。
梨涂还是头一次跟随秦萱出来,他骑在马上,一开始还很是兴奋,可是到了城中看到处处火焰还有厮杀,人的残肢在空中飞起来,他握着刀的手都忍不住发颤。
胡归看出梨涂的不对劲来,他压低声音对梨涂道,“小子,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跟上将军!”
梨涂有些魂不守舍,但是谁都知道这会四周全是敌人,他点点头,跟紧了秦萱,跟着大部队还好,若是掉队了,那么下场就不太好了。
四处时不时有放冷箭的,秦萱拔出环首刀一刀劈砍下来,将那些冷箭劈下,她并不追赶那些放冷箭的人,而是自己令人将那些冒头的人射杀。
从军几年,她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仁心。这个世道你不杀人是不行的,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她能做到的,仅仅是不滥杀,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路上这队人前后始终团结在一处,加上这队人多数是鲜卑人,鲜卑人靠骑射吃饭,马上射杀敌人更是如同喝水一般简单。
骑兵在一块是龙,若是被分割开来就成了虫。对付骑兵,要么对付他们胯~下的马,要么就让这些人分离开来。
但是不管怎么骚扰,这群人就是没有被惹怒,反而他们还能冷静的清扫路上的那些障碍。
秦萱的队伍是最早进入太守府的。
因为燕军入城太守府大门洞开,门口别说守门的阍人了,就连门都倒了半边。
秦萱狐疑看了太守府一眼,城门攻破之后,那些游兵自然有人去处置,毕竟没几个人不介意自己手里多几颗人头。但是太守府却是最重要的地方,因为府内有太守的印绶还有整个郡的军事布武图,还别说各种关于人口土地的统计账目。
“把这地方守起来!”秦萱喝令道。
“是!”士兵们过去将太守府团团围起来,秦萱和胡归还有其他几个士兵一道进了门。
太守府内的人能逃的都已经逃走了,处处可以见到走廊上被扯下来的竹帘,门内更是混乱,各种简牍还有纸卷散落一地,连书写文书所用的案几都已经被踢翻。
众人的手扶在环首刀的刀柄上,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看到一地的简牍和文书,胡归用脚踢了踢,“每次都见着大将军宝贝这些东西,可是这玩意儿不能吃又不能用来睡。”
“这东西可比你想的有用多了。”秦萱瞥了一眼道。
走过一段乱的不行的正厅,绕了一个院子,众人听到后院处隐隐约约传来孩童的啼哭。
秦萱立刻赶了过去,她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也跟了上来。
孩子的哭声是从后面的阁楼上传出来的,秦萱带着人上了阁楼,推开虚掩的门,门一开,就见着一个锦衣妇人挂在房梁上。
锦衣妇人挂在那里,舌头伸出来老长,尸身下面,是两个孩童,年纪大的那个抱着小的那个。见到秦萱这么一群人出现,吓得瑟瑟发抖。
“是燕军!”年纪大的看起来十二岁,头上梳着孩童的总角,但是已经懂事了。
“你们是谁?”秦萱见着是两个孩子,把手里的刀垂下,她看了一眼梁上的女人,“这是你们的阿娘?”
“我是中山太守之子!”大男孩对着这么一群冲进来的人,强行镇定下来,他大喝道。
“那你们父亲呢。”秦萱看了一眼那女人,这女子应当就是太守夫人了,太守夫人悬梁自尽,两个孩子又在这里,恐怕是不怎么好了。
“我阿父去邺城搬救兵了!”男孩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几乎病态的癫狂。
“搬救兵,跑了才是真的吧。”秦萱呵呵笑了笑,“瞧他留下你们母亲还有你们,可不想是搬救兵的样子。”
她这一句点破了男孩最后的希望,那男孩顿时脸上涨的紫红,他一把推开怀里头的弟弟,掏出一把匕首冲着秦萱刺过去!
十二岁的男孩除非天赋异禀,能够多少力量,秦萱看得出来,这男孩子根本就是照着世家子养出来的,脚下虚浮无力,根本没有学过武。她一把扣住男孩的手腕,对准他的脉门一捏,男孩吃不住痛,手里的匕首掉下来。
“陛下早就下了杀胡令,你们这些白虏怎么还没有死绝!”男孩挣扎着,见着根本打不过秦萱就开始破口大骂。
“真不好意思,你们陛下的召令出不了河北,到不了关中。”秦萱冷冷道,“不过瞧着你父亲把你和你母亲丢给我们,看样子,也不管你们的死活了。”
男孩听着秦萱这话,如同一只受伤了幼兽尖叫起来。
秦萱丢开男孩,两人把兄弟俩锁在一块,另外将梁上的女人放下来。把人吊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事儿。
胡归出来一脸惋惜,“何必呢,男人没了一个再找一个不就是了,干嘛那么想不开!”他是真想不开,男人跑了,也不必自杀啊。要知道鲜卑部落那么多次打仗,要是没了丈夫的女人个个都这样,早就死的没人了。
“她是心里绝望。”秦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城门被迫,面临敌军的绝望,不知前路何在的绝望,最让这个女人觉得了无生趣的,恐怕就是丈夫抛弃下自己和儿子,远远遁走。
这些绝望加在一块,逼死了这个女人。
“那些个人,丢弃妻子儿女,还自称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秦萱鲜有评价对手的,但是这次她恨不得把那个孬种抓出来往死里打。
“这人别说去做大事业了,投生去做畜生吧!”秦萱说完,愤愤一脚踢在路边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