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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这会是真的受宠若惊了,这老师虽然年轻,却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听的认真,不过当夜深之后,她犯困了。
慕容泫看到她似乎要黏在一块的眼皮,将手里的翎羽丢在一边,“今日你暂时睡在我卧榻之外。”
“啊?”秦萱呆掉。
只要主将有要求,就算是洗衣服做饭都要做,更何况只是睡在外头守夜?秦萱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奴隶麻利的给秦萱打好了地铺,褥子铺的厚厚的。秦萱看着慕容泫已经洗漱完毕,将外头的袍子脱下来。她只有等慕容泫躺在榻上之后,她才能和衣躺下。
营帐内留有几盏油灯,营帐内少了许多油灯,顿时就昏暗下来。秦萱躺在褥子上,身上也盖着被子。手边就是环首刀,这个晚上她注定睡不好了。
在军营中,头一个要学会的就是浅眠,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要醒来。要不然遇上突袭,会把小命给丢掉。
原本就睡的不深,还是要保护人,秦萱都可以预见自己这一晚基本上别想睡了。心里数数等到天亮吧。
“……”慕容泫在榻上躺了一会,他转过头去看秦萱,发现秦萱以一个比较僵硬的姿势平躺在褥子上。他不禁失笑,这样的她,自己还是头回看见。
他觉得自己将秦萱放在自己身边,真是太好了。
秦萱听到他的轻笑,身上越发僵硬,只能盼望着他赶紧睡。
“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慕容泫说完这一句,伸手将身上的被子拉上来。
秦萱这一夜过得颇为煎熬,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做的梦更是羞耻万分。她不敢对慕容泫做什么,但是梦里却是肆意的很。等到外头亮了启明星,她醒过来,脑门上一层冷汗。
难不成她还真的饥渴了,需要找个男人来缓解么?
秦萱心脏都要跳出来,她不觉得睡男人是个什么大事,这会的汉人都不当回事,跟别说是鲜卑人了。但她眼下的身份挺要命的,所以她只有憋着。
至于会不会憋出个毛病来,就天知道了。反正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
榻上的慕容泫还在睡,他规规矩矩躺在那里,没有像她之前看到的那些男人那样,睡相难看或者是口角口水横流。
秦萱瞧着看了一会,伸手掀开被子打算起来到外头去。她已经习惯在这个时候起来,再睡也睡不着了。
“慕容煦……”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突然身后传来阴森森的一句,吓得她立刻就将环首刀抓在手中。
她回头去看身后的慕容泫,发现他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来,呼吸粗重,完全不似方才的平静,甚至额头上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秦萱接着昏暗的灯光看得出他面部肌肉紧张几乎都抽动起来,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抠紧身下的皮毛褥子。
“死……都该死!”慕容泫柔美的面庞扭曲狰狞,似乎是一头忍耐已久的野兽,终于抓住机会可以咬断人的喉咙,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秦萱吓了一跳,但这会上千把慕容泫叫醒,她也觉得不妥。她听得懂鲜卑话,知道慕容泫是说要杀了慕容煦,这要是被慕容泫知道了,她这条小命,在还是不在那就悬了。
外头静悄悄的,好像那些服侍的人也离的比较远。秦萱干脆躺下,听着他的癫狂闭上了眼。
*
梨涂等到秦萱回来已经是天都完全放白的时候了,梨涂早就早知道这几日都要急行军,所以夜里就将重要东西都收拾好了,看到秦萱回来,立刻就跪下来,“主人。”
秦萱在梨涂才来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不必动不动就跪,但是梨涂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主人?”梨涂瞧见秦萱面上淡淡的疲惫,不禁出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秦萱揉了揉眉心,问道。
“都已经收拾好了。”梨涂点头。他知道自己年纪小,能做的事有限,要想主人知道自己的用处,就只能在别处下心思。
“嗯,好。”秦萱点头,“待会吃了东西就要上路了。”说完,她抓起身边的马槊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乌矮真在等着,瞧见秦萱出来,立刻一脸的关切,“听说昨晚上你被将军问了一晚的兵法?”
“……”秦萱有气无力的看了乌矮真一眼,连话都不想说了。要她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被慕容泫查了半夜的功课,然后早上醒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慕容泫发狂说梦话?
“将军这也是看重你。”乌矮真咳嗽了一声,违心道。
鲜卑人都是以上战场为荣,好战嗜杀,这些在草原上长大的游牧人,看不上也看不懂汉人的那些个计谋。打仗自然是两方厮杀,还要搞出那么多的算计,简直烦死人。
“我知道。”秦萱想起清早那事,也不晓得到底是好还是坏。
“你识字,到时候我们有甚么事,就找你了。”比德真笑道。
“好,只要我能做到,自然是不会推辞。”秦萱点头。
几个人拿着手下奴隶送来的食物,坐在一起随便吃了,喝了一点水之后,就准备上路了。
比德真几个要跑去撒水,还邀请秦萱一同前去,秦萱会去才怪了,摆手拒绝之后,她另外找个远的地方解决。
这急行军的速度几乎是要在马背上颠簸一整天,能休息的不过是换马的时候。秦萱上了马,照着之前排列的阵型,跟在慕容泫的周围。
慕容泫身上着贵族才会有的明光铠,那一身杀气腾腾的铠甲并没有将他容貌压下去半分,反而越发的英气勃勃。
这样的男子无疑是最受女人喜欢的。秦萱听着他发号施令,传令官挥动手中的令旗,命令后面的队伍跟进。
“必须在这几日之类到达丹东。”慕容泫和慕容祁说道,“兵贵神速,也经不起这么拖。拖的越长,高句丽王说不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明白。”慕容祁点头。
秦萱的位置离慕容泫较近,正好将两人的话听到耳朵里。慕容泫此刻说话平稳,和清晨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察觉到慕容泫的视线投过来,她立刻垂下头去。
鲜卑人善于骑射,用的兵自然多是骑兵。秦萱在马上跟着前头的慕容泫一路狂奔。军机在身,谁也不敢耽误,马蹄踏在土地上,不远处的牧民都觉得地动山摇。
骑兵最有利的便是冲击速度,极力甘露的时候,这优势也就最大的发挥了出来。慕容泫原本就有意快些抵达,于是一众人都没有了之前那么好的待遇,都是在马背上度过了白天,然后晚上就和马睡在一块。
秦萱晚上还遇见比德真几个一起去嘘嘘,还要拉上她。吓得秦萱赶紧遁了,才避免看遛鸟的悲剧。
终于在一日的黎明,众人看到了丹东的城墙。
到了丹东意味着和高句丽的大战就要开始,同样也代表着可以洗个澡什么的。
秦萱混在亲兵里头,都不忍心闻闻自己身上如今是个什么味道。估计已经馊的不能再馊了。
这么些天,秦萱不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就是在马肚子上度过的,一身味道简直感人。当然慕容泫那里也好不了多少,但是他还有一张脸顶着,好歹还能看得过去。
入城之后,她也没闲着,慕容泫到了丹东扎营之后,就没有到城内享福的心思,他令丹东当地的官员拿出铁链等物,而且召见之前和高句丽作战过的将领。秦萱身为亲兵,自然是不可能撇开主将,自己跑去找地方洗澡。
为了保证速度,慕容泫令人把他之前用的那些个熏香还有其他的贵重物品当做累赘给扔了,只留下必需品。
一群浑身飘香的臭男人在帐子里头凑成一堆,那味道就是格外的*,活似在水里头泡了几天的臭鱼。味道恶心的让人恨不得把胃里头的东西全部吐个干净,秦萱手持马槊站在那里,鼻子里飘着的是好似发酵过的臭味,一开始恶心的她死去活来,时间一长就麻木了。
“丹东临近高句丽,近几日高句丽军意图赌过皆水攻城,已经被打退了。”
那边还在说高句丽的事,秦萱努力集中精神听那边的话。
慕容明在下首听着,过了一会忍不住把视线看向那边站着的秦萱。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入魔了,有事没事就想起这个汉人来。他明明已经不去见他了,偏偏不见他还难受!
他是不是生病了?
“……折冲将军?”慕容泫抬眼发现慕容明双眼发直在走神,出声提醒。
慕容明立刻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