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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岁月静好,君莫挂怀【大结局下】
上元佳节,举国同庆。
宫宴结束之后,安瑾褪去了一身的华服,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翻窗进了苏念的屋子。
苏念正将小忆歌哄睡下,冷不防便看到了翻窗而今的安瑾,忍不住叹了口气,“陛下你这般一声不吭地爬进来,不怕墨羽骑会将你当贼丢出去?”
“他们倒是敢!”
说完,忽然又意识到小忆歌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到苏念的跟前,小声道:“皇表姐,今日是上元佳节,咱们出宫去看看吧?”
即便如今已有十四岁,但在苏念的放任型教育下,安瑾一直保持着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
自他真正掌权之后,他便一直很努力地在进步,努力做一代明君,不想让苏念和已逝的母妃失望。
也因此,他失去了原本属于孩子的乐趣,整日与奏折为伴。
而今,安瑾用水汪汪的大眸看着苏念,眸中充满着深深的期待,让苏念不忍拒绝。
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便去外头等着,皇表姐得要换身衣裳才可。”
“皇表姐最好了!”
安瑾一高兴,便跳了起来,用力地抱了苏念一下,大摸是他的动静太大了些,以至于吵到了小忆歌。
这个小家伙‘唔唔’了两声,似乎是被惊醒了。
蹑手蹑脚地收了回来,安瑾伸长脖子去探摇篮中的小家伙是否真的苏醒了,在看到他嘟囔着小嘴,睡得正香之时,才松了口气。
从一出生起,安瑾便一直待在宫中不曾出去过,由于是最小的皇子,而且母妃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后台,他活得很是辛苦。
即便是后来坐上了皇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安娣璇在无形之中虐待着,没有任何快乐的童年。
直到苏念的出现,他的人生才出现了转机。
民间的上元佳节可是比皇宫热闹了不知多少倍,一路走来,安瑾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舍不得眨一下。
各色各样,五彩斑斓的花灯,简直是晃晕了他的眼,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觉着看什么都格外地新奇。
而苏念则是一直笑着跟在他的后头,忽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止住了脚步。
“小公子可是要买糖人?”
店家见安瑾穿得一身好缎子,又长得分外俊秀,自然是格外地客气。
苏念随之也跟了上来,看到安瑾一脸好奇地看着捏成各种形状的糖人,笑道:“瑾儿想不想尝一个?”
“这个……是按照人的样子捏成的么?”
指向了其中的一个糖人,安瑾如是问道。
“是呀,不是我自吹,不论是什么东西,我都能用这一双手,给捏出模样来!”
闻言,安瑾的眼睛一亮,拉住了苏念的手,将她往前拉近了些许,“那便照着表姐的样子捏一个糖人。”
听到安瑾的话,苏念有些无奈,但还是依着他的要求,让店家照她的样子捏糖人。
小型苏念版糖人很快便转交到了安瑾的手中,他向店家讨了张油纸,里一层外一层地将糖人给包裹了起来,而后小心地塞进袖子中。
见他这般行为,苏念甚为困惑,“瑾儿,买了糖人你为何不吃?”
“我……我回去之后再吃。”
安瑾性子单纯,向来便不怎么会撒谎,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不过苏念却并不打算揭穿他。
“瑾儿,想不想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听苏念这般神神秘秘的语气,安瑾立马便起了兴趣,直点头。
可怜单纯的安瑾,若是被苏念给拐卖了,怕也还会帮着她数钱呢。
果不其然,当看到许许多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贴,嘴上说着肉麻的甜言蜜语之时,安瑾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表、表姐……这个、这个地方好奇怪,我们快点走吧……”
想要去拉苏念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了开,而且还顺带着推了他一把,将他往那些姑娘的怀中送。
“瑾儿,你如今已经不小了,若是不知晓什么叫做温柔乡,这对你日后的成长不好。”
虽然安瑾身为一国之君,能够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确然是苏念所希望看到的,但有时候太过于单纯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尤其是看到他对男女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这让苏念意识到,她应该要改变一下教育方式,或许用一些极为极端的方式,可以很快让他体会到。
“老.鸨,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是谁,将她请出来,我表弟眼光高,这些姑娘他都看不入眼。”
听到苏念的话,安瑾险先咬断了自个儿的牙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便被旁边的姑娘给喂了一口烈酒。
呛得他直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有有有,云烟,快些出来接客!”
老.鸨声音才一落地,便见得楼上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响,而后便是珠帘碰撞的声响,一身着碧蓝翠烟衫的女子以微步慢慢地走了出来。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即便是无声,也显露出三分的媚骨出来。
安瑾一口酒在同时便喷了出来,顿时便煞了风景。
“看来我表弟对云烟姑娘很满意,那今晚就选她了吧。”
“好咧,快些将这位小公子请到云烟的屋中好生伺候着!”
顷刻间,安瑾便被浓重的胭脂味所包围,拥着被挤上楼梯。
他奋力地挣扎,想要摆脱这些疯狂的女人,“表姐,表姐我不要啊……”
箭都已经在弦上了,哪还容得上他反抗,直接便被推进了屋里,将门一关,便将通道给封死了。
使劲地踹门,却无法打开,安瑾真是被气得肠子都要青了,皇表姐竟然用这种法子来教育他,真是……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名唤云烟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坐于雕花的窗棂边,眸光清如碧水,与她所着的衣裳很相似。
看着,很干净,一点儿也不像风尘女子该有的样子。
独自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安瑾显得有些拘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角,“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烟顿时便楞了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不由笑出了声来,“公子怕是误会了,云烟只卖艺,不卖身,自是不会勉强了公子的。”
怔了下,安瑾眨了眨眸子,“卖艺?”
“公子喜欢听些什么曲子?”
而处在楼下的苏念,显然不知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听到屋内传出了琵琶声,没有了安瑾反抗的声音,以为是他想开了,便打算坐下来等事情办成。
却不想她屁股还没沾到垫子,青.楼门口处便出现了一帮大摇大摆之人。
其中为首的,是个油头大脑的纨绔公子哥,一看便知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老.鸨,快叫云烟姑娘出来接客,便说是我们家公子来了!”而随在那纨绔公子身旁的侍从更是狐假虎威,一进来便高调地吼道。
听到他们的声音,老.鸨赶忙热情地上前招呼,点头哈腰赔罪道:“哎哟是郑公子呀,这可真是不巧,咱们云烟姑娘刚好接了个客人,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抽不出时间来,不若郑公子等上一等……”
“放肆,老.鸨你这楼是不是不想开了呀?竟然敢叫我们家公子等!”
郑公子以拿扇的手往前一拦,一脸蛮狠地说道:“废什么话,直接去上头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本公子丢下来!”
一听这话,苏念挑了下眉头,但身子却并未动,依旧摆着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俨然是要看好戏了。
而老.鸨亦是急得不行,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抛向苏念,却看对方根本便没有要管的意思。
楼梯被踩得‘蹬蹬’响,正在屋中听乐的安瑾,冷不防便被一阵粗暴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兴致。
他有些不悦地蹙眉,正想要说些什么,对方便先蛮横地开口了,“就是这个小子?毛都没长齐吧,竟然便敢来逛青.楼,还敢跟咱们公子抢云烟姑娘,真是不知好歹,给我把他抬起来扔出去!”
云烟丢掉怀中的琵琶,几步上前,拦在安瑾的面前,“云烟正在接待客人,还请诸位莫要为难云烟。”
“云烟姑娘,我们家公子便在外头等着姑娘呢,姑娘也是知晓我们家公子的脾气的,他是最耐不得等了,再者我们家公子向来出手便大方,只要姑娘为我们家公子弹上一曲,便算是一掷千金,也绝无二话呀!”
闻言,云烟的美眸里泛起恼怒之意,几步上前,‘啪’地一巴掌,挥在了那人的脸上,干脆利落而又响亮,叫在场的人都楞了住。
“云烟只会给会给懂得欣赏云烟乐曲的人演奏,对牛弹琴,只是浪费精力!”
这个‘牛’,自然是不言而喻。
“嘿,你一个入了青楼的低贱胚子,性子倒是挺大的,竟然连大爷我都敢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先将这小子丢出去,再把这娘们儿给我绑了送到公子的面前!”
楼下,郑公子笑得一脸的得逞,只等着美人儿扑入他的怀中,不想听到了楼上剧烈的碰撞声响。
紧随着,便有连续数道黑影被齐刷刷地扔了下来,而且目标相当地明确。
“啊——”地一声惨叫,可怜的郑公子,前一秒还趾高气扬,结果下一秒却变成了一块儿肉饼,被压在了最底层。
众人再往上瞧去之时,便见得安瑾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站在栏杆前,眸光微冷地看着楼下之人。
“公、公子您没事儿吧?”
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搀扶起被压得差些断气的郑公子。
“本……本公子要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敢打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要灭你满门!”
“灭满门?天子脚下,京都重地,如此狂妄的话,你也敢说出口,便不怕摘脑袋?”
听到安瑾的话,郑公子简直是要笑掉大牙,“本公子的父亲乃是一品重臣,这世上便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今日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要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不敢在本公子的面前嚣张!”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虽然自家公子的命令不容违抗,但一想到上头那些身手高超的侍卫,郑公子身旁的小厮立时便咽了下口水,不敢动弹。
见自己的命令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郑公子立马便怒了,“你们不上?好,本公子自己上!”
说罢,搬起一条板凳,大吼一声,便朝着楼上狂奔而去,势要与安瑾拼个你死我活。
谁知他连安瑾的衣角都没来得及碰一下,便被一只忽然伸出来的腿给踹中的腹部,整个硕大的身体,瞬间便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出来。
“公子!”
小厮赶忙奔过去救自家的公子,便在此时,外头传来了躁动声。
“闹事之人在哪里?!”
原是郑公子身旁所跟随的一个小厮脑袋够灵光,去叫了官差来,而这官差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
看到油光发亮的郑公子,立马便咧着嘴凑了过去,“郑公子可有伤着?是何人敢有如此大的狗胆,敢冒犯郑公子?!”
一见有站在自己这边的官差来了,郑公子立马便将腰板挺直,指向上头的人,“就是那个家伙,把他给本公子揍成猪头!”
“慢着。”
忽然,一道清淡的嗓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打破了这一剑拔弩张的场面。
苏念拍了拍裙摆之上所沾染的灰渍,笑道:“敢问这位官爷,你是根据什么判定,今日在此闹事的,不是这位油头大耳的郑公子,而是上头之人呢?”
“大胆,你竟敢说我们家公子油头大耳!”
带头的官差将手一提,看着苏念冷笑,“郑公子都伤成这样了,在场的所有人可都是最为有力的见证!再者郑公子乃是当朝一品大臣郑铉郑大人的独子,自小便饱读经书,如何会做知法犯法之事!”
闻言,苏念却是叹息般地摇了摇首,“官爷的意思是说,因为他是当朝一品重臣的独子,所以便可以欺压百姓,蛮横无理而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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