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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致盎然的皇帝又如何知晓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皇后与儿子之间,此时此刻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在皇帝赏赐给安九卿许多金银珠宝之际,皇后纳兰婧终于坐不住了,向皇帝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去了后台,见势头不对,太子姬弘宇哪还能管得上安九卿为何会出现在宴席之上,赶忙也寻借口追随纳兰婧而去。
毕竟不论他心中有多么地厌恶这个小肚鸡肠又蛮不讲理的女人,他日后的依仗还得要全靠着她,以及她背后雄厚的家族势力。
迅速闪进一间屋子,纳兰婧虽然气恼不已,但她也不会真的气昏了头,知晓姬弘宇定然会跟过来,她便早已遣了身旁服侍的宫女,等着他来向她解释清楚。
有些蹑手蹑脚地推门而进,讪笑道:“母后怎么到后台了,是表演不够吸引母后吗?”
“吸引?哼,真是有够吸引的!”话出口的同时,纳兰婧捏起一只杯几,瞬间就向姬弘宇砸了过去偿。
从前纳兰婧也因为他在外头拈花惹草而动怒,但她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之后,端的贤淑的作风,从未像今日这般,气得脸都青了,而且还动手向他砸杯几,这是姬弘宇始料未及的。
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姬弘宇没来得及跳开,杯几碰撞在地面之上,眨眼间碎开如花般,溅向四面八方,而有那么几片,顺势便刮到了他的面颊之上,拉开一道血口子,算是毁了张俊脸。
纳兰婧显然是不曾料到自己这么一失手,竟然会让对方受了伤,身子便想要站起来去看看,但继而又想到他欺瞒她,又硬生生地坐了回去,冷冷说道:“怎么,想在本宫的面前表演苦情戏,以期本宫能够就此原谅你?”
“此事……儿臣确然是不知晓,当时儿臣可是当着母后的面刺下的那一剑,母后当是知晓,儿臣对母后的忠心。”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姬弘宇毫不在意,夺步上前辩解。
冷哼,纳兰婧直接打断他的话:“你那一剑,到底有没有真正要了他的命,本宫不知晓,但本宫却不是个傻子,你真以为这段日子来,你三更半夜地往外跑本宫会不知道?
姬弘宇,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我纳兰婧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世上男人何其之多,你真当我会吊死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吗?!”
这话,便相当于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姬弘宇的脸上,将他所有的男人尊严都践踏在了脚下。
滔天的怒火几乎就要冲出口腔了,姬弘宇气得面目狰狞,一步上前便拽住了纳兰婧的手腕,她下意识地便想要反抗,却在抬手间便被他压制住了另一只手,她原本盛气凌人的眼底闪过慌乱之色:“姬弘宇你要对本宫做什么,本宫是你的母后!”
“母后?呵,在床笫之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怎么便不说是我的母后了?怎么,现下便想要将曾经发生的所有给抛却在了脑后,要重新开始了?我告诉你纳兰婧,从你与我私通之时,你便再也没有机会反悔了,我若死,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不要以为你的背后有整个纳兰家族作为支撑你便可以在前朝后宫横着走,父皇是如何性子的人你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伺候难道还会不了解?若是让他知晓你我之事,看他会将你如何处置,而整个纳兰家族又会不会被同诛!”
一句话,瞬间就让纳兰婧恼怒到极致的面容变了色,一黑一白,倒是相当地诡异又好笑,“姬弘宇,你敢威胁我!”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在告诉母后,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望母后莫要跳得太高,不然绳子若是一不小心断了,淹死的,不仅仅只有儿臣一人。”
对上姬弘宇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眼眸,恍然间纳兰婧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从前在她的跟前缠绵悱恻,低耳细语的男子,头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有如野兽般的面目来。
“那又如何,我竟然敢做出此事,自然也早已想好了出路,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尾巴,便能够以此来威胁我,以期我像个傻子般地助你坐上龙椅,在你风光满面时再被你给一脚踹开吗?”
他姬弘宇真当她纳兰婧是柿子,可以任由人拿捏么,做出了此等事情之后,竟然还敢有脸以他们之间不上台面的事儿来威胁她,她定然要知晓,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她纳兰婧的人还没有出生!
忽而,姬弘宇紧握着她手腕的动作松了几分,一改方才凶神恶煞的面容,甚至流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来,“那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肯相信我呢?你不喜欢萧问期,好,我任由你将他打成残废,挖了双眼丢进地牢中;
你看不惯安九卿,好,我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他,那一剑我是用了力刺下去的,挑的也是致命之处,你觉得是我有意手下留情放过他,我才是最怨的那个,分明已经按照你所有的心意去做了,为何今时今日还要被你这般毫无男人尊严的辱骂,纳兰婧,你真当我是没有心的人吗!”
声声控诉充斥在耳畔,让原本怒火冲天的纳兰婧瞬间楞了住,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之人。
这个男子的一蹙一笑,都深刻在了她的心底,无比地清晰,她承认她方才所说的都是一时的气话,若不是真的爱他至深,以她自小到大高傲的气性,又如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找别人贪欢。
终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软肋,无数次地想要抽身,却又无数次地沉沦其中。
抚上他紧蹙如山高的眉梢,指尖略微有些颤抖,但她却再也无法狠下心肠,“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与我相识多年,对于我的性格还不了解吗,你既是知晓我对于心爱之人能够付出自己的所有,眼睛里自然是容不得半粒沙子,你又为何还明知故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是,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儿臣一人的错,儿臣愿意担负起所有的责任,只要能让母后开心,哪怕母后让我再去将他杀一次,我也绝不会有异议,只是……儿臣希望母后莫要再像今日这般,如此决绝的话。”
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姬弘宇对纳兰婧的心,绝不会改变。”
这是他第一次抛却两人明面上的身份,与她说着这般温柔的情话,令她心中搭起的所有壁垒,一切的芥蒂,都在顷刻间倾塌。
说到底,她还是舍不下眼前的这个男子。
安静下来的屋内,升起一种难言的气息,淡淡的花香似乎在此时此刻变得愈加浓烈了,浓烈到让原本还恼怒的内心在瞬间转换,变成了种难以抑制的灼热。
拦腰便将她给抱了起来,顺溜地走向床榻,一切,进行地都是那样迅速而又自然。
——
皇帝觉得今次这生辰过得相当不错,不但抱得了美人归,而且还欣赏了一番从未看过的皮影戏表演,一时龙心大悦,顺带着便赏了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气氛便愈加活跃了。
在旁处伺候着的祈高本一直安安分分地看着台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在看到皮影戏结束之后,露出一张绝代风华的容颜之时,太子与皇后在用一时刻变了脸,很快就一前一后地找借口离开,他眼底反是泛起了诡异的笑意。
一瞥间,撞上了角落中,苏念那双狡黠如狐狸般的眼眸,如是心有灵犀般,瞬间就明白了。
从跟班吴皓的手中取过酒壶,祈高本上前几步,走至皇帝的身畔,低声笑道:“陛下。”
皇帝有美人在怀,听到他的声音顺势转了过去,知他是要为其斟酒,便将半杯下去的金樽提高了些许,方便他斟酒。
但便在祈高本举着酒壶要倒下去之时,原本窝在皇帝怀中的美人儿似是正看到了台下表演的精彩一幕,身子往后一蹬,撞到了皇帝的手,手往外一撇,倒下的酒极为顺溜地就全数撒在了皇帝的龙袍之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见皇帝的龙袍湿了大半,祈高本面色一变,赶忙诚惶诚恐地叩首认错。
而初初撞了皇帝手的美人儿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自皇帝的怀中脱出,同祈高本一样跪在地上,颤抖着小身子求饶:“民女该死,请陛下责罚!”
大摸是先前心情太好了,即便是被弄脏了衣裳,皇帝也只是摆了摆手,“美人儿摆出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表情做什么,难道朕看起来像大老虎将你给一口吃了吗?”
美人娇羞地往旁处闪躲了下,“陛下是真龙天子,民女自然敬畏。”
皇帝大悦,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便想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祈高本适时地插了句:“陛下,咱们是不是应当先将衣裳给换一下,毕竟……宴席才只进行到一半。”
祈高本说得委婉,而皇帝心情大好,也不恼他的插嘴,想想今日毕竟是自己的生辰,若是一直脏着衣裳也不大好,但也不能将到手的美人儿冷落在一旁,便拥着美人儿下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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