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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儿臣给母后请安。”见到了纳兰婧,姬弘宇一颗浮躁的心有些许放缓,缩回了去踹太监的脚,朝着纳兰婧作揖道。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请安便免了吧,你这般大动干戈的请安,本宫一把老骨头可是消受不起。”
“母后说笑了,儿臣究竟是为何事而来,母后定然比儿臣更为清楚,又何须儿臣言明呢。”既然她的态度放得蛮狠,姬弘宇觉着也无需太过于客气。
毕竟,在外人面前,纳兰婧多多少少是会给他面子,不会折了他作为一国储君的颜面,因为这与她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纳兰婧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让他进殿来,在进入寝殿内之际,他的目光便一直往四面八方瞟去,纳兰婧见之,不由嗤笑出声来,“弘儿这是在寻什么,本宫的寝殿中可是未有什么宝贝。”
“难道母后不知儿臣在寻什么?”落座于软榻之上,服侍的婢女立马便上前为他斟了杯茶,却被他一把推了开,冷冷开口:“儿臣听闻,儿臣宫中的伶人,在几刻钟前,被请进了母后的宫内,不知是否有此事?”
“哦,就为这个呀,本宫确然是请他到未央宫来为本宫弹奏了一曲,但便在不久前,本宫便差人将他给送回去了,难道弘儿在来的路上不曾遇着吗?可能是恰好错过了吧,或许你此刻回东宫,他便已在那儿了呢。”
对于姬弘宇满满溢出的怒火,纳兰婧如若未见般,淡定非常地端起了杯几,轻抿了口茶水,笑着回道。
“他有没有回到东宫,母后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儿臣。”她会肯放了萧问期?呵,真是天方夜谭,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用脚想都知晓,她这是在敷衍他。
将手中的杯几重重地搁置在矮桌之上,纳兰婧横眉冷对,“你这是与母后说话的态度?为了一个伶人,竟连太子的仪容也不顾,冲到本宫的殿中如此地咄咄逼人,硬说是本宫将他给弄不见了?”
“儿臣不敢,只是有一事,儿臣需与母后一人说明,之后母后想要做些什么,儿臣都绝无异议。”说话间,姬弘宇扫了眼两旁服侍的宫人,意思很是明了。
纳兰婧狐疑地瞟了一眼他,但还是挥了挥手,让一干的宫人全数退下,而便在他们都退出了寝殿,纳兰婧终于压制不住怒火,上前一步,‘啪’地一声脆响,稳稳地在他的左颊之上挥了一巴掌。
余怒未消,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在后宫如此苦心孤诣地为你谋划,只想着你有朝一日能够荣登大宝,你倒是好,给我躲在东宫之中与一个卑贱的伶人玩乐,你真当我是死的瞎的聋的对不对!”
眸底闪过一丝狠色,但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姬弘宇勾起唇角,二话不说便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拽,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儿臣是如何性子的人,在床弟之上母后还不了解吗?”
抵住他的胸前,一把便推了开,纳兰婧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摆,冷笑道:“男人,在床上向来都是不肯讲实话的,你是如何性子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些话你便不用再说了。”
“此事确然是儿臣有错在先,儿臣保证日后再也不会犯。只是母后,不是儿臣舍不得什么,那人母后确然是轻易不能杀。”也不恼她的拒绝,姬弘宇再次伸出手来,再次用力将她拉了过去,贴着她的耳畔轻语。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便算是天皇老子,只要让我不高兴了,我同样能将他千刀万剐!”作为纳兰家族的嫡女,她自小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这世上鲜少有她所求而不得的。
即便她现下无法光明正大地与姬弘宇在一起,但这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凭着老皇帝现下的体质,想来过不了多久定是会一命呜呼了,如此便再也不会有人能够阻挡她站在姬弘宇的身侧了。
“他是郑国世子萧问期,虽然现下已是我大齐的俘.虏,但他如何说也是颍川王最宠爱的儿子,难保有朝一日颍川王会劝服郑国皇帝前来大齐将他换回去,若是到时他已经化为枯骨了,凭着东厂的手段,祈高本不难查出当日是儿臣命人将其自天牢中救出带回了东宫。”
这话一说出,差些便气得纳兰婧背了过去,“你……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竟然做出如此荒诞之事出来,那郑国俘.虏有哪里可以让你看入眼的,竟然能叫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他从地牢里弄出来。”
“且不说郑国是否会在有朝一日将他给换回去,单就是若是被你发现,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姬弘宇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大彻大悟般的面容来,直直点首,表现地极为乖巧,“儿臣也不知是着了什么迷,大摸是在宴席之上被他那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给蛊惑了,才会做出此等事来。”
“如今儿臣已知晓自己犯下了大错,所以才急着赶来与母后商议,不论母后如何恼儿臣,那萧问期确然是不能杀。”叹了口气,姬弘宇按着她的肩头,好声好气地道:“儿臣对天发誓,对母后之心天地可鉴,若有违背者,天诛地……”
轻捂住他的唇瓣,纳兰婧终究还是败给他了,或是换句话说,对于这个男人她向来是无可奈何,谁叫她就是喜欢他了呢。
“得了得了,这般的毒誓岂是可以随意发的。”慢慢地松开了手,纳兰婧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放心吧,我岂是个没有分寸之人,既是你这般说,我自然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
“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你,这一点我决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她也不怕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便是要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是否真像他自个儿所说的那般,只是一时被萧问期给迷住了眼。
“母后想要如何惩治他便如何惩治,只要母后能舒心了就成。”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抚上她如雪般光滑的面容,身子往前一倾便要吻上去,却被她以单手给拦了下来。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松开手,“现下是青天大白日的,还是在我的宫中,你便敢如此明目张胆了?也不知最近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虎胆,行事都这般乖张!”
轻声一笑,姬弘宇也不再多进一步,只道:“母后教训的是,那儿臣还是迟一些再来吧。”
转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听闻最近父皇新封了个烟美人,还是母后你给亲自安排的宫殿?”若不是那个烟美人在皇帝面前嚼舌根子,萧问期又如何会被带出东宫,而皇后又怎会有机会将其拐到了未央宫!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非那个烟美人莫属!前些日子他待在东宫之中,虽是听闻了此事却也并未在意,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开始考量起这个烟美人起来,看来此人的目的并不单纯呀。
一提起这个,纳兰婧这才细细地想了下,旋即也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看似极为巧合,但恰是太过于巧合了,不论如何看,都像是刻意所为。
“有一事我忘了告知与你,那烟美人乃出自于端王府,也不知端王自何处寻来的人,竟然会跳惊鸿照影舞,将皇上迷得不轻,若不是怕失了先机,我也不会亲自与皇上说要迎她进宫来。”
竟是端王的人。如此说来倒也是说得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姬弘宇不由急道:“莫不成姬桦泽已发现我偷偷将萧问期从地牢里弄了出来,安置在东宫?”
“这个应当不可能,若是端王发现了此事,哪还会如此地拐弯抹角,早已想方设法地将此事告知与皇上了,你现下如何还能在此安稳地与我讲话。”
太子与端王之间的争斗,随着皇帝的年事越高便越发激烈,他们俩人都清楚地明白,皇帝已经支撑不了几年了,现下这个阶段正是白热化时期,稍有一个不慎,便能够万劫不复。
再者若是真叫端王发现了萧问期的身份,他又如何肯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不添油加醋地好生利用一番,才是对不起他的良心呢,而今萧问期既然能从永信宫中全身而退,只能说明一点——他的身份并未被发现。
今日,不过只是一个试探,也幸而他棋高一着,怕萧问期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便让其在平日里易了容,不若然这后果还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好了,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那我便当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剩下的事儿便交由我处理,你且回到东宫中,安心待着便成,不过记得,日后可不准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她既然都已如此说了,姬弘宇也不再多说,甜言蜜语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去。
待到姬弘宇离去,纳兰婧转身便唤来了服侍的婢女,“去暴室。”
也幸而那些个姑姑们想要玩儿久一些,才割下了萧问期身上几块肉,便听到皇后娘娘驾临的声音,立时便齐刷刷地跪下,高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目光转向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萧问期,浑身鲜血淋漓,乍看之下竟是没有一块儿好肉,纳兰婧不由嫌弃地捂住了口鼻,“他死了没?”
“回娘娘的话,还没呢,不过也快了,只要……”
“不必了,本宫忽而不想要他死了,姑且留着他一条贱命吧。”忽而打断了老姑姑后头想说的话,纳兰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去之际,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冷道:“挖了他的双眼,丢到地牢之中。”
太子不是说他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么,那么她便挖了他的双眼,没了那双独特的眼睛,看他还敢拿什么来迷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