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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丽竟门遭此一劫,本就怕圣人追究,必是卯足了劲干活,想方设法把事情的重点往更重要的人物头上挪。探子也是人,也怕死啊!魏王的嫌疑,足以盖过丽竟门的失职,让圣人无暇顾及这些小事。若非如此,圣人为何言之凿凿,确定是飞马贼旧部动的手?要知道,飞马贼可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扬名也有五六年,魏王又不会用七老八十的人,阿二至多到不惑之年。哪怕真见过他的人,十几年下来,记忆也该模糊了吧?何至于一见着对方的面容,便一口咬定对方的身份,甚至将之报给圣人?
玉迟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按捺焦急,却又问了一句:“裴大人提到西域,魏王——”魏王也不是傻子,裴熙都说了,他还会往枪口上撞?哪怕之前有挑拨西域作乱的计划,如今也没了。
“这就是再后一步了。”秦琬一听便明白玉迟想借机弄点事情出来,把魏王往死里踩,立刻温言安抚,阐明厉害,“丽竟门人赶去上党,最快也要月余,再出这么一场变故……两次派人,再呈回消息,怎么着也要小半年甚至更久。魏王能忍得住一两个月的无权无势,可半年时间实在太长,诸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岂能不借着这半年时间削弱魏王的势力?再拖久一点,他就成了光杆司令,焉能不急?”
这就是魏王喜欢靠近、提拔寒门子弟的坏处了,若他拉拢得多是勋贵、世家的人,遇到如此情景,勋贵虽会观望,想着要不要改换门庭,面对诸王的打击,却也能坚持个三月五月的。不至于像那些寒门出身,只能依附魏王才能获得高官厚禄的官员一般,一个倒台,全家遭殃,竟是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魏王也不是没拉拢勋贵、世家,只不过他府中亲卫的位置多半被有才能的寒门子给填满了,勋贵子弟们多半塞到了秦恪的府上,这就有些说法了——咱们在晋王府上当差,怎么也该算皇长子一系,而非魏王一系。咱们可以说自己承得是晋王殿下的情分,不是你魏王的情啊!只要自家没个肉票在魏王府押着,一切都好说!反正我家孩子是在晋王府当差,至于当初走谁的门路?你管得着么?
玉迟也不是不敏锐,只是报仇心切,眼看敌人就要倒台,却不能一下将他打死,实在难受得很。听秦琬解释,再盘算一下魏王系的官员,也笑了起来:秦琬说得半点不错,魏王真正的铁杆,没几个家族很有权势,诸王也不敢轻易撼动的。一旦魏王一年半载不起复,他旗下的势力没了这根顶梁柱,又能坚持多久?
软刀子磨肉,远比一刀下去人头落地,来得更痛!
“再有便是。”秦琬想了想,还是对玉迟吐露了口风,“按我和旭之的推算,西突厥那位叶护回去之后,日子必定极不好过。”
圣人极喜欢思摩,在“不知他身份”的时候,几番要他留下来,甚至还要许嫁和亲公主媵从的事情,西突厥使团都瞧见了,回去之后,必定会报告给都罗可汗以及诸位王子,这些人怎能不多想?尤其是都罗可汗,他将“无用的儿子”捧上叶护宝座,不是让这个儿子来和自己争权夺利的。
玉迟听了,不由皱眉:“西突厥……”
“朝廷一直拖延和亲之事,固然有聘礼谈不妥,人选未选定的原因,更重要的就在这里。”以胡人的狼性,不出一年,西突厥必然发生变故,东/突厥那边,那罗可汗也活不了多久了,与这样的“变数”和亲,不是将自家人往狼口里送么?压根起不到稳定边境的作用。
压根不用他们惹上嫌疑,主动挑事,哪怕魏王没有动手,西突厥也会生出乱子,有裴熙今日打底在……秦琬相信,诸王肯定会添一把火,对魏王落井下石的。
秦琬想要留着魏王,制衡鲁王,玉迟的心思却又与她不同,一旦说不明白,很可能会产生隔阂,甚至玉迟私下里动手。故她桩桩件件都要说明,把自己的谋划吐露个七七八八,玉迟见有利于长远,才不会被仇恨迷住了双眼。
玉迟也知秦琬良苦用心,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过于急躁,不免有些羞愧,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陈妙眉头紧缩,走了进来,小声说:“县主,苏家出事了。”见秦琬看过来,忙道,“不过是苏家内务,属下掂量……您可能得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