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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心肠好,不过一个贱奴,也值得姐姐开口!”赵蔷不屑,语气讥翘。
蠢货!
黄舒澜低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抬头又是一副得体的模样,笑道:“妾身,不过是随口一句,总归是条人命,理当慎重些!”果然,这赵蔷是个没脑子,倒是赵薇,值得她在意。
福喜看着这屋里众多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他跪在这里,若是这罪名坐实了,他焉有命在?可是这里的人,谁又在意?
他不过是个奴才,不是吗?
从来没有哪一刻,福喜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命是有多么的低贱!
心里越冷,福喜却更冷静了,当看到从他枕头底下搜出来的黄色纸包,里边装着香牡丹的粉末之时,他心里恍然:这是有人在害自己!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奴才!”一滴汗水从他鼻梁滑下,落在精致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他俯趴在地上,以头磕地,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响起:“奴才入宫不过半年,一来便进了这沉香院,奉仪作为奴才的主子,奴才自是盼着她好的,奴才又有什么理由去害她?而且若真是奴才做的,奴才为什么还要留下香牡丹,早就将其毁尸灭迹了!”
说着,他的大脑也快速的思考起来。就如他所说的,他入宫不久,接触的人不多,那么是谁要陷害自己?
这只能有一个理由,自己妨碍到了对方的路,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妨碍到什么?
福喜想不明白有什么人会害自己,他并没有得罪谁!
等等,也许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了什么事,自己没有放到心上,可是对对方却很重要,因此对方要封住自己的口。
到底是谁?
福喜身上带着香牡丹的香味,还从他枕头底下搜出了香牡丹的粉末,人证物证俱在,在其他人看来他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即使不是他做的,也是受人指示的,这样的奴才拖下去打杀了便是。
可是,出人意料的,楚惊天并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想着要问出福喜身后的人,只是将人关了起来,待查实后再处理。
福喜被关到了沉香院后边的杂物房里,里面阴阴暗暗的,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腐朽味。
已经入春了,天气微热,倒是不觉得冷。不过福喜刚刚跑出了一身汗,又担惊受怕,到了午夜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身体滚烫,显然是发热了。
呼出的热气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福喜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头顶的蜘蛛网,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太子殿下不会冤枉我的!他这么想着。
可是,是谁要害自己呢?福喜想不明白,他身体不适,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或许说是晕眩较为正确。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早已忘记的一幕。
那是一日他从御膳房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翠喜在一个角落和一个宫女说话。那个宫女穿着常见的粉色宫装,耳朵上的两颗珍珠不断的晃悠,身段有些熟悉。
那是谁?对了,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因为他见过这个宫女,是未然居黄良悌身边的大宫女!
福喜猛地清醒过来,他的嗓子眼干渴的快要冒烟,嘴皮更是干得一块一块的,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翠喜骗了自己!
他记得那时候翠喜跟他说的是,那人是逸翠园的赵蔷赵良悌身边的宫女。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福喜觉得身边的人是如此的陌生,翠喜美丽的脸此刻在他脑海里只剩下狰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翠喜,是黄良悌的人!
她是怕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这才起了陷害自己的心思?那么,自己身上的香牡丹的味道,那么也是她弄的了。
福喜将袖子里翠喜递给自己擦汗的丝帕扯了出来扔到了地上,在他带着元太医回来之前都没有香牡丹的味道,而后来唯一接触过自己的人,只有她!
福喜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心里狠狠的咒骂翠喜,又觉得很伤心,很难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害谁,可是却得了无妄之灾,被人陷害,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身体里的热度逐渐消去,随即漫上来的便是令人发颤的冷意。
福喜觉得自己就快死了,他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抱成了一团。一滴滴的泪水从他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落在地上,泅出一圈圈水迹来。
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先闪过了自家兄长的面孔,然后便是自己母亲的,最后却是太子殿下楚惊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