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饷若是不足可以预征山西与河南两省明年的税赋。怀恩,你告诉朕,山西与河南两地每年税赋几何?”
朱见深这句质问很流利,不磕巴,说明他心里还没有动真怒。怀恩心中叹了一声,略略思索后回道:“回陛下,山西河南两地去年收税赋合银三百万两,但其中多有杂物,若单以现银算,约合二百三十万两。”
“二百三十万两。”朱见深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王圭之前说的三边军饷。。。朕要是没记错的话。。。是跟朕要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吧?”
“是。”怀恩低声回道:“陛下,两省地大,若是向全省征缴税赋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应该还是够得,但远水不解近渴,三边的军饷实际上只征了临近的二十余县。”
朱见深听得此言,手指在书案上点动几下,随后拿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奏折打开看了几行,又问道:“那你告诉朕,他们拿着朕的旨意到底征了多少银子,其中又有多少是真正发到了将士的手里,又有多少被他们一层层给拿了?”
“陛下,臣不知。此事或需招尚明和万通来问。”
“哼,朕自然是要好好问问!”朱见深冷声说道,随即又叹了一声,心里也清楚这里边儿必然是一潭浑水。
怀恩其实私下里曾经问过尚明,所以他是知道内情的,他也相信朱见深此刻在气头上也是真心询问,但他却不能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理论上应该只有利益牵涉之人和厂卫才能知道,如果他此时能够给出答案,那朱见深回头一定会怀疑他与厂卫勾连。与厂卫勾连倒还好说,若是怀疑他与外廷甚至是三边的将领有所勾连,那他可就完了,轻则凤阳扫皇陵,重则人头落地。
“陛下,来了。”神宫监掌印太监罗胜轻咳了一声,暗暗向上边指了一下,又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并没有多说什么。
朱见深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只见朱见深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屋顶的两位壮士可是有事要与朕分说?何不入得殿中,朕洗耳恭听。”
“有刺客!”几个宫女太监大呼小叫,怀恩反手冲天一掌,只听“哗啦啦”几声,屋顶破开一个硕大的窟窿,两个身影落到了殿中。
“草民胡雨(闻风华)叩见陛下,深夜闯宫实有惊驾之罪,草民万死!”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朱见深哈哈一笑,摆摆手:“朕虽非圣贤之君,但也知法理不外乎人情。两位壮士闯宫若是为了刺王杀驾,那朕自不必多说什么,不过看两位壮士一身正气,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朕说?常言道兼听则明,两位壮士若真有大事说与朕听,朕为两位壮士担待下来也就是了。”
“陛下圣明!”胡雨和闻风华不知朱见深这台词都准备了两天,只以为这是其真心本意,再看到如此深夜朱见深仍在秉烛达旦的批阅奏章,一时感动的热泪盈眶。谁说当今天子是个昏君的?这要是昏君,那圣明天子得是什么模样。
胡雨与闻风华叩首再拜:“陛下!我兄弟二人此来面见陛下,只为替山西河南两地的百姓陈情,求陛下为两地百姓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