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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团拉吹弹唱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阵乐声,一支打扮火辣的蒙面女人从帘子后边流水般涌进来,开始她们的表演。
这支异域舞娘们扭动着细瘦的腰肢,平坦小腹上点缀着晶亮的珠片,一展一收之间带着张扬热辣的异域风情。其中有一个舞娘纤细修长的手臂轻展,红色的薄纱飞扬,随着鼓点一点点朝席上的少年逼近,手指轻点少年酒杯,媚眼如丝如电,旁边尚青涩的少年很快就羞红了脸,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比起李宗义他们的不知所措和羞涩,宋普一脸镇定不为所动的模样反倒突显出了存在感。
其实这些舞娘的舞蹈也算出彩了,但太柔太软,他接受了太多现代韩流女团的各种舞蹈,反而更喜欢那种a到爆的帅气台风,每个举动都充满了力量感,是那种很帅气的性感。
当然他也没有说舞娘们不好的意思,她们也算是人民艺术家了,只是他不会欣赏罢辽。
三陪们羞于应付的青涩模样一一映入仁帝眼底,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场下的舞,忽然开口道:“曹喜,斟酒。”
曹喜立马应了,他端起一壶酒,澹台熠却伸手轻轻按住,细长的眉眼瞥了曹喜一眼,低语:“拿春日醉过来。”
曹喜听了,马上又换了一壶,为澹台熠斟了一杯,便听他道:“曹喜,为宋卿斟酒。”
宋普听到了他的话,扭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了澹台熠的目光,澹台熠朝他微微一笑,端的一个温柔体贴的好领导模样。
但宋普知道,都是假的,狗皇帝就是个神经病,变态!!
他只看了一眼,就避开了视线,假装喝酒似的举起了酒杯,古代的酒度数都不高,可能比啤酒高那么一点点,宋普喝了两杯,也没有明显的反应,见曹喜过来给他斟酒,他举着酒杯也就应承了。
曹喜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他双手举杯,朝上座的澹台熠示意,十分礼貌恭敬道:“谢陛下赏赐好酒。”
澹台熠瞥了他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攥着酒杯,轻轻摇动,嗓音一如既往的华丽低哑,宛如上好的乐器弹奏出来的乐章,“宋卿倒是知晓是好酒,这酒还是先帝窖藏,在地底封存了二十余年,现如今气氛正好,拿来与君共赏再好不过。”
澹台熠与宋普说话也多了几分宽和随意,此等态度的改变,叫身边伺候的曹喜看在眼里,不免对这个以前存在感极低的少年人刮目相看。
宋普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和以往大不同的关注,不免有些头大,他胆子也是大,竟吹了澹台熠那么久的彩虹屁,就差跪下喊天佑大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了。
太羞耻,太狗腿了,不仅得到了对方的关注,对方还说以后再看看他的肺腑……天哪,他这是要往彩虹屁精方向发展吗?
不能想了,越想越羞耻,脚趾头都要缩起来的那种羞耻。
曹喜替他斟完酒,又得澹台熠示意,又去替其他少年斟酒,也知道宋普称了澹台熠的心,还叫了一个小太监在宋普身边伺候斟酒。
在座的少年郎们都被斟了春日醉,有人已经当水一般咕噜咕噜喝下了肚,曹喜眼尖,见有人喝完了,就及时斟满,看样子像是要管够的样子。
宋普一杯下肚,很快就感觉胃热了起来。
澹台熠慢悠悠地说:“这春日醉,后劲颇大,常人一杯就倒,看来众卿酒量都不错,常卿已喝了三杯下肚,还不见醉。”
他说这话,配合嘴角含笑的模样,像是在赞赏对方,被澹台熠唤为常卿的常江明顿时激动的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臣还能喝!”
澹台熠语气宽和地道:“那便喝个够罢,曹喜,斟酒。”
曹喜听话地继续给常江明斟酒,剩下的人也有小太监伺候,宋普不知不觉地就喝了好几杯。
这酒一开始没有什么劲头,越到后头劲越大,宋普感觉自己快醉了,小太监再来斟,他也不肯再喝了,接着宽大的袍子,往铺了毯子的地面泼了几杯。
他酒量还行,但酒品很不好,他高中毕业参加班级聚餐,喝了个大醉,把教导主任当成了暗恋的女生,抱着对方哭哭啼啼的表白,末了还要摸摸教导主任的秃顶,懵逼问:“xxx,你怎么秃了?”出了个大糗,还被死党拍了视频传播,将他一世英名都毁了。
从这儿可见他酒品有多差了,在现世他就不敢随便喝醉,到了这陌生的动不动就会被砍头的世界,他更不敢喝醉了。
要是喝醉了,他恐怕会欺君犯上,到时候他可能当场就去世了。
他倒酒做的很隐蔽,谁都没有发现,他又故意喝的很慢,因而状态还好。
但那个被澹台熠夸过的常江明已经醉的脸脖子都红了,有舞娘去勾他,反被他抓住薄纱,轻轻扯了过去。
李宗义眼神还算清明,见常江明不清醒,低声提醒了一句,常江明也只是傻笑,反而和舞娘捏起了手。
不止是常江明,除了李宗义和宋普,其他人也酒壮狗胆,悄悄地和舞娘们摸起了小手,惹来舞娘娇俏的笑声。
对此澹台熠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目光看都不看场下,微微改变坐姿,侧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酒。
许是在场的氛围越来越火热的缘故,有大胆的舞娘轻巧地转了几个圈,脚腕上的铃铛清脆作响,花蝴蝶似的朝澹台熠靠近。
离得近的宋普嗅到一股浓艳的香味,他看着这名身材高挑的舞娘上前,心不在焉地想会不会和电视剧演的一样,这名舞娘表面是舞娘,其实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只等狗皇帝一时松懈取他狗命。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再去看上座,只见澹台熠已经捏住了舞娘的纤纤玉手,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兴趣。
这神情壮了舞娘的胆,她越过案台,朝澹台熠柔媚地倚去。
然而这男人嘴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轻轻捏了捏舞娘豆腐似的手指,盯着看了一会儿,道:“你的手挺漂亮的。”
说罢,他眉眼忽地就冷了下来,“曹喜,给孤滚过来。”
澹台熠发脾气发的很突然,像是一下子给在场火热的气氛按了暂停键,连乐师都暂停了手下的表演,常江明他们也俱清醒了,反应过来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往地上一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曹喜叠着碎步赶过来,只一眼就清楚了情况,他尖着嗓子喊了俩小太监,将那舞娘扯开,“你这厮不要命了,陛下的龙体也是你能近的?”
舞娘来梁之前,学了几日梁国话,再观此番情景,也明白自己犯错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着大家听不懂的异族语言求饶,身体瑟瑟发抖。
澹台熠的细长的眉眼侵略感十足,长相却又是浓艳i丽的,笑起来的时候宛如春花绽放,有通明耀眼之感,又似夏日的太阳,能轻易给人带来灼伤之痛,此时他又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对着众人说:“且让孤想想……嗯,大理寺卿白大人最擅长千刀万剐,听说刑法结束,人还活着,孤向往已久,今日孤便请众卿观刑罢。”
言罢,目光又落到宋普身上,语气轻柔道:“宋卿这会儿可得争气些,若再和上次那般昏死过去——”
他脸上宽和纵容的表情收敛了,盯着宋普一字一顿道:“孤可要罚你了。”
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