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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xbxwx.in,最快更新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最新章节!

    因为当时戏剧尚未定型, 一直在根据观众的意见进行改进, 是以哪怕过了两个月了还一直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而且随着自发写小作文并且被开发了某一天赋的观众们出现, 一次次改编后的剧目更加的摧人心肺。

    而丢了脸的三位两千石更是念念不忘至今。

    夏安然一脸乖巧,就差要在头上插块我是无辜的的牌子了。

    其实梁祝的故事也不是悲剧啊,那最后不是变成蝴蝶在一起了吗?他原来建议是阴差阳错, 比如一个假死逃婚一个自杀殉情, 最后假死的醒来……那才是真的悲剧呢。

    在现代饱受各种悲剧故事荼毒的小国王对于梁祝的基本结局接受良好,何况他那不是为了陈娇娇吗?如果不是为了妹妹,这时候他就编一个《小龙人》出来了。

    小龙人找妈妈的故事, 充满爱和和平,他小时候可爱看了。

    关于陈娇娇的事情是小国王的私事,他当然不会告诉诸位臣子自己是为了帮着妹妹才搞出这个戏码来。

    背上一口黑锅的小国王只能强硬将话题转到了同学册的问题上, 继而说到了中山国校训之类的话题。

    校训?这个词汇倒是让几人很感兴趣。

    何为校训?用小国王的话来说就是选择若干符合本校办学宗旨的醒目词语,作为学校全体人员的奋斗目标, 简单的说就是口号。

    正所谓一个没有校训的学校是不完整的, 就像是一个没有企业文化的企业不是好企业一样。目标就像启明星一样,指引人们前进, 没有目标的前进最后很容易走歪,所以在正式建校五年之时,小国王觉得是时候该做一些改变了。

    为什么不把定校训的事情交给老父亲……这事夏安然也有考量, 他并不想输送一批“官迷”,全心全意为了进入中央当官的学子不是他想要的。准确的说,他建设学校最初的目的是用这些新鲜的, 来自民间的,能够看到民间疾苦、问题的官员连续不断地将真正的民间带给长安城。

    帝王身边绝不能有一群富贵出身的人,因为他们看到都太美好了。如果皇帝当真以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看不到其中的暗潮和危险,那么很可能就会驾着马车往豪奢享受的地方走去。

    每一个王朝的没落,都是因此而始。

    “我想要培养的人才,是可以追求真理、也敢于坚定自己信仰的人,还要能够踏踏实实去做的。最重要的是,能够明辨是非,自强不息。”

    夏安然如此说道,他在纸上依次写下了——博学、求真、笃行、明辨、自强。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每个字都很重要,哪个都不舍得删,但是十个字不统一对仗。于是,他将纸递给了对面三人,颇为期待地问询他们的意见。

    郅都稍稍沉默了下,却是提笔在上头划去了两个字“求真”,其后,程不识划去了“明辨”,韩婴犹豫了片刻,划去了“博学”。

    仅留“笃行”和“自强”,这张纸回到夏安然手中时他亦是一愣,就听韩婴说道:“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前四者均是不难,是先生可以教导会的。”

    “而唯独笃行是学子离开后需要自己坚持的。”男子微微一笑,“是以,婴以为此为重。”

    郅都略有不同见解,他说道:“殿下五愿,博学最易,纵览图书即可;明辨亦是不难,翻阅律法即可;求真略难,然自我有追求亦可,唯笃行自强最是不易,笃行可以毅力驱之,自强却是需抑心。”

    “臣以为,软弱者易,颓丧者亦然,唯有可在困局中而自强不息者,方为天下之健儿。”

    “我没那么多大道理,”程不识轻笑,“我只是划去了我以为最容易的一样东西。”

    “明辨不难,世间人有多少看不清这是是非非?又有多少人当真不知晓自己所行为恶?不过是知错而错、闭口不谈罢了。”

    “所以,我以为明辨不难,敢于前去制止、亦是可以克制自己才难。”

    “臣以为,还可在加一词。”韩婴以指沾墨,在纸上书写“改过”二字。

    “知过非难,改之大难,”韩婴解释道,“臣以为,不当以无过为贤,而应以改过为美”

    “既如此,且允臣也加一个。”郅都也用同样的方法在纸上写到“责善”二字。

    “改过仅修己,责善则可规劝旁人从善。若人人皆可责善而自改,那便真是再好不过了。”

    夏安然看着纸上不同笔迹书写的“改过”、“责善”、“笃行”、“自强”四词,微微一笑,就此拍板。

    中山国大学校训定下后没多久,这八个字就被送到了长安城,不过这倒不是夏安然自己交上去的,而是冀州刺史上传。

    景帝看着这封写着中山国大张旗鼓在大学门口张贴校训的讯息沉默良久,他亦是熟读诗书,当然知道这几个字的典故所在。他品味良久传人叫来了太子,刘彻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父王正挥毫泼墨。

    见他过来,消瘦的帝皇笑着道:“彻儿,来来来,看看父亲这字写得好不好。”

    刘启身子不好,手腕虚软,因此他已经许久没有写打字的兴趣了。

    作为一国之主,他没有停下来修养的时间,是以即便是病好已经数月,现在依然手脚冰凉,面色蜡黄。刘彻看到父亲这般想要劝人休息,话到嘴边总是出不了口。

    他自幼聪慧,自然知道父亲为何如今会有此姿态。

    刘启撑着病体无非是因为刘彻撑不起来大汉的这片天。因为刘彻撑不起来,刘启就不能休息。小少年除了自责和加倍学习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为此,太子殿中时常灯火燃到深夜才熄。

    刘启对儿子的改变亦是乐见其成,他如今不过也是强撑着,日日灌入苦药,拖着单薄的病体努力给儿子遮风避雨罢了。对于自己寿命深浅,刘启自己也没有信心。

    而今日,他倒是兴致极高。

    刘彻走过来是看到的就是父亲书写的八个字,他一一念过,有些明悟,但更多依旧是不解,他疑惑得看向刘启。帝皇微微一笑,他放下毛笔说道:“这是你兄长给他们中山国大学书写的校训,你且来看看,父亲写得如何?”

    刘彻立刻明悟,“父亲您要写字送给阿兄?”

    “嗯,不好吗?”刘启微微笑着侧头,小太子抿抿唇,如果父皇当真给兄长写了校训,那么无疑就是说父亲认可了这种传授知识的方式,甚至于亦是在鼓励各地建立大学……他忽而灵光一闪,“父皇可是想要在长安如同中山国一样择才?”

    刘启但笑不语,但显然对于儿子的聪慧很是欢喜。

    这一神态无疑就是默许,刘彻深吸一口气,面上立刻露出了兴奋之色。

    刘彻在中山国待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足够他看到择才的优点所在。中山国这一种方法就如同旋涡一般搅动着周围的局势,若说最初有人看轻此法,而在运转这么久之后,中山国的底层可以说是所有国度内最稳定的,更是之前刺史制铺开后少数没能被挑出刺来的国家。

    小太子当然知道这其中不全是择才制的功劳,但中山国确实以事实证明,治世之才同其出身并无关联了。

    事实上,中山国的大学中也有不少学子来自周边郡县,他们来求学最初只是看中了师资力量,可最后都被中山国吸引而留了下来。

    因为中山国对待人才足够尊敬,待遇亦是更为优厚,择才试更是充满了挑战感。几乎所有毕业学子都以通过择才试的目标,而等考过了……就走不了啦。

    狡猾的小国王才不会让这些人过来“调戏”自己呢,参加考试还不看报名表背书的,这个暗亏必须乖乖吃下。

    最早抱着“调戏”想法的李当户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发言权。

    刘彻最喜欢活动的东西,他也早就看死气沉沉的长安不顺眼了,一见父亲的态度含糊,他立刻蹦跶起来,“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开择才试?考哪几科?谁主考谁出卷?要不要预审?”

    小少年一张口就是一堆专有名词,成功将老父亲绕晕。

    “你等等,等等,”刘启挥挥手,他先抓住了一个名词,“预审是什么?”

    刘彻眨眨眼,颇有些无辜地说道:“之前中山国择才试考试人数太多,也有不少人就是来凑热闹,答卷一塌糊涂,后来阿兄就在思考要不要开个预审制度减轻考官负担。”

    “哦!”这事他倒是不知道,刘启极为感兴趣地问道,“那后来呢?”

    刘彻撇撇嘴,“最后阿兄没开,他造了个更大的厅堂容纳了全数考生。”

    刘启闻言有些意外,“这是为何?”

    小少年叹了口气,小表情又有些不赞成又有些自豪地说道,“阿兄说,他不想要在这些人求学的道路上增加多一道门槛,也多一道给学子的负担。”

    “兄长以为,这些人当中可能出身不好,为人鄙弃,也可能因为长得丑陋,没有人愿意举荐,还有可能是身有疾,纵有再多才学均都无人愿意去听一听,也没人愿意去看一看。”

    “所以,他想要给他们一次最公平的机会。不过彘儿觉得,若是在长安举办择才试,还是应当进行预审,否则参考人数定然会把考官累坏哒!”

    刘彻说完后,殿内一片安静,刘启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方才写完的八个字上头,他沉默良久后再抬头看向了小儿子,帝王微微一笑,“那,彻儿,你看到的择才试又是怎样的”

    小太子楞了一下,他从自己脑海中将若干年前被兄长牵着手参加的唯一一次择才试的记忆给翻了出来。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却,但现在忽然发现,所谓日久弥新不外乎如是。

    他边想边说,话语甚至带着些凌乱,“有人不会用笔在纸上书写,所以字写得很是潦草凌乱,也有人看的书很少,所以他们答不上文化知识,也有人一辈子就没念过什么书,不懂什么治学大道,更有人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走出乡村,在被召见时候连官话都不会说。”

    “但他们都很认真地答卷,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失败一样。”

    小太子抬眸,眼中闪着明光,“阿兄说,他们并不是想要通过这一场考试就能够进入官场,他们其实想要的是一根能够将他们从泥沼里面拉出来的绳子,一根证明他们并不是废物,证明他们的努力也会有意义的绳子。”

    “而有了这根绳子,这些身处泥沼,命不由己的人才会有勇气去改变。”

    “所以你以为这是个好方法?”

    “大善。”

    “哪怕因此你要同整个勋贵豪族对立?”

    刘彻高高昂起了小脑袋,“若豪族勋贵亦有大才,大可来参试,若其均为庸庸之辈还要拉人入泥沼,便是对立又有何妨?”

    刘启闻言大笑,他边笑便击掌,“丞相,你可听闻我儿之言?”

    在刘小猪错愕的目光中,周亚夫自殿内暗处趋步而出,他横跨几步在刘启面前躬身,“臣字字明晰。”

    “那……”刘启微微倾身,“你可愿辅佐我儿?”

    周亚夫闻言一怔,他微微侧身,视线和惊讶的小太子对上了,显然刘彻并没有想到有这一出。他心念电转,百般思想均入脑中,一咬牙,周亚夫在帝王面前大礼而拜,“臣忠于大汉天子。”

    这小老头居然到现在还要犟着。刘启挑了挑眉,但能见到这家伙低头也算不错。

    他哼笑一声,摆摆手,“善。”

    景帝中元二年,隆冬之时,夏安然在接到了父亲亲笔书写的校训之外,还收到了一条对他而言有些头痛的谕令。

    ——支援蓟城屯军。

    夏安然一边庆幸自己之前预防万一采购了些粮食,一边又有些苦恼这样一来该送去多少粮食。

    老爹没有将屯军数量写得太清楚,只说让他先准备好粮食,届时会有人来提走。

    夏安然稍稍品味了一下话中之意思,让人唤来郅都,然后将帝王的谕令递给郅都让人准备。

    显然郅都对于刘启这样不清不楚的谕令也很是头痛,君臣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带着对对方的怜惜。

    夏安然:丞相,这事就交给你啦!

    郅都:殿下,陛下如此表态着实难办,还请示下。

    二人双目对上之后齐齐一愣,小国王立刻干咳一声起身,“丞相,你办事我放心,这事便交由你了,我去武库看看如今中山国的武协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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