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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事得罪于您?”

    割去舌头这等残忍的酷刑连天地都不容,使臣心里凉意渗透,全身泛起一股寒栗,眼底掠过一道光,陛下英明,只让一名宫女代替,否则我朝的脸面何存。

    “行刺本汗这个罪名够不够?”乌尔罕.巴图把手臂伸出来,一圈渗出淡淡血丝的齿痕映在上面。

    周围的族人瞥了眼就低下头,个个嘴角抽搐不止,把你整个后背都抓的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少年完好无损,还住进去草原最大的帐篷,而人家公主只咬了一个牙印就被割去舌头。

    他们均都一脸迷惘的表情,完了,大汗是不是中什么妖术了。

    八阔吞了口唾沫,可惜一个大美人就这么成哑巴了,不过那一点怜悯很快就没了,对□□的仇恨根深蒂固。

    清楚对方是有意为之,使臣却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就算回到□□,也不敢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们自知有鬼,却不知暗中做的手脚早就被一向认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食肉动物所知晓。

    乌尔罕.巴图把身上的袍子拉了拉,哼了声,挥手让族人去休息。

    “动物有时候比人还要敏锐,别太自作聪明。”他说完就大步前往自己的帐篷。

    使臣脸色发白,难道知道公主的事?不可能,按照这里人的处事风格,如果知道,肯定早就杀他们灭口了。

    走进帐篷,乌尔罕.巴图喝了口酒,呼出一口热气,他把袍子脱掉,对背对着他睡觉的少年粗声道:“往里面去点。”

    沈默挪了挪身子,腰部以下的伤口被牵扯到,他吸了口气。

    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乌尔罕.巴图紧锁眉宇,走过去抱起他放到里面,自己也躺上去,魁梧的胸膛靠过去,手臂从后面搂着,俨然一副圈住私有物的姿态。

    “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狗皇帝使的一计,哼,一个个都当本汗是傻子。”

    沈默动了动眉头,这卷的任务顺利的超乎他的预料,乌尔罕.巴图连这种属于机密的事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不是傻子是什么。

    帐篷里被庭燎照的亮堂,乌尔罕.巴图拿胡子扎着怀里人的后颈,手拍了拍他的背部。

    “喂,醒醒。”

    “嗯。”倦意上头,已经见到周公的沈默被吵醒,他从鼻腔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

    把手臂伸到他眼前,指着上面的痕迹,乌尔罕.巴图开口:“本汗身上这一处是她留下的。”言下之意,他不喜欢那个痕迹在自己手臂上。

    沈默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困的很,他用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敷衍的在那里蹭了蹭,含糊的嘟囔了句,“好了。”

    竟然一点也不当回事,乌尔罕.巴图瞪着他又睡过去的样子,脸都绿了,摸摸下巴,难道是嫌自己不够威猛?

    已经沉睡过去的沈默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后悔的吐血。

    接下来的日子,沈默过的很自在,每天早上被扎手的胡子蹭醒,身上有只大手四处游走,然后配合着做着非常耗体力的运动。

    等累的够呛之后就被当做大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照料,喝完马奶就牵着草马出去遛弯。

    有时候他会对着苍穹长啸几声,不用等上多久,沈默就会看到从草原深处奔来的银狼,那一身银色的毛在风中仿佛飞舞起来。

    但是相处不了多久就会被找过来的乌尔罕.巴图强硬的抓回去,免不了要被榨干。

    “不管你在哪,本汗都能找到你。”乌尔罕.巴图把脸埋在沈默的脖子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仿佛猎人在享受属于自己的猎物。

    沈默没吭声,心想,等我离开之后,就算你把整个草原和沙漠全都翻一遍都不会找到。

    后来,玉谨伤势痊愈,却基本呆在帐篷里不出来,只有侍候她的宫女每天进进出出。

    部落里的人渐渐忘了靠北的帐篷里住着□□的公主,他们更担心的是大汗的身体,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族里的人被大汗看上,就连其他小部落送来的人都被退回去。

    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的原由,他们一个字也没敢放出去,连八阔都变的斯文了不少,实在是他被打怕了。

    乌尔罕.巴图很忙,带着他的宝贝把整个草原都跑了个遍,他恨不得在草原每个角落都抱着对方做一次。

    碧草连天花如海,七月的草原是最美的,沈默趴在老狼王背上,跟着它慢吞吞的脚步欣赏草原的风光。

    后面紧跟着的是匹黑马,马上的男子本就不够俊美,棱角过于坚硬的脸庞隐约浮现暴戾,隆起的眉宇映出不耐,如刀锋的目光盯着老狼王。

    “它活不过两年了。”

    沈默摸着老狼王的鬓毛,声音很淡,却遮掩不了那份伤感,“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

    七月初八那天,婚礼如期举行,全部按照草原的习俗照办,包括草原那些分散的小部落带着礼物前来的头领,所有人围在一起,手里端着大碗,一同举起来敬他们的英雄,最强的勇士。

    站在中间的乌尔罕.巴图心情很好,好到连巴伦部落的小孩都看的出来,他们会壮着胆子上前,想跟草原的王更近一点,希望能在将来长大后也拥有同样的力量。

    沈默跟八阔坐在一起,时不时用刀子切下羊肉吃着,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你今天话有点多。”八阔大口吃着肉,口齿不清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沈默没回应,仰头喝了点酒,他指着天空,“你们这里的天是我见过最干净最美的。”

    你们?八阔大声笑了,他说,“小兄弟,你是不是喝酒了?”

    “好像是有点醉了。”沈默弯起嘴角,又喝了几口酒,“八阔,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往□□那边走?”

    “听说那里有漂亮的女人,一堆金银珠宝,传不完的绫罗绸缎,而且气候好,四季如春。”八阔一脸向往。

    沈默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听我一句,你们更适合大草原。”

    “为什么?”八阔的语气隐隐有些不悦,脸色也沉了下去,那是他的祖辈一直传下来的梦,去□□,过上富裕的生活。

    “吃惯了青草的牛羊突然吃别的谷物,会怎么样?”沈默没有给出答案,反问了一句。

    八阔摇头:“不懂。”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沈默望着那个隔着人群对他笑的男子,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结果就看到对方呆住了,推开周围的人,几乎是飞奔到他这里。

    不等他开口,乌尔罕.巴图直接把他抱起来转圈,沈默听到耳边男子高兴的像巴伦族人,像整个草原宣誓。

    “他就是你们的阏氏,永远的阏氏。”

    沈默眯了眯眼睛,在对方火热的目光中轻微勾了一下嘴角,他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有没有笑容。

    但他看到乌尔罕.巴图眼中的影子,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族人们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拍掌欢呼,他们从来没见过大汗这样开心,比打了一场胜战还要兴奋。

    只要大汗身体无病,阏氏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他们只在乎大汗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食物。

    部落一直狂欢到深夜才消停,乌尔罕.巴图急切的抱着沈默当着族人的面又抱又啃,手在他身上乱摸。

    那晚他们又一次去了绸子弯,沈默眼前的青草随着身后人攻·击的节奏荡过来荡过去,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叫我的名字。”

    耳边男人粗声喘息,沈默仰着脖子,细汗从喉结滑·下,脊背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喘息着唤了声,“巴图.....”

    低头在他后劲嗅了嗅,乌尔罕.巴图爽朗的大笑,津津有味的馋了起来,“真香。”

    “嗯唔.....”沈默浑身颤抖了一下,从喉咙发出破碎不堪的声音。

    乌尔罕.巴图从背后把沈默抱起来,手臂稳稳的搂着,开始了新一轮的强硬征伐。

    **************************

    勾着他的脖子,沈默闭了闭眼,全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这人给吃干净了。

    “宝贝,再做一次。”同样的话在今晚已经说了四次,每次都是最后,却根本停不下来,乌尔罕.巴图让沈默侧躺在草地上,抓着他的一条腿从背后进·入。

    两人在绸子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把大片的青草都给压的乱七八糟的,沈默直接昏过去了,乌尔罕.巴图抱着他在河里洗干净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快没了。

    第二天醒来,沈默发现自己还睡在乌尔罕.巴图怀里,他立刻跟系统联系,结果那边一句“系统维护中”堵住他所有的疑问。

    没过几天,玉谨死了,据说是自己服毒自杀,但是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

    □□敢冒险训练一名宫女顶替真正的金枝玉叶,大概也算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们那边也不敢派人过来查探,这件事就当不知道,装瞎子装聋子。

    在草原迎来冬季的时候,沈默终于听到脑中的声音,不再是他听了几个月的系统维护中,而是在告诉他怎么离开。

    当天晚上,他陪乌尔罕.巴图吃了顿晚饭,两人照常运动了两次之后,他被抱在怀里睡觉。

    后半夜沈默睁开眼,推了推身边的乌尔罕.巴图,没反应,然后他就把搭在腰上的手臂拿走,放轻手脚离开。

    快速穿好衣袍,沈默侧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乌尔罕.巴图,把那把弯刀放到他旁边,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兽皮毯子往上拉了拉。

    “你不是说无论我走到哪,都能找到我吗?”沈默轻笑,“如果你能找到我.......”

    后面半部分他没说,因为这个如果实在太荒谬,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晚饭的时候他用了那包蒙汗药,分量足够让乌尔罕.巴图睡上两三天。

    因为之前他们经常在帐篷里好几天不出来,所以族人不会产生怀疑,顶多会赞叹他们的大汗天赋异禀。

    他拿着地图,避过巡逻的人离开部落前往草原西边,他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时隔大半年的时间,重返来时路,感慨颇多。

    老狼王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头小狼,他知道那是下任狼王。

    沈默俯身在老狼王脑袋亲吻,叹了口气,低低的声音,“我要走了。”

    狼王甩了甩尾巴,呼啸一声,身边的小狼也跟着嗷呜,走到沈默面前,仰着颈子看他。

    摸了摸小狼的鬓发,沈默仰头长啸,啸声嘹亮悠长,这是他最后一次跟他们沟通。

    老狼王背着沈默往西边奔跑,小狼紧跟其后,月光下拉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离别的悲伤。

    几天后,沈默站在沙漠边缘,他蹭了蹭老狼王的颈子,挥手让它带着小狼回狼群去。

    这场离别拖了很久,仿佛狼王感觉出了什么,跑段路就回头望一眼,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凶残的光芒,在阳光下,折射出些许柔和。

    沈默站在原地目送老狼王跟小狼的身影,久久才收回视线,大概是长久的凝视,眼睛有点干涩,他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没有再耽搁,他知道乌尔罕.巴图发现他失踪,必定会亲自带人马搜寻,时间不多了。

    之所以完成任务还不能离开,是这幅身体留下的一点残念困住了他,对方传给他的意识是想要永远留在沙漠里。

    那么就只能用一个办法才能满足那个少年的愿望了。

    所以他才来到这里,火折子在风中燃起,点燃的范围越来越大,扩散开,火星子烫着了手背。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沈默回过神来才察觉出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已经火点燃了全身。

    衣物燃尽,皮肉被烤熟的气味弥漫进空气,沈默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风沙在火焰中便的滚烫,心底有个不属于他的意念通过他传递给这片土地。

    当意识空白的最后一刻,他看清了那个骑着黑马而来的魁梧男子,以及对方脸上定格的表情。

    极大的悲痛与无尽的恐慌交织,从马上摔下来,向他奔来的身影,与背后的苍凉荒漠融为一体。

    那将会在他的记忆里存留很长一段时间。

    “叮,沈先生,又见面了,恭喜您完成了四卷,接下来的七卷里面将会有惊喜礼包等着您,下面请沈先生选择第五卷内容。”

    “《光景》。”

    随着他的声音,眼前画面清晰,沈默看着周围,身体被动的颠簸,他这会是在轿子里,可能在街上。

    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很大,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大红衣衫.....

    脑中机器的声音又一次响了,“叮,恭喜沈先生,您目前的身份就是沈默,只不过是清河镇沈家的庶出。”

    沈默皱眉,开始梳理脑中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今天是什么日子?”

    “叮,是沈先生嫁进萧家的日子。”

    沈默嘴角一抽,他翻到一段记忆,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在沈家遭受毒打的画面,难怪他感觉背部有点疼。

    “叮,这卷的攻略目标是萧家的三少爷萧亦笙,沈先生的任务就是成为萧亦笙在这世上唯一信赖的人,并且帮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沈默揉了揉额角,盯着嫩白的手看了会,这副身体只怕还不到十五。

    “所指的一切都包括什么?”

    “叮,很多。”

    “说重点。”又看了眼身上的喜服,沈默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萧亦笙有个宝贝,沈先生要他心甘情愿的送给您。”

    沈默额头青筋猛地跳了跳,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说了等于没说,他的思绪还是乱的跟毛线团一样,毫无头绪。

    外面有哄闹声,议论声,沈默听着脑中的声音,慢慢的了解了这卷的大致情况。

    被沈家迈进萧家,给药罐子萧亦笙冲喜,说白了就是陪萧亦笙出演一部戏,戏的名字就叫光景,光阴似景。

    萧家大门口,有红色的毡子从轿门那里一直铺到前厅,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热闹。

    媒婆站在轿门外,涂着大红胭脂的脸上有些焦急,第三遍喊道。

    “请新娘下轿。”

    轿帘撩开,漂亮干净的少年穿一身大红袍,既是新娘,却没有凤冠霞帔,无论是性别还是背后的沈家,或者据说活不过今年的萧家三少爷,都给这场无法让清河镇人祝福的婚礼蒙上了一层讥讽之意。

    少年踩着毡子在周围各种目光中从容的跨过门槛的草堆,慢慢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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