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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萧阑的浑浑噩噩的意识里,似乎沿着一条线清晰地蔓延开来,然后思绪也缓缓回归大脑。手指的指尖有一种炙热的麻痹感,而这样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尽管有种似乎只能靠意识感受到的痛觉,但是全身更多能够感知到的是一种充满的力量。而此时,萧阑听到了耳畔传来的声音。
温和,但是却陌生的男声。
“伊索大人!”
下一道声音萧阑一听便认了出来,有些稚嫩的,总是带着些崇拜和热情的男孩的声音。
萧阑皱眉,像是很辛苦地才费力睁开了眼。全身仍有一种无可适从的倦怠感,像是自己已经睡了很久的样子,而且喉咙口有一种奇怪的血腥味。
床边的孩子,换了一套平民家简朴的深灰色的衣服,男孩的眼睛上还绑着那根长带,但是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比之前惨白如纸的模样好看精神多了。
“大人,您都已经睡了十天了,我好担心您。”男孩急切地用双手握住萧阑的右手,脸上是真切的喜色和激动,男孩说着又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猛地扑了上去投进了萧阑的怀抱里。
“十,十天?”萧阑震惊地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会昏睡了十天,他也不过是受了那个克里夫司祭一击而已,十天昏迷也太过于奇怪了吧啊?
“你是谁?”萧阑拍了拍怀里孩子的背,当做安慰,而萧阑发现此时他们正在一个木屋里面,而眼前还有一个陌生的,似乎是猎人的男人。虽然说看起来服饰像是猎人,但是这男人身材清瘦,皮肤白净,看上去仿佛比萧阑还要弱不禁风些。
“我叫亨利·派伊,是这儿的猎人,本来上山想要猎一只雪兽回来,没想到却猎着两个人。”亨利温和地笑着,眉眼里倒多了几分活泼明朗的意味,“你们也多亏遇到了我,之后米纳尔山可雪崩了,我可是救了你们俩人的命。”
雪崩?
萧阑彻底震惊了,怎么感觉到哪里都会遇到各种奇怪的意外!
“据说是因为兽潮,所以引起的雪崩。”亨利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但是这对萧阑来说可不是平常的事,他才被索菲亚好端端的传送过来,之前发生的事就让他惊魂未定,然后就又是兽潮又是雪崩的。
索菲亚到底是把自己传送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方来了!
“你也别太担心,到了镇上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亨利看出了萧阑的后怕,宽慰地说着。
萧阑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昏睡十天还是有好处的,要是醒着的话真指不定在雪山上瞎跑,然后遇到这些不得了的意外。虽然萧阑认为自己被给了十年的时间,那么在这十年间不会死,但是如若遇到这些事情萧阑肯定要被吓得心惊胆战。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一头橙毛,然后拍了拍亚尔曼的头,“你怕吗?”
“怕。”亚尔曼想了想然后脆生生地说怕,他伸手勾住了萧阑的脖子,亲昵地贴了上来,“我怕大人一直都不醒过来,那就又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这话说得既委屈又可怜,再加上亚尔曼糯糯稚气的嗓音,直直便戳入了萧阑的心坎里。
“这不是醒了么,以后不会了。”萧阑双手将孩子抱了个满怀,安慰地口吻说着,脸颊蹭着孩子柔软的发丝,终于有了一种醒来后应该有的踏实和安心的感觉。
萧阑觉得自己快变成正太控了,粘人的小孩实在是太惹人疼爱了。
在萧阑未看到的视角里,亨利站在一旁,一脸复杂而又震惊的神色,最后有些惶恐地低下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阑和亚尔曼便暂时落住在了亨利的木屋中。虽然屋子不大,但三个人挤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萧阑一时也不想立刻到城镇上去找住处,只怕招人眼目。当然住在亨利的房子里也并不是白住,萧阑的空间戒指里还有母亲留下的一大笔财富。
萧阑此时也不会吝啬自己空间里的钱,亨利也自然欣然接受了。总体来说在这里住的不错,而且亨利性情温和,倒也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萧阑总觉得亨利对他和亚尔曼又实在是太客气,衣食都妥当安排好,甚至都不敢靠近自己,反而有种太过恭敬的态度了。
萧阑也和亨利说过,态度不必这么恭敬。
而亨利的回答是:“我感觉到大人您身上的贵气,实在不敢冒犯。”
萧阑:我怎么从来不觉得自己贵气逼人过……
原本萧阑也担心过亨利这瘦弱的身材怎么去打猎,这才发现自己对猎人这个词的理解还不够。野兽很凶悍,对于一些魔法师和骑士而言却是很简单的事,但若能够成未这二者其一,也不会做猎兽之事来糊口。
但是野兽在市场上却流动得很好,毕竟野兽全身上下都可以变卖,以至于一些实在贫穷的壮年人便起了自己捕捉野兽的心思。但虽然是猎人,他们主要是靠经验而捕兽,而并非只是靠蛮力。
亨利主要靠得倒并非是凶狠的利器,而是设置陷阱。在野兽出没的小径上,用特制的铁机括,也便是名为踏琼的陷阱。若野兽稍不留神,一脚踏上了就被轧上了,啃咬不断,挣脱不开,只能精疲力竭眼睁睁瞪着猎人取命。
而亨利接下来做的便是剥皮之类的活,萧阑也曾经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筋脉交错,骨肉分割。萧阑最后实在是被恶心到了,便拉着亚尔曼回了屋。偏偏亨利做这活的时候确是认真专注的很,就跟在做艺术品似的,让萧阑满身寒颤。
又过了一个星期,亨利要进城做毛皮和兽类相关的交易,便询问萧阑和亚尔曼是否要一起跟着去。若是之前萧阑肯定便去了,毕竟他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现在,自从在领地发生了那些个事情,萧阑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
“亚尔曼,你想去吗?”萧阑舀了一勺汤送进小孩张开的口里。
“恩,想去。”亚尔曼咽下了汤舔了舔嘴唇,点头后顺便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好了,就这样萧阑再多的心理阴影也都被治愈了。
“马车已经来了。”站在门口的亨利对屋内喊着。
萧阑拉着亚尔曼的手走向门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向亚尔曼轻声问了出来。
“你之前,认识亨利吗?”
“啊?”亚尔曼愣住了,抬起头一脸疑惑。
萧阑定定地看着亚尔曼的脸,虽然稚气却仍旧精致得漂亮,那惹眼的绑在双眸上的长带随着抬头的弧度摆动着。萧阑缓缓抬起手抚上了男孩微长的发梢,然后拇指绕到了亚尔曼的耳后,似乎想要解开那长带。最后,萧阑看着亚尔曼,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
“没什么。”萧阑重新牵住了亚尔曼的手,抿嘴轻笑了下。
倒也是亨利选的出行的日子不太对,半路上便突然下起里暴风雪,不到一时便在地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木板在嘎吱嘎吱作响,似乎很快就会散架了似的。
“亨利,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躲一会儿。”才刚掀起帘子,风雪立刻扑面而来,有种刺骨地疼。雪很大,团团雪光自阴沉沉的天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飘飞的雪片落在身上,视线都忽的一下迷离模糊了起来,“你这么一直在外面也熬不住吧。“
“没事,这雪还不算大!”亨利抬起声音喊着,“我可是靠雪山边长大的!”
萧阑:雪都已经糊我一嘴里还叫不算大,难不成大的程度得算是雪崩了嘛!
“有人来了。”亨利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大雪天的还能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
遥远地,萧阑也向那里看去,那个模糊的人影缓慢地一步一步走来。
那个人身材高挑,批了一件墨绿的长袍,斗篷的帽子完全遮掩住了面容。只看到墨绿的身影,正步伐沉稳地走了过来,腰间还有可见的剑柄,应该是个剑士。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那人的帽檐被吹了下来。
银灰色的短发瞬间飘扬在风雪中,那人缓缓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奥奇……”
竟然是他,萧阑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从大雪里越发靠近的身影。
“伊索大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恭敬地俯身跪地。
“你们认识?”亨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剑士,然后转过头看向萧阑。却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阵火光乍现,锋利的剑刃之风仿佛劈开了冰冷的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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