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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必然有所制约,而寡头政治因为不能传天下给子孙,则寡头必然为所欲为毫无顾忌,老寡头一死众多小寡头争夺最高权力,必然是战火连绵???目前各省的代表,参议院的议员,哪个是民众选举出来的?还不都是各省都督推举的?代表不是从民众中来,必然不会代表民众之利益???遁初兄,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您这个参议院搞出来,必然是天下大乱”
宋教仁反复咀嚼柴东亮话里的意思:“代表不是从民众中来,必然不会代表民众之利益???光华,你这话说的倒也有理。但是制度必须要先确立起来,然后再进行全国的普选。”
柴东亮抽了口烟,缓缓的道:“遁初先生,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我也对你开诚布公,袁世凯何许人也想必你和我一样清楚?你想让他当橡皮图章,就算是他肯,他手下的北洋军也肯吗?既然现在各省的议员无法代表民众,您也甭想立刻就搞什么民主宪政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稳定天下发展经济,令老百姓能活下去,而不要再受兵火荼毒之苦,天下人已经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恐怕不是**的本意吧???遁初兄,妥协是政治家的大智慧,南北议和本就是妥协的范本,你如果要坚持参议院一家独大,必然结果是袁世凯的政治主张无法伸展,他就算不是**者也会被你们逼成**者”
宋教仁脸憋的通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不必说了,议会制民主是我毕生的追求,我绝对不会放弃理想,去和袁世凯妥协”
柴东亮的眼睛逼视这他:“为你一人的理想,就可以令天下苍生受兵火战祸之苦?**的目的是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为了实现某个人的理想。”
宋教仁冷笑道:“那你又怎么能断定,如果实行了总统制,就不会有兵火战祸了呢?你有如何能断定,如果实行议会内阁制,就会天下大乱呢?”
柴东亮拍案而起道:“宋先生,你不要自误我从未见过哪个国家,把行政、司法的权力压缩到极限,而将参议院之权力无限度的扩大,三权分立重在平衡,一条腿的板凳是要摔跤的”
“参议员由各省訾议局选举产生,怎么算是一条腿?怎么不可以代表民意?”
“各省訾议局的议员,哪个是民众推选的?哪个不是脑满肠肥的富家翁,四万万同胞中,赤贫者十之八九,谁来替他们说话?连基层议会都不健全,县级议员的直选都还没有开始,参议院就要大权独揽,没有任何和平的力量可以制衡,怎么不会天下大乱?和平的力量不能制衡,就会出现军阀用武力来控制国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彼此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宋教仁对议会制度无比痴迷,而柴东亮则主张总统制,虽然都是共和制,但是权力架构的区别仍然很大。
议会制和总统制并无高下之分,但是在目前的乱世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恢复生产制止混乱局面,这需要政府有很强的执行力,而议会制的缺陷也就在这里,内阁和总统的权力太小,任何一个议案都会久拖不决,如果是个完善的民主国家,别说政府权力过小不是问题,即使一年半载没有中央政府,社会照样可以依照惯性顺利的运转。
但是,此刻的中国不行,宋教仁搞的那一套必然失败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参议院的无限权力令已经被架空成为橡皮图章的袁世凯极为不满,北洋派更是暗地里活动,最后国会被取消,宋教仁本人也被刺杀。袁世凯从此对国会极为厌恶,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走上了称帝的歧途,一代枭雄落了个千古骂名。
而后的历史就更吊诡了,一代又一代的**者新鲜出炉,民主制度和国会被当做遮羞布,谁想穿就穿,谁想脱就脱掉,原本操守还算不错的议员也逐渐堕落,民国初年的八百罗汉变成了后来的五百猪猡。谁给一碗泔水吹就替谁鼓吹,天下人也从此对民主共和思想彻底死心,直到一百年之后,宣扬民主思想还会被大家嗤之以鼻。
这一段历史,柴东亮太清楚了,但是他不能说,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没有参议院一家独大的情况发生,如果三权可以互相制衡,也许中国会是另外一副样子???只是也许,谁也不敢保证!
但是总比将已经发生过的悲剧在另外一个时空重演一次来的要好,起码不会更糟糕
“光华,既然你我理念不同,那我也不强求了,今天我就告辞了。”宋教仁一拱手就要离去。
柴东亮拉住他,心平气和的道:“遁初兄,欲速则不达,国民现在的素质还很低,他们根本无法了解民主共和的意义和他们自身的权力,这需要时间来培养人民的公民意识???在民众成熟之前,各方力量彼此妥协维持一个稳定的局面比什么都来的要紧。咬紧牙把共和体制确定下来,等到民众公民意识养成之后,就算谁想当**者,也不会有机会了???在此之前,打破这个平衡是最不智的举动。”
宋教仁冷冷一笑道:“你的心思我懂,你们这些实力派当然希望保持目前的局面,限制参议院的权力???你好自为之吧”
柴东亮差点被气晕过去,好心好意的规劝他,却被人当作别有用心
宋教仁气哼哼的走了,回到房间拿了行李就带着北一辉离开了军谘府,方清雨等人苦苦挽留,他也不理,最后撂下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柴东亮也有些恼火,懒得去理他,好端端的被弄出来一肚子的气,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
“哈哈,庶子不足与谋,光华老弟何必和这些凡夫俗子之辈计较?”门口传来杨士琦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