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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的脾气很暴躁，但他很耐心的陪周煜在影楼拍了一上午的照片。
选照片的时候周煜基本没有说话，全是赵澈跟摄影师提要求说要怎么修图。
摄影师的技术非常好，只看照片，周煜几乎要误以为自己和赵澈是一对十分恩爱的恋人。
赵澈选了二三十张照片，让摄影师都洗出来。
“只洗一份就够了。”周煜开口，又被赵澈瞪了一眼，只能小声解释：“我要一份看看就成。”
赵澈已经结婚了，周煜下意识的觉得这些照片只是他用来哄自己开心的，并不会想要拿一份摆在家里。
“洗两份，底图全部传给我！”赵澈拍板要求。
周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澈要做什么，从来都不用跟他商量。
拍完照，赵澈把周煜送回医院，下车的时候，赵澈抱着周煜，唇角在他状似无意的从他额头擦过，赵澈顿了一下，抱着他颠了颠：“怎么越来越瘦了？”
吃不下东西，当然只会瘦。
周煜没回答，转而问了一句：“照片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三天吧。”
“哦。”
周煜和许偌的心脏配型结果也是三天后出来的，那时周煜正跟赵澈在一家西餐厅吃牛排。
许哲发来短信，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煜哥，配型成功了。
配型成功，意味着现在在他胸腔跳动地心脏，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别人的，就像他的眼角膜一样。
周煜说不出恭喜，只回复了一句：找律师拟一份器官捐赠协议给我签字吧。
给许哲签订器官捐赠协议那天，正好是元旦。
到处都充斥着节日的气氛，医院的护士还给病房里挂了几只气球，希望大家都能早日战胜疾病出院。
周煜那天精神好，鼓着腮帮子帮忙吹了几只气球。
吹完气球没多久许哲就来了，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手里拿着文件袋，脸上的表情却黑沉得像是要来杀人的。
“许哲，你能像之前那样装装样子对我好点骗骗我吗？”
周煜低声问，见他脸色更难看了不由嘀咕：“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更傻x了，上赶着捐献心脏，还要被摆脸色看，我图什么啊？”
“闭嘴！”
许哲凶巴巴的命令，表情别扭极了，在本性和伪装两个模式之间不知该如何切换。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给我签字吧，万一我脑子抽风反悔了，到时你想假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煜催促，语气十分坦然，和之前赵澈逼他签字的时候截然不同。
许哲拿出协议和笔，周煜低头写了签字，随口问了一句：“火葬场联系好了吗？”
“……嗯。”
“费用高吗？我过几天转给你吧。”
“不用！”
许哲急切的说，泄出一丝不忍。
周煜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狠心绝情的人，他只是把最温暖柔软的部分都用来保护许偌了。
就像赵澈保护关邢。
周煜没能遇到那样一个保护他的人，所以他活该独自承受这世间的冷酷残忍。
没再继续火葬场的话题，周煜闷头签好字把文件递还给许哲：“签好了，拿走吧。”
许哲接过文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对了，我哥叫周震，以后如果小偌出现并发症缺钱的话，你可以去找他，看在这颗心脏的份上，他也许还能再借点钱给你。”
周煜笑着叮嘱，许哲见不得他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拿着协议冲出病房。
周煜敛了笑，按着腹部偏头呕出一口血来。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