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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说起来，盖提亚，”刚刚从海中出来，少年身上还带着海水湿咸的味道，带着涩意的海水从他的发尖滴落，“立香他们怎么样了？”
黑发少年吸了一口冰凉的果汁，呼了口气。
盖提亚闻言，甩毛的动作一顿，芙芙粉色的、没有眼白的眼盯着少年：“芙？”
“因为突然感觉有点压抑……”习惯性地把馈赠替换成「超直感」的少年把粘在脖颈上的发拨开，深呼了一口气，“但是我这边没碰上什么不好的事。”
他感觉莫名地开始气闷起来，不禁有些困扰地又进行了几次深呼吸。
微弱的悲怆迷茫感让他感觉很压抑。
他从迦勒底回来后，也发现自己和藤丸立香还是有着微弱的契约——不过不再是从者契约，具体是什么契约，在时空相隔的情况下，他也没办法探明白是什么——总归不会害他就是了。
但是现在，这个微弱的契约居然能影响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藤丸立香那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橙色的天空，半晌后抬手揉了揉盖提亚的脑袋：“算了，不为难你了。”
他已经通过直觉摸得差不多了，而且盖提亚目前的感知应该也被时空间隔给挡了大半，估计也处于有点了解但不深入的状态。
“芙——”
白色的兽温驯地把耳朵低下由着少年揉弄自己的脑袋，也不嫌弃少年还带着点湿气的手。
倒是乙羽先觉得自己把蓬松的白毛弄得乱七八糟的有点愧疚，抱着盖提亚去了淋浴间。
夕阳的余晖撒在海面上，染上了温暖的红橙色。
另一个时空的、有着蔚蓝眼眸的少年突兀地睁大了眼。
他又低声呜咽了一下，然后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沙尘从他的身上落下，风呼呼地吹着，刮得他裸露的皮肤生疼。
还不能放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燥的空气让吸气都像是拿刀子在呼吸道刮一样疼痛。
他却像是收到了什么鼓舞一般，咬紧了牙关。
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298
“蒸羊羔蒸熊掌……”汉语在乙羽的口中转了个圈，打磨了一下才发出声来，可以说是字正腔圆，但是说得实在是有点慢，“蒸鹿尾儿……”
他慢吞吞地念出儿化音，然后放弃了刚学没多久的汉语去挑战据说是中国相声的基本功。
“很不错很不错，”相对的，身为老师的章鱼生物倒是说得流利，哪怕是换了个语言，笑声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滑腻腻的，“乙羽君真是学什么都快呀，为师自愧不如。”
“日常口语倒是没问题，”少年笑着叹了口气，“只是红凤凰粉凤凰……”
他不知不觉又岔了音，只得停下，跳过了演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学会。”
当初学英语的绕口令也是废了他的一番功夫才顺畅的。
像是什么“PeterPiperpickedapeckofpickledpeppers.ApeckofpickledpeppersPeterPiperpicked.IfPeterPiperpickedapeckofpickledpeppers,Where'sthepeckofpickledpeppersPeterPiperpicked”，他单是这句话就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身为英国本地人的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念得挺溜。
——顺便一提，同样身为本地人的华生糊了好几次音，但好歹算是清晰地读完了。
“诶——杀老师你们在聊什么？”笑得灿烂的绿发少女凑过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说话干脆，把突然插入话题而引起的别人恶感压到最低，“在说的是什么语言呀？”
“哦呀，体育课已经下了吗？”杀老师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下巴，“说起来为师下节课的教案还没有准备好——”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张脸都变色了：“噫！十分钟备案……为师先走一步。”
茅野枫忍不住鼓了鼓脸：“真是的……”
“刚刚说的是中文，”乙羽笑了笑，回答了茅野枫之前的问题，“在聊……绕口令。”
“嗯？”本以为自己的问题就这么被跳过去的少女茫然了一瞬，这才接上少年的话，“这样啊。”
随后便像觉得尴尬了一般，没再接下话。
事实上茅野枫也是欲哭无泪。
平日少年也只和杀老师窝在一个小角落对着本厚书说话，好不容易不看书了却又是少年在想什么难题一般与杀老师讨论不休，那架势让人根本不敢贸然插话。
好不容易搭上话，对方态度也还算温和——然而，和其他已经因为自己的热情而勉强算是朋友的同学不同，这个黑发少年，茅野枫除了对方的姓名一类的基础情报之外，连个爱好都不清楚。
谈话更是让人无措。
只见黑发少年轻笑了一声，目光温和，倒像是个大哥哥一样，让茅野枫的身体一僵，回忆起自己的亲人来。
“听杀老师说，明天会有个人转过来，”少年轻轻挑起了话题，不算太日常也不算很有偏向性的话题很容易让人接下话，“而且偷偷透露个情报，明天有一场小测哦。”
茅野枫也乐得解下话，本就是一个“热情自来熟”的性格，和乙羽聊得到还算是愉快。
课间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绿发少女只得与少年摆了摆手，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
乙羽微笑着跟着摆了摆手，随后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杀老师来，把后者看得发毛。
“怎么了吗，乙羽君？”
“不，没什么，”少年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杀老师有时候也很恶劣啊。”
像是没听懂的杀老师歪着头，笑了起来，奇怪的笑声让人听久了就习惯了。
茅野枫和其他人不同的，真心实意地抱着「就算死亡也要杀死这个人」的杀意，对于乙羽来说明显得几乎直接摆在了明面上，更何况是直面杀意、并且前职业就是个杀手的杀老师。
“最好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哦，”少年翻开了书，看着上面杀老师提前做好的批注弯了弯眼，“虽然你这么教没问题，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总会按着你的计划实行的。”
杀老师回的还是一段意味不明的笑声。
少年也只得微扬了一下眉尾，便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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