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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此。在过年前两三天,拥有石磨的人家便会将石磨搬出来,洗去尘灰让邻居们先用。石磨会在各家各户接力赛般转来转去,而最后一家使用的往往是石磨主人。
许望秋家也是如此,等到其他人家用完,他们才动手推汤圆。许望秋三兄妹扛着条凳,提着泡好的酒米,端着石磨来到院子里。
许望川将条凳摆好,将石磨架在凳子中央,准备动手推汤圆。许望秋拿着勺子刚要舀酒米,许望北就眼巴巴地叫道:“二哥!让我来!我来加酒米!”
许望秋笑着把勺子递给许望北,叮嘱道:“慢慢加米,加米过多过快,磨出的粉子颗粒大,还要再磨一次,不然不好吃。”
许望北觉得许望秋小看自己了,抗议道:“二哥,我知道!我以前加过的!”
许望秋伸手摸摸许望北的脑袋,轻笑道:“好好好,我们望北小美女最聪明了!”
许望北拿勺子舀起一勺雪白的酒米,倒进磨心,欢快地叫道:“大哥,可以推了!”
许望川冲许望北笑了笑,握住磨柄,缓缓推动磨盘。在霍霍转动的磨盘声中,雪白的米浆便顺着磨沿边般汩汩流出。许望北坐在帮手的位置上,用勺子将酒米一点点灌进磨心;许望川一圈一圈地推,而许望秋在旁边跟他们说话。就这样,石磨在匀速地转动中发出霍霍的响声,雪白细腻的米浆不断流淌出来,流满磨槽,流进桶里。
推汤圆看似简单,但由于酒米有粘性,推起来很费劲的,需要使巧劲而不是蛮劲;而且要将十来斤酒米磨成粉浆,无疑是一项漫长的工程。许望川推了一阵,许望秋就让他休息,换自己上阵。许望川手确实有些酸了,便把位置让给许望秋。兄弟两轮番上阵,推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将一桶酒米全推成了米浆。
兄妹三人提桶的提桶,扛凳子的扛凳子,端石磨的端石磨,说笑着往家里走去。许望秋觉得和哥哥妹妹一起推汤圆粉子,全家一起包汤圆,是特别享受的一件事。
回到家里,许望川将磨好的米浆用布口袋装好,吊起来挂在半空,下面放个盆子接水。等滤掉水分后,他把汤圆粉倒在簸箕上慢慢晾干。
到了大年三十,汤圆粉子彻底晒好了,雪白细腻得像姑娘雪白的肌肤。正因为如此,蓉城人便用粉子指代漂亮姑娘,说“在街上打望粉子”就是到街上看漂亮姑娘。
过年对中国人来说是阖家团圆的象征,一代代流传,已经融进了整个民族的血脉来。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曾试图取消农历新年,提出以12月31日为除夕,1月1日为新年,1月15日为元宵节,要求“废历新年不许放假,亦不得假借其他名义放假。结果遭到强烈反对,被指责为摒弃中国传统文化。1934年初,当局不得不承认:“对于旧历年关,除公务机关,民间习俗不宜过于干涉。”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决定把农历正月初一定为“春节”,并规定放假三天,让人民愉快过年。
1967年,国内开始“破四旧”,很多习俗被取消,要求过革命化的春节,动员人们不回家,就地“抓革命,促生产”,很多工厂不得不继续上班。不过随着运动结束,新年传统又回到大众的生活中。今年1月17号,《人民日报》上发表有针对性的群众来信:《为什么春节不放假》《让农民过个“安定年”》,表明政府恢复春节休假制度的态度。
谢春红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起来,锅碗瓢盆乒乒乓乓地响。本来今天厂里还是要上班的,但谢春红直接请假了,上班哪有给孩子们做年夜饭重要。许望秋三兄妹都没闲着,给老妈打下手,许望川杀鸡杀鱼,许望秋切肉切菜,而擦桌子、理菜则是许望北的任务。到了下午,许著文提早下班了,谢春红退居二线,掌勺这种既要体力又技术的活就落到他身上了。
下午五点左右,在谢春红指挥下,许望秋他们放好碗筷,放上冷菜,然后将热菜一个个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周围,年夜饭就正式开始了。一家人吃着丰盛的年夜饭,说说各种趣事,欢声笑语不断,就连寒冬也因此变得的温暖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年夜饭告一个段落。等桌子收拾干净后,该发压岁钱了,这是小孩子们一年中最盼望的时刻。许著文给许望秋和许望北每人发了十张崭新的一毛纸币;许望川许望北发了张崭新的一元,但没有给许望秋发,理由是许望秋现在赚的钱比他还多;许望秋则掏了张崭新的十块给许望北,让她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自己买。
许望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便穿上外套和家人出了门。许著文搭着谢春红,许望川搭着许望北,许望秋自己骑了一辆车,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秀影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