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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她们母女俩,老夫人既然这么闲,不如去骂外人。
而百灵呢,看到林二老夫人被一鞋子砸中,灰溜溜跑进院里去了,心中更是得意地冷冷一笑,这一家子,当初占着长房便宜的时候,林佳兰想杀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因果报应?
活该!
……
楚誉悄悄来到景府后,并没有亮明真实身份。
他化了个妆,换名叫言兴,合起来,是“誉”。
说是誉亲王派来保护郁娇的,另外呢,他跟景老爷子和景文忠作自我介绍时,拉着西门鑫做担保。
西门鑫平时的零花银子,全靠楚誉救济,哪里敢不听从楚誉的指挥?
于是呢,楚誉怎么要求,他就怎么配合了。
在对付裴元志的挑衅时,多亏了西门鑫的相助,景老爷子才安然无恙地回了家,景蓁也恢复了自由身,裴元志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景府的人,对西门鑫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因此,由西门鑫担保的人,景府当然不会拒绝着,便收下了楚誉化妆的“言兴”。
另外呢,景老爷子对于楚誉,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厌恶,更多的是不敢得罪。
那个人,脾气太古怪了,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只不过是派了个护卫给郁娇而已,跟着就跟着吧。
景家人发现,化妆成护卫的楚誉,是个不爱讲话,看起来十分老实可靠的人,也就放心了。
景家管事给“言七”楚誉,在前院的倒座房一块,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住宿,但是呢,一到了晚上,楚誉又悄悄来到了后宅。
跟郁娇挤一屋了。
楚誉的借口是,担心那景昀,又会失眠吹-箫,骚扰郁娇。
郁娇冷着脸,“你向我求娶的事,被他知道了,他哪里还会再吹-箫?”
“嗯,有自知自明更好。”
楚娇哭笑不得。
当然,虽然留下楚誉在屋中,但郁娇是绝对绝对不让他上床的。
她十分担心,他把持不住。
“脚榻,凉榻,椅子床,三选一。”郁娇指着三处地方,对赶也赶不走的楚誉说道。
楚誉朝三处地方打量着。
脚榻,他昨天睡过,伸手一摸,就能够着郁娇,但是太短,睡着不舒服,腿要蜷缩着。
凉榻,是正儿八经的小床,在窗子边摆着,离着郁娇的床,隔得远不说,中间还横着一架大屏风。
椅子床,也就是几张椅子拼成的床,在外间屋子里摆着,睡在外间,更看不到郁娇了,他不喜欢。
“脚榻吧。”楚誉一指床前踩脚的半尺高的榻板,说道。
郁娇扬了扬唇角,笑眯眯说道,“选好了?”
“嗯。”
“不反悔?”
“不反悔。”晚上可以随看到郁娇,这个地方十分的不错,委屈自己身体一点,没有多大的关系。
“君子一言哦!”郁娇一脸的笑微微。
楚誉忽然想反悔,他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反悔。”他要是说反悔了,她会不会将他赶出去?
“好,那就……开始睡了。”
郁娇说完,开始分被子和枕头,她给楚誉铺好床后,并没有睡到脚榻边的大床上。而是,抱着一个枕头,走到窗子边的竹榻上睡觉去了。
楚誉:“……”
他的脸一黑,这个小女人!果然,笑得狡黠的时候,一定是算计他的时候。
“你说过不许反悔的,睡觉。”
他挑了下眉,“好,睡觉。”
只不过,次日醒来时,郁娇和楚誉一起挤在脚榻上。
她趴在楚誉的身上睡着。
郁娇摸到他的脸,马上跳了起来,咬牙低怒,“楚誉!我怎么在这儿?”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昨晚在梦游!你试图往床上爬,可爬着爬着,没爬上去,滚到我身上睡着了,我担心弄醒你,吓着你,就没有吵醒你。”
“梦游?”郁娇眯着眼,这是个好说辞啊!
万一哪天,他勾引着她,引着她把他睡了,再骗她,她梦游了?
郁娇十分担心,他会这么做。
“在山上那户农家时,你不是也梦游过吗?你忘记了么?”楚誉说得一本正经。
郁娇心中冷笑,她怎么可能梦游?一定是楚誉想占她便宜,撒的冠冕堂皇的谎。
郁娇冷着脸,摸了摸身上,摸了摸脸,发现没有异样,才黑着脸说道,“天快亮了,你还不快离开?”
楚誉看了眼窗外,天微微亮了。
“好。”这回,楚誉没有拖延半刻时间,他走到窗子边,推开窗子,纵身一跃,跳到外面的花园里去了,接着,几个起落间,身影消失不见了。
郁娇头疼,赶不走楚誉,怎么办?
晚上啊,他一定还会来,说她“梦游”了。
……
皇宫,御花园。
今天的天气,没有往日那般炎热,从早上起,就刮了点儿风,十分的凉爽。
李皇后带着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在御花园的茉莉园赏花。
兰秀带着两个宫女,走到花枝间采茉莉。
这时,有宫女汇报,“娘娘,昭阳公主往茉莉园这里来了,她身旁的几个宫女都提着篮子,那样子,像是来采茉莉的。”
李皇后坐在凉亭里,正在听一个宫女念话本子,闻言,她笑了笑,“她是长公主,是皇上的妹妹,这御花园是皇上的,她当然能来了,有什么奇怪的?”
宫女有些担忧,“娘娘,咱们将茉莉快采光了,她不会生气?据说,她最近迷上了做干花,而且,最喜欢做茉莉干花。”
“那又怎样?凡事还有个先来后到呢!”李皇后不以为然。
宫女担心说道,“奴婢是担心她采不到茉莉,到皇上和太后的面前,说娘娘的是非。”
提到皇上,李皇后的神情,马上冷下来,“本宫是这后宫主母,还要让着一个公主?笑话!不必理会!”
“——是。”
没过一会儿,就听前方园子的门口,有宫女太监在齐齐问安,“奴婢/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
“今儿这里人还真多啊,往常,这里不是没人来么?怎么我一来,你们都来了?”昭阳不冷不热地说道。
“本宫竟不知,来这处园子,还得向公主汇报?”李皇后抬眸,往昭阳公主这儿看来,似笑非笑。
昭阳的脸色,往暗处沉了沉,她笑了笑,“哟,是皇嫂啊,不知皇嫂在此,昭阳竟闯进来打搅,真是罪过。”
“既然知道是打搅了,那就请长公主离开吧。”
昭阳一向跋扈惯了,这一大早的,竟被李皇后往花园外赶,那冷戾的性子就上来了,说话也不顾忌了。
“皇嫂,我说打搅不过是个客气的说法,皇嫂居然真赶我走?这园子是先皇盖的,这整个御花园,都是皇上的,娘娘有什么权利,要赶我走?”
“本宫当然没有权利,赶走长公主了,长公主扬言,要采遍京城的茉莉,本宫身为嫂嫂,怎能跟一个小姑计较?”说着,她朝兰秀喊道,“收了吧,本宫不过是想摘些茉莉,做个香囊而已,要不了多少花儿。”
“是,娘娘。”兰秀应了一声,朝两个宫女招招手,三人从花枝间走了出来。
昭阳见李皇后居然让步了,脸上的得意神色,便多了几分。
这后宫的大权,在太妃的手里,李皇后,不过是后宫的傀儡罢了,皇上敬皇后,也只是看在太师的份上,做个样子而已。要是那老太师哪一天一命呜呼了,李皇后一定会被皇上打入冷宫。
昭阳想着想着,脸上的神色,越发得意了。
李皇后站起身来往园子外走,经过昭阳身边时,她笑了笑,“昭阳,听说你最近迷上了做干花?”
昭阳转身,淡淡看向李皇后,“皇嫂,昭阳的喜好,皇嫂要干涉?”
李皇后笑道,“本宫哪敢干涉你?本宫见你采花做干花,想到了一个人而已。”
昭阳的脸色,忽然一变。
李皇后不理会她的慌乱,继续说道,“便是那忠毅将军的妻子,景氏景纤云,哦,她死了有七年了,昭阳,你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吧?”
李皇后站在她的身侧,盯着她的双眼。
一向嚣张跋扈的昭阳,这个时候,竟然不敢回看李皇后,“一个死了多年女人,皇嫂提她干什么?”
“哎,本宫不是说了嘛,你做干花,她也做干花,让本宫联想到她而已,当年,她用茉莉花,做香囊,引得全京城的女子,争相模仿。”
“……”
“后来,她采花儿做花香油,抹在身上,香味儿长久不散,还引得蝴蝶跟着相随,又引得京城的女子们争相学做花香油。”
“……”
“可是,没有一人做的有她的好。听说,林将军喜欢他夫人,就是迷上了他夫人身上经久不衰的香气。哎,只可惜啊,她死得太突然了,她的两手绝活,竟失传了。”
昭阳冷笑,“忠毅将军乃武将,怎会喜欢一个整天调香弄粉的庸俗女人?”
李皇后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昭阳,你跟忠毅将军,又没有打过交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调香弄粉的女人?”
昭阳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白了,她转过身去,不敢看李皇后的眼睛,“我猜的,自古英雄爱宝剑,怎可能爱庸俗的脂粉气?”
“英雄红妆,这不是绝配吗?”李皇后继续说。
昭阳继续反对,“不对,英雄惜英雄,英雄即便是喜欢红妆,也是喜欢英姿飒爽的红妆,怎会喜欢一个弱不禁风的红妆?”
“本宫不过是发表下自己的看法,随口说说而已,你急什么?”李皇后一笑,“倒像是,你做了对不起那林家夫妇的事,急忙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皇嫂!”昭阳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过来,冷冷说道,“娘娘最近,是不是没睡好?言话混乱?要不要我请太医来看看娘娘?”
“不必了!”李皇后转身,往园子门口走去,“你继续忙你的制干花吧。”
李皇后扬长而去,其他的宫女们,朝昭阳福了福,也三三两两跟着离开了。
等那些人全都走了,昭阳气得抓碎了一把茉莉叶子,心中怒道,李皇后,为什么忽然说那番话,为什么忽然提起了景纤云?
她是什么意思?
。
回到了坤宁宫,遣散了众人后,兰秀忙着问李皇后,“娘娘,您平白无故地招惹昭阳公主做什么?那个人生起气来,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娘娘呢!”
李皇后一边拆着头上繁重的头饰,一边冷笑,“本宫岂会怕她!”
“哎呀,奴婢的好皇后呀,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您在这后宫里的麻烦事情还少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了事,皇上假意相帮,实则,落井下石。
李皇后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李皇后盯着镜中的兰秀,眼神眯起,“兰秀,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本宫提到景纤云的时候,昭阳的脸色都惊白了,她甚至不敢看本宫的眼睛,为什么?她跟跟景纤云有过仇?”
兰秀说道,“景氏都死了七年了,奴婢记不得当年的事情了。”
“七年……前……”李皇后眯着眼想起事情来。
但是呢,再次被兰初打断,“娘娘,您别想景氏的事了,过几天您要回李府给太师夫人庆贺寿辰,您要带哪几人随行?”
李皇后回过神来,“你来安排吧。”
“是。”
没一会儿,李皇后又想起了七年前的一件事。
她敛眸沉思,这是巧合,还是有鬼?
景氏死的前一天,林家长房忽然失火,当时,景氏正在起火的屋里,好在林伯勇救得及时,景氏才没有被烧死。
而那天,昭阳去过林氏长房。
要不然,昭阳为什么怕听景氏的名字?
想了想,她苦笑一番,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那一家子,已经全死了。
……
景蓁一直等着楚祯来景府看她,但是呢,等过去一天,不见楚祯前来,等到第二天,还是不见楚祯前来,
而且,也不往蓁园送东西了。
景蓁生怕楚祯送错了过方,忙派童儿到府里其他地方打听,有没有送给她的礼物。
让她失望的是,没有,什么没有,没有送话来,也没有送礼物来。
太反常了。
景蓁心中抱怨着,果然,呆子就是呆子,根本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楚祯是不是又被谁救起,转而跟着另一个女子的身后跑了?
想到这里,景蓁又是气,又是烦躁,恨不得将楚祯抓起来,暴打一顿。
郁娇算算时间,景蓁估计已经被楚祯的冷落,折磨得心神不灵了,因为她明白,只要爱了,一天不见,如隔三秋。
何况是两天?
何况,是关系没有说明的两人?
景蓁一定急了。
反正这两天无事可做,郁娇便来找景蓁,约她出门去玩,顺便呢,约出楚祯,让他们二人,借机会交流交流。
景蓁的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景二夫人也赞成景蓁出门走走。
就这样,姐妹二人出门了。
二人同坐一辆马车,两人的侍女同坐车上相随。
楚誉得知郁娇要出门,跟在暗处。
马车走到集市后,姐妹二人弃了马车,带着各自的侍女,往热闹的铺子走来。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郁娇的视线。
那是个老妇人,穿得十分的简朴,头上包了块黑色的头巾,走一步,还看一步的。
要是别家的老妇人,这般走路的话,郁娇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个老妇人的举止,就太奇怪了。
她是林二老夫人。
一个市井小民之家的女儿,嫁给大族的继子为妻,一飞冲天成了高门夫人,从此,柴米油盐不沾,上街购物那是仆人们的事,她只管发号施令,指挥下人,指挥晚辈。
今天,她怎么来了街上?
她家中不是还有不少人吗?也轮不到她采买物品。
“霜月,你悄悄跟上去,看看她想做什么。”郁娇一指林二老夫人进的药店,说道。
“是,小姐。”霜月点了头。
不多时,霜月出来了,“小姐,她买了一些草乌。”
“草乌?”郁娇眨眨眼,“那是有剧毒的草药,她买那个做什么?”
霜月说道,“小姐,要不要继续跟着?”
郁娇点了点头,“跟着她,我的直觉,她想杀人了。”
林二老夫人想杀人?她是活够了?
她不如,全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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