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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俩正式达成联盟,约定从此后心照不宣。
云定初能开口讲话,这让北襄王十分相信她的医术,从她手中抢过了医书,一页一页地翻看,越往后翻眉头便蹙得越紧,“你这医书给那些太医的不一样。”
指着书页上的‘中西医结合针灸术’,北襄王的视线落定在了那鲜明的‘西医’两个字上面。
“什么叫西医?”
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如若是现代人她好解释,可是,在她眼前的,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想了想,云定初终于尽量挑着最易人懂的词汇吐出,“西医就是处理一些中医不能解决的问题。”
其实也不能这样解释的,可是,她也找不到好的直白语言。
中医与西医术,各有长处,西医虽能及时解除病人痛苦,却治标不能治本,在医学史上,可谓是各有千秋,都有各自重要的地位。
许多重症,都是要中医与西医结合的。
比方说,无论你身体的哪一个部份有问题,首先采用西药为人解除了痛苦,再慢慢用中药去为病人调理身体。
迟疑着又说,“当然,也不能……完全这样理解,总之,中医就熬汤药,西药就是吃药丸子。”
见一脸懵懂之色,满眸疑窦,云定初便知道他不太懂,只是,她也没办法更好地解释清楚中西医的区别。
“这两种医术,哪种更厉害?”
北襄王翻阅着书卷,他一向对书本特别感兴趣,而书柜里的书,他几乎都翻完了,好不容易见到一本稀奇的,尽管他不懂医,但是,他很想弄懂这个与中医不一样的医术到底是啥玩意儿。
“各有各的本事,都厉害着呢!”
这回答让北襄王有点嗤之以鼻,他认为,两种东西比较,总有一种是稍胜一筹的。
“这样给你说吧!你表弟独孤丘那胳膊,如是西医疗法,治不好,就给截了,而中医不一样,用中药慢慢敷,即便是治不好,最好那支胳膊仍然也失去,但是,患者不会那样痛苦。”
听起来有多恐怖,治不好就截掉,这个怪吓人的。
北襄王越听她解释越感觉自己捋不清。
其实,他也不用弄明白,只是他觉得自个儿这哑妇比其他的女子总是有许多的不同之处,她的强悍的性格,以及她一身精湛的医术,还有满脑子的计谋,北襄有些好奇,他的王妃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本王可是给你说好了,以后,即然你我达成盟约,今后,你可别再做对不起本王的事。”
“瘫子真是说笑了,自从我进了你这北襄王府,几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到是事实,北襄王无法反驳,爽朗一笑,在这王府中,有人与他抬杠,其实也是一种以前没享受过的乐趣。
“那个蛮子,你是怎么与他认识的?”
双手撑在了轮椅柄上,身子用力一蹭,整个人便躺到了床榻上去,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蛮子?云定初有些微愣,渐渐地,她反应了过来,“噢,回卞梁的途中,他带领的军队在珊海关被苏后算计,兵败后逃到了北襄边界,身受重伤,我与清莲遇到他时,他已昏迷不醒。”
“你救了他?”
哼!原来她是蛮子的救命恩人,故而,他死蛮子才会不远万里,从那一望无际的草原追到了他这北襄来。
见云定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北襄王心里涌起些许的不爽。
“云定初,你可有已婚妇人,别与人家走太近了,我到是无所谓,只是,你一个女人家,如果被世人指指点点,那就不太好了。”
瞧这话讲的,她被人指指点点的事还少?自从她被苏氏一旨指婚嫁到他这北襄王府来,她虽与他没有实际的夫妻关系,虽是清白之身,可早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给他一记懒得你的眼神,从药箱里拿了一根拇指粗大约一根手指长的白色圆筒条子。
“这是什么?”
见她正将手中的长条子放到烛火上去点然,他徐声轻问。
“艾条。”
“这玩意儿怎么弄?”
云定初已将艾条点燃,另一手去扯他下肢白色的褥裤,望着她指尖上那熊熊燃烧的白条子,他吓了一跳,“喂,云定初,你要做什么?”
双手死死地护着他的裤腰,不至于让凶悍的女人将他的裤子拔下来。
只有她,才敢这样子无数次拔他的裤子。
“放心,不会伤着你的,只是帮你薰一下穴位而已,这条子不用挨着你的肌肤,伤不着你,放心。”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他渐渐妥协下来,任由着她拔下了他的褥裤。
食指点在了膝盖处一团紫色的肌肤上,狠狠地压下去,“哎哟!”北襄王痛得差一点整个人就从床榻上弹跳起来。
他的一声叫嚷让云定初眸底中光芒灼绝晶亮。
“你有感觉,太好了。”
这真是意料中的惊喜。
她在这双残腿上施了那么多的针,大腿肌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针眼,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了。
云定初纤细的玉指沿着他大腿内侧不住地抚摸,不时揪捏,还不时地问,“有感觉吗?”
“有。”
“感觉强烈不?”
“很疼。”
云定初还未来之前,他就便一直呆在这屋子里生着闷气。
“你有感觉就行。”
捞起了他的脚趾,将燃着的艾条放到了离白皙脚趾寸许的距离。
“有了感觉告诉我?”
“嗯。”
北襄王起初觉得除了肌肤热烘烘的以外,没啥特别的感觉,但是,渐渐地,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趾越来越暖和,慢慢甚至还渗出了细汗,白趾慢慢就泛红了,通红一片。
达到了这个效果,她轻轻移动了艾条的位置,艾条一直沿着他五根白皙的脚趾头移动,一圈一圈地治疗着。
见他额头青筋毕现,印堂发黑,眼窝处甚至还有些发青,整张俊颜似乎憋屈的发慌,齿将唇都咬破了。
云定初再也忍俊不住,掩嘴偷笑了。
“这种艾条是帮助你打通全身血脉,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让你通气,别憋着了,咱们是夫妻,放心了,我不会笑你的。”
就算她这样说穿了,他也不会在她面前放屁的。
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不文雅的举止,努力地憋着,在她手指尖的艾条还未燃尽之时,他脱口喊了一声“张卫。”
“王爷。”
张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本王要……要上茅厕。”
“奴才来了。”张卫伸手推开了门,赶紧走上前,帮助他移到了轮椅上,再把他推去了厕所的方向。
这死瘫子,不就是放屁吗?有必要那样憋着?
真是笑死一汪先人,她是医生,难道她没听过人放屁?别说放屁,她连男人女人身体结构都了若指掌,这有啥稀奇的。
那天晚上,云定初用艾条整整薰通了28处穴位,而北襄王跑茅厕的次数恐怕上达了千次万次,所以,治疗时间一再延长,夫妇俩整整折腾了大半宿才歇下来。
清晨,像以前的任何一个早晨一样
,定初睁眼起床时,北襄王已经不再自己的身边,她也不问他去了哪儿,心里暗忖,总是又被张卫推出去散步了。
他那样残疾的身体必须得日日锻炼,腿疾才能好的快。
“过不了几日,北襄将会永远成为历史,跟了本王吧!本王保证这辈子,视你若珍宝。”
脑子里浮现了东陵凤玉那张阴柔绝美的男性容颜,他将掳上马背之时,记得他在她耳边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过不了多久,北襄会有一场内乱,见北襄有难,燕王定会前来协助北襄,那时,你便可以趁机勾引他,这是太后密旨,云王妃,你得遵从。”
这是逝去的李元福曾经对她所传达的太后密旨。
“本太子带着部下经过封厥之时,听人说,卞梁太后宣一位秦夫人进宫面圣,这位秦夫人该不会是燕王母亲秦宜容吧?”
这句话在她耳边无端回旋,这是耶律丹说过的话。
“本王不会相信你。”
东陵凤玉虽这样说,然而,他那双如妖孽一般的眼眸划过的一抹愕然还是未能逃过她的眼睛。
苏后与秦宜容向来不和,东陵凤玉更是她长期作对,可以说是死对头,可是,为什么苏后会突然召秦宜容进宫?还是在东陵凤玉离开封厥不知情的情况下,东陵凤玉为什么会说那样的一句话?
而李元福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怎么会知道北襄不久后会有一场内乱?
霍乱之事不是天灾,定是*,只是目前而言,还未抓到罪亏祸首。
这是云定初心中泛起了一丝的警觉性。
脑子有些微疼,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你就别再折磨我了,你要想对我说什么?”
心中浮现一句,“这可能是一场阴谋。”
原主不能开口讲话,给她说些什么,只是,她隐约感觉自己的这具身体总是不太安份,她被东陵凤玉掳上马时,心底深处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雀跃的。
阴谋,这两个字缭绕在她的脑子里,抬头看了看渐渐放晴的天空,从东边升起的那一缕灿烂的朝阳,如此的好天气,其实,应该是播种的好时机,但是,如果在最近的两日里有一场阴谋,威胁着北襄百姓安全,就算是播了种,到头来个个全都丧了命,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种出的粮食恐怕也没有人来吃。
眼皮跳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过于疲劳的关系?
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北襄会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与风暴。
想到这儿,她来不及用早膳,撩着裙摆跑出西厢院大门,没想门口堵住了两名护卫,他们脸上还戴了白色丝巾,见她出来,立即将手中的长剑挡在了她的面前,果断阻此她的去路。
“做什么?”秀眉一扬,冷厉一喝。
护卫惊诧于王妃能开口讲话,更慑于她与生俱来的威严,明明的那么温柔软的一个女子,偏偏从骨子里能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让他们的心口不觉为之一惧。
“不好意思,云王妃,太后有令,你不得私自出这西厢院,其实,窦太后也是关心你的安危,怕你感染瘟疫,再传给其他人,咱们这儿是北襄王府,是整个北襄城的中心,如若瘟疫传进了府中,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还望云王妃能体谅咱们……”
护卫下面还说了什么话,云定初是没有听进去了,被人挡了路,她其实心中是恼火的,只是,她不想与他们争吵而浪费时间。
瘫子又不再西厢院,她又有急事在身,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最后,她选择了偷偷翻墙溜出了王府,笔直向军器的方向跑去。
军器监制兵器的铸造房,空中有火气缭绕,零星的火花往她脸上直蹭,烧灼之感在雪嫩的肌肤上蔓延。
‘哐哐当当’铸兵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
光着半边胳膊的铸器师傅见云王妃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铁锤或兵刃,双后作揖行礼,不约而同喊了一声“云王妃。”
“云王妃,您来了?”李大人听到属下们的喊声,赶紧从隔壁的火房里窜了出来,满脸皆是黑炭,整个脸颊红润润,说明他对云王妃交待之事的上心,可是,加班加点地赶制云王妃所需的发展生产铁具。
“云王妃,再过一天,咱们就完成您交待的任务了,用了上等的铁,咱们打造出来的全都是锐利的工具。”李大人拿起一把刀口锋利亮晃晃的锄头,喜孜孜地向云定初报备。
来不及去检验锄头似乎合格,云定初将李大人叫出了铸造兵器的火房。
见王妃面凝重,李大人眉宇间渐渐有了忧悒之色,暗忖,莫非是自己哪儿做错了?可是,这几天,他都在十万火急地赶造她要的生产农具啊!
“生产5000柄利刃兵器,需要几天时间?”
没办法去惊讶在北襄乃至整个天元皇朝出了名的哑子王妃,为何突然开口会说话了,李大人更是惊诧于王妃刚才所出口的问话。
他不知道王妃为何忽然又要急着要利器,思考了一下答,“打造5000把宝剑,或得兵器,一般至少得要二十天左右。”
这个数字让云定初连连摇头,“太长了,等不起,李大人,给你两天时间,你想办法打造出4000兵刃,由于时间紧迫,粗糙一点也没关系。”
“可是……”这样的命令让李大人面露难色。
两天,这么短的时间,他如何能铸造出来啊?
“云王妃,臣只是一名执管军器监的小小官员,臣不敢问您为何在如此短时间内要打造出这么多的利器,臣只是觉得这任务没法完成,如若云王妃一定要在两天内赶打制出4000兵刃,那么,就请北襄王为臣再派20个铸器师傅过来。”
“好。”
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李大人在王妃眼中看到了坚毅的神彩,咬了咬牙,道,“就这样说好了,如若王爷可以再派20名铸器师傅过来,臣保证不眠不休,两日之后交给王妃4000利器。”
云定初从军器监回到西厢院,她拿了毛笔在白纸上划下了一个数字,望着这个数字,她在思索着,最后,在白纸上写下了‘长剑900把,短剑900把,长砍刀1000把,利剑1200把,铸造师傅为你派15个,请大人务必将任务完成,否则,军法处置。“
写完,拉开了一个小抽屈,从抽屈里翻出昨儿被窦氏送过来的北襄权柄印章,在白纸右下角盖了一个大大的鲜红印章,上头自然是北襄王‘东陵凤真’的字迹,是她模仿瘫子的笔迹写的,那一笔一划,别看还真像是本人写的,她模仿的本领一流,啥事能难到她呢!
她用了这样的替代方法,如若让世人知道了,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刮,只是,她不怕,反正,魂穿到这古代了,她的肉身已经死过一次了,都是到阎王殿前走了一遭的人,她怕什么呢?
谁叫瘫子在这关键的时刻不再房间里,等了半天,不见他回来,事情又迫在眉睫,所以,她就直接借用了他的权利。
“清莲,把这个给军器监的李大人送去。”
将纸条塞进了丫头手中。
“小姐,那些护卫挡在门口,咱根本出不去。”
“翻墙,速去速回。”
交待清楚,说话惜字如金,顾清莲拿着纸条赶紧从后院翻墙逃了出去,将纸条成功送到了李大人手上,再悄然返了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顺利完成了主子交待的任务。
中午时分,瘫子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大半天的去了哪儿,云定初看到他就开始不满地嘀咕。
“瘫子,给我15个铸器师傅。”
“15个?”
闻言,北襄王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哑妃要铸器师傅做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多的铸器师傅?
“你要铸器师傅,去找李大人不就得了。”
相信她以云王妃的身份,要几个铸剑师傅还是不难的。
“军器监的师傅不能动,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有一个做利器买卖的朋友,花了大价钱,要给我们买4000把利器,只是要得快,她要两天之内必须赶制出来,否则,他就不要了,我去找过李大人了,李大人说他手上的师傅不够,让你得再派15个过去,他才有把握在两天之后成功交出4000把利器,我找了你半天,不见你回来,所以,便自作主张答应了这事儿,夫君,快点给我15个师傅啊!”
北襄王听着有些糊涂,“你哪儿的朋友?卞梁?”
“不是,是我娘亲以前的至亲。”
“该不会是耶律丹吧?”
醒坛子又打翻了,死瘫子,她们不过是假夫妻,这飞醋简直就是乱吃的令她心烦。
“不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儿,她只是想帮助北襄而已,瞧这死男人,居然怀疑她。
“北襄所有的铸器师傅都在军器监,别说两天,就三五十天,本王也没办法给再多给我一个铸器师傅,你到好,你一张口就条应李大人十几个,也不问一下本王的意思。”
这话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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