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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着要跟祁寒一伙坑他,或者要求当将军、当黄巾了,大伙轮流做将军,随机叫牌。
然而,又过了半个时辰,再度轮到他跟祁寒一组……
一声忍无可忍振聋发聩的怒咆再度响起:“吕——奉——先!”
吕布一个哆嗦,险些把手里的牌全扔了!
“干、干什么?”
吕温侯立马释放出自己的犬犬视线,死死捏紧手里的牌,望向气得脸色涨红的祁寒,眨巴着眼睛,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得无辜一点。
盯着手牌面无表情的赵云,一直绷着笑,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他正憋笑着,抬眸便对上祁寒愤怒的视线。那一对斜飞的长眉都快竖到鬓里,翘起的黑瞳中两团火苗熊熊燃烧,确然一副暴怒难遏的样子,又说不出的生动真实。赵云笑着捉了他的衣袖,将他拽回座位。
心里想着:“阿寒总是习惯性隐藏他的情绪,示人以成熟冷静。不想今日因为小小游戏,却牵动了他的喜怒。想必,他从前也很少玩这种游戏,才会如此在乎。”
他猜的没错,而祁寒已经开始说吕布了:“……我的牌那么好,奉先,你却一直打我。我们俩可都是黄巾!是黄巾啊!咱俩一伙,要一起打将军,而不是你帮他打我啊……”
吕布挠头苦思一阵,突然一脸恍然:“对对,我记成了上局的身份!是我搞错了!”
祁寒:“……”不是你弄错,难道我弄错!心真的好累,想趴桌。
赵云:“……”握紧了拳憋笑,已经快要忍出内伤。
正在这时,门外步声急促,甲胄相撞兵器互擦的咔咔声响起,一队精兵持了利刃,杀气腾腾冲将进来。
赵云斜手一掣,已将银枪握在掌中,起身便将祁寒护在身后,皱眉望向吕布:“温侯,这是何意?”
祁寒也吃了一惊:“吕奉先,你脸皮竟这么薄,乱出牌还恼羞成怒?”
吕布嘴角一抽,还未及说话,带队的侯成已怒指赵祁二人:“好啊,你们两个反贼,好大的胆子!我等刚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们原来是黄巾,还商量着要一起打将军!”
吕、祁、赵:“……”
侯成没留意三人诡异的表情,反而兴奋得满脸红光,以为找到了立功机会,大喝一声:“还不给我拿下!”
“还不给我退下!”吕布沉声喝道。
末了睨他一眼,“咳咳……粗心大意的症状总不好,多半是废了。侯成,你是不是很久不用脑子,如今越发愚钝了!祁公子说这游戏有益智力,从明天起我便让人多做几副将军令分发你们,且回去好好玩玩,多锻炼一下自己的脑子!不要总是冒冒失失的,搞不清敌我……”
祁寒心想:“也不知道是谁要锻炼脑子,也不知道是谁搞不清敌我。”
吕布见祁寒面露揶揄之色,不由脸上一热梗起脖子。将注意力转移到侯成身上发泄,好一通唾沫星子横飞。可怜了这位侯将军全程黑着一张脸,关门离开的时候,已经双目通红差点被训哭了。
祁寒本以为闹到这步田地,吕布也该有自知之明自我放弃不玩了,没想到这人对玩乐之事,表现出了极为顽强的意志和抗打击能力,居然根本不服输,一路拖着他们从阳光灿烂的正午输到月上柳梢的夜晚。说得好听点,吕布这叫越挫越勇,说得难听,根本就是个一根筋。
赵云却并不惊讶,毕竟这游戏对他们来说,颇具趣味性。吕布会一时痴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唯一让赵云感到意外的是,吕布这人很要脸面,却可以一再容忍祁寒的不敬,并且对他毫不动怒,还一副甘之如饴,恬脸相迎的姿态。
即便是为了拉拢,这般态度,仍让他深觉不适。
赵云想到这里,眉头一颦,眼中寒光隐然。
吕布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自右方传来,不由侧目,便与赵云无声对峙了一眼。
他不及思索,便听到了祁寒出了牌,连忙收回思绪,盯着手牌瞅了半天,猛地一咧嘴,将手中木片往案上重重一放,大喝道:“三个二?我这是三个二吧?三个二!”
个二……
二……
祁寒感觉鼓膜不断重复这个数字,渐渐跟吕布吻合在一起,镶嵌得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于是,斗将军第一日,最后一局游戏,以吕温侯首杀得胜结束。他输了一整天,终于取得了一次奇葩般的战略性胜利。并在二更天夜深人静之时,以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和完美的“二”,结束了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