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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枕鸳被,芙蓉帐暖。我瞧公子面带桃花,春情荡漾,想来艳福不浅呐。”
苏玨原是心乱如麻,只想寻一处僻静之所。他这些日子跟长青熟稔了,此时一慌,倒是想也没想便朝着老槐树跑来。
只是还未等他来到树下,便听闻树上一声揶揄。
抬头一看,果然见长青悠哉哉斜靠着树杈,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苏玨一怔,收了脚步,继而满脸涨得通红,颤微微指着树上狐妖,气结道:“你、你本就知晓!!你、你……”
什么“山精野怪,实不能洞悉世间万物”,胡说八道!这狐妖分明就是想看热闹!
“知晓什么?”长青居高临下看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困惑不解。
“……”明知这狐妖又在做戏,可苏玨抿了唇,生生憋了个脸红筋涨,也没能将那羞人的话说出口去。
长青犹自一叹,举目望月,竟凄凄切切地唱了起来:“郎在河东妾在西,死生茫茫无归期。郎兮郎兮奈若何,恨泪难眠孤枕滴。”
“长青!!”
“哈哈哈哈哈哈……我活了这些年岁,还是头一次见死人脸红跳脚呐。”长青笑得捶胸顿足,见苏玨转身要走,这才紧忙收敛:“小书生怎地这般开不起玩笑!那日你只问我为何会到这岸上来,又没问及那先生之事。你要知这之间错综复杂,牵扯颇多,岂是一言可以道尽的?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我总不能问一答十啊。”
“哼!你辈最擅狡言诡辩!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长青一笑,从树上飘下,伸手揽过苏玨,将人带至树下,好言道:“如今你既已知楚羿之事,我便再无顾忌。有什么疑虑,今日你只管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狐妖拉了坐于树下,又接过狐妖殷勤递来的酒盏。
苏玨见他言笑晏晏的模样,非奸即盗……心中将信将疑,直盯着手中的槐花酒迟疑了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那束头发……”
“自然是你的。”长青一笑,直言不讳,倒如他之前所说一般,再没做那嬉笑取乐之事。
“怎么会?他何时……”
“怎么不会?苏家公子当年溺死,整整在水里泡了两天两夜,后来还是打渔的老翁一网下去,将那尸首捞了上来。苏公子被捞起来后便在那岸边躺着,等到苏家老爷太太前来认尸,可是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记得当日来看尸首的人里里外外围了不少,趁乱要取一截头发作个念想,简直易如反掌。”
长青轻描淡写,讲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就好像是戏台旁的看客,可以边吃边看边饮茶。苏玨垂眸,脑中却是岸上生死离别痛哭之景。
仙妖不懂人间事,多说无益。苏玨长长一叹,扫去心中郁结,复又问道:“那我又如何回了这岸上?”
“说来却是巧合。楚先生取了头发,便将其收入了香囊之中,贴身佩戴。那红色香囊本就是至阴之物,如今放了死人之物,便无意间成了缚魂之器。你本为水鬼,若此生不与先生遇见,便是一个阳关道,一个独木桥,相安无事。待你哪天捉了替死鬼,投胎转世去了,或者先生寿终正寝,那香囊自然毫无用处。”
长青一顿,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苏玨:“可你家小儿那日偏生就落了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争着去救……唉,只能说这月老有意牵红线,誓要成就有缘人呐。”
苏玨斜瞪着狐妖,气得差点摔了手中酒盏。
“我若是想解了这缚咒应如何?”苏玨有些急,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楚羿,就是回那水中也好啊……
“你以为何谓缚魂?是你想缚便缚,想解便解的?那缚魂器本就是做来驱鬼的,为邪术。道家方士,修那驭鬼之术的,有几个心术正的?若觉得那鬼魂无用了,多半是径自毁了去,哪还费心去解?倒是你,如今魂魄附于那香囊之上,再不是水鬼。那先生对此又一无所知,若他哪日不小心将香囊毁了,你便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苏玨被长青这样一说,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仿佛明天楚先生就会一不小心把那香囊掏出来当纸钱烧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长青却是又笑弯了眼角:“不过看楚先生宝贝似的,整天贴身佩着,你若有事,也合该是在他百年之后了。”
“……”你以为你如此一说我便安心了吗?
苏玨终是忍不住白了长青一眼,愁上眉梢,看着杯中槐花酒,一饮而尽。他犹豫着想对长青开口,问那人如何就会、就会……喜欢自己了?
长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胸前发丝,语带幽怨:“唉!长夜寂寥,孤枕难耐,也不知有多少个难耐之夜,楚先生便似这般拿了这香囊出来,以慰相思之苦啊。”
“噗——”苏玨一口酒喷出,又成了关公。
长青皱眉,一脸嫌恶:“真是暴殄天物。你可知你手中酒盏里的,每一滴都是那百年老槐的精魂呐,便是要你这般糟蹋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苏玨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来。
“我又如何?”
“你、你你……我不与你说!”
苏玨扔了酒盏便走,头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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