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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卧房的门被良辰撞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衣衫有些褴褛的露离,一脸恨铁不成钢,忙叫良辰稳当些。
屋内程煜披回添红袖,正和黎开同向而坐,位于她身子的正后方,竖掌向前,抵在黎开肩胛骨下方,缓缓运气输送。黎开面色如常,也已褪去了潮红,阖目养神,听见门响才抬头看过去。
“黎开,怎么样?”良辰担心师妹的伤势,恐怕有个万一,赶忙冲过来,连太过着急走路带起的阵风,也能理解此时月白少女紧张地心境。
程煜挑眉,懒懒地睁开眼睛,瞥了眼屋内的人,轻咳一声,收了掌势,翻身下榻,拾了杯早已凉透的花茶,一饮而尽,面带些窘迫,看着同样询问的眼光盯着自己的露离,故作轻松地说道:“蛊毒已解,修养两天应该,咳咳,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刚才在外围支援的露离显然听到此话更为不解:“蛊毒?”
良辰立马接过话茬:“我之前进来的时候,看黎开师妹面色潮红,说是中了情蛊之…唔…”还没说完,就被程煜塞抄起桌子边一块点心,塞进良辰嘴里:“就你话多,蹦跶一晚上饿了吧,来,师叔喂!”
“情蛊?”露离稍作迟疑,想想程煜的表现顿时了然,颔首轻笑:“好好好,没事就好。”说着走近榻前,两个手指搭在黎开的腕上,气力稍用,微微点头,回过头来冲黎开提醒道:“此番一劫虽是险势,但于你也并非全无利处,阳气入体,平衡了之前的阴湿之气,又着程煜为你强渡修为,打通了周身大穴,日后气运周天,定可事半功倍。”
黎开听完,起身向露离敬施一躬,也随即转向良辰作礼:“多谢师父,也多亏了师姐舍身拖延,大恩难报,请受黎开一拜。”
良辰大大咧咧上前一步扶起黎开:“你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快省了这些个客套吧,我们所做也皆是举手之劳,倒是小师叔让我刮目相看啊,何时还学会了治病医人的本事。”说罢也不顾突然面染绯色的黎开,继续挑着话头。
“良儿你与那女子交手之时,可识得其使用招式?”露离及时制止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良辰,将话题重新扯开。
良辰陷入了片刻沉思,半晌才抬头道:“徒儿无能,并没能看出是哪一派的招式,别说招式,就连那女子使用的武器,也并不甚清楚,只看到是两枚钢戒中间缕缕黑丝,手快得很。”
话音刚落,就从塌边窗户上翻进一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身白衣胜雪。黎开摸摸扶额黑线,难不成这些轻功卓绝的人,都习惯走窗不走门的吗?
“那兵器名叫戒鸢,主戒由黑金铸成,丝线乃百炼的绕指柔缠绕而成,锋利异常,吹发可过削铁如泥,神兵也,是不常现与江湖之物。”江拾灯解释道,随即颇有意味地看了露离一眼:“此次跟踪,事情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那女子只要你徒儿身上那块木牌的来历,便将收押我妻儿之地和盘托出。”
此话一出,连同良辰在内,大家都有些不解,黎开整理着目前所知的线索,听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到头绪。良辰拿起木牌摊于掌心,目光有些微微失神,秀眉轻拧:“师父说这是当初在狼窝捡到我时身上带着的,真要扯到来历,恐怕那只有狠心抛弃我的双亲知道了。”
露离心里清楚,徒儿虽然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内心对于自己是被遗弃这件事也相当敏感,若当真这牌子是其父母所留,又是极其罕见的物件,也许能找到良辰的生身父母,知晓其身世也说不定。
“不都说你白日鬼极守信用,怎么刚交换完条件,就把主家卖了。”程煜还对之前其对黎开的举动有些介意,嘴上找找痛快。
江拾灯不急不恼,也知道程煜故意拿他开心:“你这算哪一拨的,再说,那女子只管叫我打听木牌之事,又没限制我与谁交洽,若是当事之人知道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说。”良辰的注意力都在手中木牌关联之事和那身份成谜的女子上,似乎是在对众人说,也似乎是对自己说:“看来云间寺,我们势必是要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