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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转过走廊回到竹屋。
开门瞬间,一抹红色飞冲而来,在快挨到复始之时,被萧何一手甩开,撞击到竹屋墙壁之上,摔趴在地。
复始见火狐那样,不由笑了出来。
她算是发现,这火狐自从遇了她,没少受伤害,可还总是喜欢黏着她。
萧何走过去,抱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火狐,走到打开的窗户旁,一甩手,就把火狐给扔了。
“嘭!”
窗户被关上。
复始看的一愣一愣,耳边传来火狐的惨叫。
萧何今日这粗暴的动作,真的是……第一次见。
“夫人,为夫觉得,你反应特别慢。”萧何皱眉,凝着还站在门外的她。
复始立马反应过来,进了屋,关上门。
一瞬间,屋内亮起来,听得萧何道:“夫人,伺候为夫更衣。”
那关门的手似是黏在了门框之上,有种想逃的冲动,只是荒山野岭,她往哪儿走?
转身建议道:“相爷,这山上冷,我觉得,还是和衣而睡比较好。”
“夫人觉得冷,无妨,为夫给你当暖炉。”
这真是……恬不知耻啊!
“佛门净地,相爷应该注意点。”复始提醒。
萧何却是疑惑:“夫人何意?”
复始白他一眼:“字面上的意思。”
“看,为夫就说,夫人心思不单纯。”萧何走到床边,脱了披风扔在床上。
复始望着那碧绿的披风,嚣张霸道地盖了淡蓝色的被褥上,甚为刺眼,咬牙道:“相爷就爱说笑。”
“为夫从不说笑,为夫的话,就如圣旨。”萧何挑唇。
“如此,我还要叩谢膜拜?”
萧何摇头,道:“这倒不需要,夫人只需做好女王攻这身份。”
复始想吐血,她为什么会和他聊攻与受这话题,简直是自作受啊!
“甘拜下风。”复始吐出四个字。
萧何伸开手臂,示意复始过来更衣。
复始缓步走过去,停在他身边,一番打量,久久没有动作。
“夫人看什么?”萧何不禁问道。
“我在看,从哪里下手?”复始视线继续打量。
“下手?”萧何疑惑。
复始点头。
“不是下手,是下口?”
复始点头。
忽的一想不对劲,视线停在那含笑的凤眸,亦是扬起笑容,道:“相爷觉得,这个从哪里扎下去,比较好?”
顺着她的话,萧何视线划向她举起的手指间,银光乍现,是枚银针。
萧何凤眸微眯:“原来夫人喜欢玩刺激的。”
复始唇角一抽!
“我倒是喜欢看小受嗷嗷叫。”
萧何困惑:“小受?”
“就是相爷你这枚至尊受。”
“为夫喜欢夫人这样的爱称!”萧何立马附合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怎么什么到了萧何嘴里,都变了味。
复始收了银针,敛了表情,拾起床上的碧绿披风,挂在一侧衣架子上,又脱了自己披风挂上,这才开始整理床被,然后坐在床边,悠悠道:“相爷,若是您不更衣了,就这么睡吧,晚安。”
脱鞋上床,床边留了一侧位置。
萧何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凝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薄唇散开笑意。
今日她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似乎少了……隔阂。
上.床,和衣而睡。
————
京都内。
百姓惶恐不安,不时有官兵巡街,见着可疑之人,就要查看其身牌,男女皆是一样。
从白日城门口贴了告示之后,城门就被官兵把守,只准进不准出。守卫相当严格,即便是有通行书,也必须有朗凯凯朗大人与李齐峰李参领两人亲笔签字,才可放行。
而此时,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从都城内急速驶向城门口,在挡住的栅栏前停住。
车帘被掀开,一个丫环喊道:“我们是曹府家眷,去菩提寺祈福。”
守门兵将上前,站在栅栏旁,道:“圣上有令,不论身份高低,若要出城,只需拿出有朗大人与李参领签字的通行令,否则,一律不放!”
一听这口气,那丫环落了帘,问道:“夫人,怎么办?”
却见左冷珍似乎并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视线转向左岚倾。
左岚倾叹口气,“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行!”左冷珍冷声拒绝。
丫环正发愁之际。
“何人出城?”是李齐峰李参领。
“参见李参领,朗大人,是曹府家眷出城,说是去菩提寺祈福。”守门兵将答道。
“菩提寺?”一旁坐在马上的朗凯凯轻喃。
李齐峰犀利的眸一眯,亦是咀嚼着这三个字。
那丫环再次掀了车帘,下车行了礼,道:“参见李参领,朗大人,夫人今日受了些刺激,身体不适,已经睡着,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后面,左岚倾亦是下车行礼,道:“望两位大人同意我们出城,表姐一直心神不定,精神有些恍惚,菩提寺香火灵验,表姐也只求一个安心。”
李齐峰勒了马,向旁边的朗凯凯问道:“朗大人觉得如何?”
朗凯凯眼睛凝在左岚倾身上,眸色暗沉,缓缓开口:“都是弱女子,放吧。”
李齐峰道:“放!”
左岚倾不由打了个冷战,望了一眼鬓发全白的朗凯凯,忙上了马车。
李齐峰望着远去的马车,眉头紧皱。
————
翌日。
萧何去拜访如湛大师,复始抱着暖炉站在佛堂前,静望古朴静谧的佛堂上,悬挂的‘菩提寺’三字,如‘香疤’般,深刻菩提木之上,镀了层金,熠熠生辉。
身侧,是巨大的长方形香炉铜鼎,足有半米之高,鼎内,香烟袅袅,
“嗷呜!”
脚边的火狐耷拉着头,甚是没有精神。
蹲下身,一手轻摸着它背上长出的短绒毛,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丑啊?”
“嗷呜。”
火狐拱着她腿,撒娇般轻叫着。
复始哈哈笑了起来。
“表姐,菩提寺的香火最灵验,我们赶了一夜的路,一会儿拜佛时,定要打起精神,可不能这么憔悴,让佛看见了,还以为表姐没有诚心呢?”
复始回头,正好看见走来的左冷珍与左岚倾。
左冷珍脸色苍白,眼底有着很深的黑眼圈,抬头望向自己时,眸底有些疯狂之色。
一手握着暖炉,抱起了火狐,正准备跨步离开,耳边就传来左冷珍刺耳的尖叫:“你怎么在这里?对了,你担心曹玄逸是不是,你还对他有情是不是?!”
“表姐……”左岚倾欲阻止,谁知左冷珍一个大跨步,躲开了她去拉的手。
“你都成这模样了,竟还不知羞耻,去勾搭曹玄逸!”左冷珍边走边大大咧咧道。
步伐快而乱地上了高阶,站在复始面前。
眸中疯狂的映着复始华发枯容,脸上覆了尖酸刻薄之色。
“曹夫人……”
“啊!”
左冷珍一声刺耳地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复始忙一手捂住耳朵。
怀中一沉,跳去挠左冷珍的火狐落回她另一手中。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左冷珍正捂着左脸颊,眸中立现惊恐骇厉,狠狠盯着自己怀中摇着尾巴的火狐。
刚刚左冷珍才挥起右手,怀中的火狐就跳起挠了左冷珍一脸,又重回她怀中,现在正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示威。
“果然都是一样的贱!”左冷珍再次尖叫!
复始轻拍火狐,火狐收了翘高的尾巴。
观察着左冷珍有些疯癫的神色,复始蹙眉,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哈哈,不过是被人上了的破鞋,还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琉璃眸子染上轻蔑,好声提醒:“曹夫人,别把自己当成一只疯狗,乱咬人!”
“你不就是个被人上过的破鞋,在成婚当日白了头,中了诅咒,才成了这副模样,如今爬上了萧何的床,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以为自个真的就是丞相夫人了?哈哈!”
左冷珍神色癫狂:“你如畜生一样被关在铁笼里,那模样,可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倾盆大雨之时,我就隔着那扇破门,看你仰头怒视老天,浇的全身湿透,衣不蔽体!太阳高照时,我就看着你顶着烈日,直至晕倒在铁笼上,头皮磕破流血!冬日大雪,我就看着那厚厚的雪,打磨着你的意志,消散着你的体力,看着你,一天天的从希冀变的愤恨,从愤恨变的绝望!”
“复始,你恨吧,拼命恨吧,曹玄逸与郡主勾搭,设计采花贼夺了你身子,还故作无知地让你安心养胎,最后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左冷珍忽然换了语气,笑问道。
那笑,带着疯狂。
复始呆住,神色紧绷,眸中含了愤怒,狠厉,全身忍不住发抖。
她现在已分不清,谁真谁假。
但是,左冷珍的话,却是真真的戳到了她的心窝,那一夜,那三年……
只要一细想,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手,刚要有动作,怀中的火狐轻叫一声,“嗷呜。”
复始一惊,垂眸,见火狐沁着水汽的黑瞳望着自己,竟一时征愣住。
“嗷呜!”火狐再次轻叫一声。
左冷珍见那火狐吸走了复始的注意力,咬紧了牙关,恨不得撕了这畜生,又开口:“因为何夜,因为何夜爱上了你!哈哈!”
她虽不知道何夜是谁,但她听到曹玄逸与郡主说过此人,约摸着,郡主好像知道此人,却遮遮拦拦,没有太多交谈。反而曹玄逸,却极为反感何夜,也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曹玄逸亲口告诉郡主,何夜爱复始!
哈哈!
复始只觉晴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
“你说谎?!”复始咬紧牙关!
何夜对她,从来都是客气又疏远的,连称呼,都是复姑娘。
左冷珍不理,继续道:“是不是就因为你长了个漂亮的脸蛋,男人都一个个爱你?!”视线盯在复始枯老容颜之上,打量再三,眉头紧皱,忽地摇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轻声呢喃:“可是,你现在都这副模样了,为什么他们都还放不下你,还一个个把你记在心里。”
眼神失了焦距,暮然想起,自己有时也是这样丑陋的模样,不禁抚上自己的脸庞,却被脸上的伤遮的疼痛,倒吸了口凉气。
复始依旧陷入震惊之中,曹玄逸知道何夜,还说爱她?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一定是左冷珍骗自己的。
一定是因为,她自己发现了曹玄逸与霓裳的事情,发泄不得,遇到自己,故意说的,只是为了刺激自己去找曹玄逸与霓裳,为了拆散他们!
“哈哈!我知道的多着呢,比如你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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