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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将官神情微微变。
“原来是他。”项南道。
身边的将官们神情不安:“.....他走了许久,早不在剑南道,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
所以完全疏忽了这个人。
项南不理会也不在意他们的解释,打量向玲:“你是谁?”
向玲高声道:“某,向虬髯。”
身旁的将官呵斥一声,对项南道:“这是向玲,英武军中一小兵。”
项南没有理会将官,看着向玲:“向虬髯,志向不小啊。”
向玲哈哈一笑,拎起花篮,将里面的花洒在尸首上,轻叹一口气:“这世上最好看的花我是没办法与你寻来了,就用这些,聊表心意吧。”
项南问:“你与他什么关系?”
向玲拎着花篮,扭头看项南:“南都督想知道吗?”伸手一指那边的桌子,“这千金要给我。”
项南道:“给他装好。”
身边有将官摆手下令,桌子那边的兵将立刻将金子装好拖到向玲身边。
向玲满意的拎起金袋子,向项南到这边走来:“小项都督,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不知道你身边还有多少他的人.....”
他的视线扫过项南身边,身边的将官们顿时色变“大胆!”“南公子,我们没有!”纷纷喝道。
“这种把戏一次就够了,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有没有同党。”项南冷冷的声音响起,抬手一挥:“杀了他。”
李明楼愕然抬头,看到项南身边的亲卫们举起了弓弩,向玲将装金子的袋子挥动,袋子裂开,一块块金子如雨砸向项南这边......
箭雨与金光相撞,绚丽刺目....
李明楼一声喊扑来护住向玲,金光瞬时将她刺穿被砸碎......
在身影要消散的一刻,金光中陡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抓起。
身边的人和物瞬时变的恍惚,李明楼看着视线里向玲落地,身上插满了箭簇......
“不!”
她放声大哭。
一只手在眼前一挥,金光,刀剑,血,人,鲜花,都不见了,入目夜色浓黑,四周星光炙白。
木和尚站在她面前,手还放在她的额头上。
“李明楼,醒来。”他道。
李明楼大口大口喘气,抬头看着他的脸。
“李明楼,你看到了。”木和尚道,“你的仇人也死去了吧?”
李明楼伸手按住心口神情恍惚点点头。
“所以,你当放下心结。”木和尚手轻轻的下滑,擦去她脸上的泪,“天道有序,善恶有报,你的怨愤可消也。”
可消吗?李明楼慢慢的摇头:“不可!”
木和尚皱眉:“李明楼,你还不顿悟?”
李明楼抬起头看着他,流着泪笑了:“项云死了又怎么样?我们都死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声嘶力竭大喊。
“我们都死了!我们凭什么死了!就算项云死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都死了!”
木和尚喝道:“李明楼!休要执迷不悟!”
李明楼道:“我没有执迷,我只是不悟,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死?我既然活了,我这次就不要我们死!”
木和尚神情沉沉:“李明楼,此事起与李氏终与李氏乃命定,你一念动,无数人将改变命运,生灵涂炭。”
“我不管!”李明楼跳起来,“凭什么要我们起与李氏终与李氏!我偏不!我不......”
她的话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
在她身边的木和尚瞬时退到对面的屋顶上,原本被挡住的星光暴涨将她笼罩吞没,腾起火焰。
李明楼大叫跌倒地上,耳边是隆隆的雷声。
“孽障!冥顽不灵!如此,就魂飞魄散吧。”
雷一声声,火焰腾高,李明楼蜷缩在火中哀嚎,她什么也听不到了,身处炼狱,但透过炼狱又看到四周的安宁。
夜色浓浓,元吉还在她身前站着,远处武鸦儿扶着武妇人,金桔向她挥手,举着一盏灯。
她似乎也能看到自己,自己倚栏而坐,含笑看着她们。
她就要魂飞魄散,然后含笑而终了。
没有跟武鸦儿说一句话。
他会不会被吓到?
不过也好,有他在这里,京城应该不会乱,元吉等人也会被他照看好.....
她看着武鸦儿,忽的武鸦儿也看向她,他对她笑了笑。
李明楼的眼泪流下来,但是,她死了,武鸦儿也就要死了.....
武鸦儿收了笑,然后向她走来,走的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像一阵风携裹着夜色扑来......
......
.......
“你说什么?”元吉拦住武鸦儿,戒备又震惊,“夫人不是好好的坐着?”
武鸦儿按住他的肩头,一双眼只看着含笑坐着的女子:“她在哭!”
他想喊她,但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只能喊:“你为什么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姐在哭?元吉看李明楼,姜名方二也都冒出来。
昏昏暗暗中的女子含笑.....
但的确不对!
“小姐!”姜名大喊。
含笑而坐的女子依旧含笑,一动不动。
元吉方二姜名浑身发毛!怎么回事?
武鸦儿看着李明楼:“她被困住了!”
困住了?怎么困住了?是梦魇?是什么啊?元吉握住李明楼的肩头摇晃,姜名要喊太医,方二解下自己的衣裳就往李明楼身上罩.....
武鸦儿没有上前,而是看向四周,他的身子绷紧,一寸寸又快速的扫视着。
下一刻,他视线钉在一个方向。
他提气转身,一脚踏上护栏。
他摘下悬挂的灯笼扯开。
一把竹条如箭射向对面的屋顶......
他喝道:“何人在此!”
碎竹条在夜色里发出金戈碰撞的响声。
元吉姜名看到对面屋顶空空的夜色里冒出一团火光!
......
......
噗的一声,如山高大的木和尚吐出一口血,他低下头按住胸口,一根扁扁薄薄的竹条刺在其上,胸口没有血涌出来,而是慢慢的变得透明。
他看了眼脚踏护栏手中握着半边灯笼的武鸦儿。
“阿弥陀佛。”他闭了闭眼,“鬼气堪破。”
人变得透明,消失不见了。
......
......
端坐含笑的李明楼吐出一口血,向前栽去,武鸦儿已经从栏杆上跳下,回身将她接住。
李明楼在他怀里碎掉了笑容,发出一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