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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薄栖慢慢拨开了剑,对方果然还是跟踪而来,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不过夏薄栖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异样的响动,确切的说,他只是靠感觉。
交过一次手,而且差点死在对方手上,无论是谁,都会终身谨记对方的气息,未近身而不寒而栗,现在夏薄栖就是这种感觉,然而他脑中迅速琢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玉鸣哪里去了,她会不会碰上这个可怕的杀手,会不会已经遭遇到不测,还是能够机警点,就近找个地方躲起来?
大敌当前,夏薄栖摸到一枚铜板,摸黑朝高士煦的腿部击去,高士煦陡然惊醒,倏地挺直了身体,“嘘!”黑暗中是夏薄栖发出的嘘声。
高士煦到底没白白在南荒磨练五年,临机应变的沉着还是有的,他马上明白过来危险临近了。
慢慢的靠近夏薄栖,高士煦附耳问道,“怎么了?”
夏薄栖摇头,示意他先别出声,而是用手在脖子部位抹了一下,高士煦顿时清楚刺客跟随而来。
他很想问夏薄栖该怎么办,他能帮上什么,甚至他也想寻些可以抵挡之物,然而屋内除了木桌和木凳,似乎就没有别的可用之物了。
忽然他想到那一小罐油,还有火摺,跟着就摸黑爬过去找到了所需之物,当然连木凳也顺便提上,可他摸索着喊醒郎宣后,却发现玉鸣不见了,高士煦心中大惊。
郎宣懵懂,刚要嘀咕,却被高士煦捂住了嘴,高士煦对着他,同样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并示意郎宣躲进木桌底下去,郎宣战战兢兢,也不敢问,就连滚带爬的钻了下去。
这边夏薄栖嫌他们动静大了些,越发警觉,待到高士煦过来,在他面前举了举油罐,夏薄栖才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高士煦又拉他,指向玉鸣原本应该在,此刻却空荡的位置,夏薄栖无法回答,只得轻轻拍了拍高士煦的手背,示意高士煦暂且安心。
别说高士煦,他不也心乱如麻吗?但临战在即,想的越多只能自乱其阵,反正都毫无办法,不如摒弃杂念,全身应对。
高士煦却不晓得夏薄栖的焦闷,还只当是夏薄栖知道玉鸣的去处,也意味玉鸣是安全的,故而倒放大了胆儿,准备殊死一搏,鱼死网破。
可过了许久,外面并不见动静,对方犹如猫捉老鼠般,屏息静气等待一击而中的时机,非没有取胜的把握,而是对黑屋子里的情形不甚了了,除了担心屋中有什么陷阱机关外,还担心让猎物再次跑掉,对刺客来说,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第二次的。
玉鸣心中颇感绝望,她很想大声预警,然而茅屋就近在咫尺,她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夏薄栖应该还是惊醒的吧,但他能察觉敌人的设伏么,皇上和郎宣肯定是熟睡着,即便他们清醒,又能有什么法子防御?
对方是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呢,玉鸣琢磨了半天,终于醒悟是足迹,在杂草和灌木丛生的林子里行走,如果一个人或许还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但一群人无可避免的,势必留痕过多,何况他们抬着夏薄栖,压折与踩断的草木,简直就是给敌人在引路。
后悔已经晚了,他们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也所以没有准备应变脱逃之策,难道他们几人,合该就得坐以待毙,命丧于此?
夏薄栖正在全神贯注的时候,忽然有影子从林中一晃而过,甚至连高士煦都看见了,夏薄栖明白,对方可能是在试探,看看屋内人会有何反应,这也说明,对方对屋内的情况并不十分有把握。
“把门关死!”夏薄栖悄悄叮嘱高士煦道,“我们给他一个攻击方位!”
“这是为何?”高士煦不解其意。
“他会认定我们守住了门口,而一个杀手最习惯的思维方式就是本能的选择出其不意,偷袭得手,很少喜欢硬碰硬,除非迫不得已”,夏薄栖在黑暗中笑了笑,“那么就只剩一个地方最适合了。”
高士煦顺着夏薄栖的目光,望向头顶上并不结实的棚顶,不无疑虑的耳语道,“就算他从屋顶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办才能瓮中捉鳖呢?”
“谁喊你瓮中捉鳖了?呆瓜,我们现在才是瓮中鳖呢,但他攻击一路,你不就有机会从门口逃走了么?记住要快,我可撑不了多久!”夏薄栖对高士煦灿然一笑,即使在黑暗中,高士煦也能感觉得到夏薄栖从未笑得如此温暖过,可这最温暖的笑,却如针刺般钻心的疼。
夏薄栖明明是在和自己诀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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