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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应对各方应酬,时不时咳嗽几声佯装落水后身子不适。
当然,落水是假,咳嗽是真。
吃了几盏酒后,她借口身子乏累,退席歇息去了。
送她的便是裴府的掌事李嬷嬷。
穿过长桥过了庑廊,迈入客房的月洞门之时,林襄转身对李嬷嬷道:“嬷嬷,今日贵客甚多,你且忙去吧,不必招呼我,我自己去客房小憩一会,叮嘱丫鬟们莫要扰我,我睡觉被吵醒可是会发脾气的。”
李嬷嬷一脸褶子,笑起来和一朵干瘪的菊花似的:“好的,那老奴便不叨扰姑娘了,姑娘有事随时唤老奴便可。”
李嬷嬷将一干丫鬟屏退后折身回席间侍奉去了。
林襄看着她的背影玩味地笑了笑。
上一世,临死前,李嬷嬷是她见到的最后一个裴府之人。
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李嬷嬷离去后,林襄换了身丫鬟服饰,立于月洞门之处没动弹,似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后,隐约传来一阵凄厉尖叫,林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露出两个若有若无的酒窝。
春桃跑得气喘吁吁,跑回来汇报情况:“姑娘,那李嬷嬷落水了,正滋哇乱叫,小虎哥偷偷往那池塘中放了水蛇,李嬷嬷吓得魂飞魄散,众人正忙着抓蛇呢。”
林襄满意地一点头,背着手出了客房别院的月洞门,溜溜哒哒往另一侧走去。
春桃在后面跟着,小声问道:“姑娘,你为何要戏耍那李嬷嬷呀?”
林襄随口道:“我讨厌一脸褶子的人。”
春桃牙疼地眨眨眼,这算理由吗?
“我瞧着她对姑娘你很是敬重呢。”春桃又道。
“……敬重?”林襄挑了挑长眉,意有所指道,“有一种人啊,笑里藏刀,势利得很,你风光之时她使劲巴结谄媚,你落难之时,甭管曾经受没受过恩惠,她都恨不能踩你几脚。”
春桃不知道听懂没,她也不知道这个满脸褶子的李嬷嬷何时得罪过自家姑娘,只是懵懂地点点头。
反正姑娘讨厌谁,她便讨厌谁。
听闻塘中有人落了水,大家伙都纷纷跑去看热闹、救人、抓蛇。
前方再过一个院子便是裴远的书院,今日裴府事多,调去正园中伺候的伺候,于后厨中帮忙的帮忙,留在各院的人手不多。
林襄瞧着裴远书院的侍者也好奇地跑去塘中看热闹,于是身形一闪进了院中。
她让春桃放哨,自己悄然潜入室。
陈芷瑶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帖,前世,林襄在裴远书房见过不少他收藏的字贴,其中便有陈芷瑶的真迹。
当时她还以为裴远只是单纯欣赏才女的才华,哪知人家欣赏的是人。
林襄想着她与裴远这门婚事,是必定要退,但是不能师出无名落人口实,她要让裴府哑巴吃黄连,不敢有任何置喙地将这门婚约给退了。
而裴远暗恋陈芷瑶多年,不可能没留下证据。
裴远与他那风流爹一样,喜爱吟诗作词附庸风雅,端着一张文人假正经的面孔,干着骚客的行径。
林襄一边细细琢磨着,一边在书房里翻了翻,蓦地想起裴远似乎有个珍藏着当宝贝的锦盒,至于里面放着些什么,她并不知情。
前世,自己只是个整日只顾吃喝玩乐又心无成算的小蠢货,哪有心眼去琢磨这些。
翻找了片刻之后,林襄直起身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于墙角处一幅不打眼的字画上。
那幅字画少了几分遒劲之力,多了几分俊秀之气,瞧着笔迹略显稚嫩,落笔之处沾了一点墨迹,这样一张略带瑕疵的字画用的却是上好的装裱。
这幅字画并没有落款,林襄却猜出了几分——大约这是陈芷瑶年少时期的习练之品。
她盯着那幅字画不由愣了愣神。
……吃飞醋?
谈不上,只是恍然觉得有些可笑。
前世的自己还真是蠢呐,每日傻乐呵,连枕边人有异心都不知情。
林襄自嘲般摇摇头,随后掀起字画在其后的墙面上敲了敲,声音空洞,果然是一处暗格,打开暗格,只见其中确实藏着一个锦盒。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将那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叠有一帕方巾,还有一打书信。
“啧,林姑娘,做什么呢?”忽地房门处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林襄一惊,手中锦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