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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做菜时,小葛好些菜都爱加一些,结果是颜色也好看,味道也跟红的辣椒又不一样,今年便泡得更多了,太太也觉得好,我就真正安心了。”
季善又喝了两口汤,才赞道:“小葛可真是青出于蓝,当然,更离不开您老的调教和勇于尝试创新。等我待会儿回去时,也带一些这个泡椒回去,明儿好做了给相公也尝尝。”
叶大掌柜笑道:“沈相公上次在店里宴客时,已经尝过这个泡椒做的蒸鱼头了,不止他,同行的几位大人都夸呢。对了太太,算着时间,沈相公已经去御史台当值了吧?”
季善点头,“昨儿已经去了,说是一切都还算顺利,今晚上峰同僚还要为他接风,不过既要宴请上峰,倒是不好来咱们店里,怎么也得去春熙楼东来顺一个档次的酒楼才是,只能便宜他们赚我们的银子了。”
说得叶大掌柜笑起来,“太太总不能赚尽京城所有食客的银子,总也得让别人赚点儿才是。”
老少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说起她今日的真正来意来,“……想请您老帮着再挑两个得用的小厮,最好能跟当初焕生一样,能识文断字,才好日后跟相公出门。至于焕生,我想给他一家都脱了籍,让他做家里的大总管,等再过上几年,便给他们置一份产业,让他的儿孙往后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您觉着怎么样?”
叶大掌柜对焕生向来颇关心,闻言笑道:“沈相公和太太如此仁义,我当然只有赞同的,也是焕生和青梅有福气,我还记得当初……谁能想到他们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呢?他们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遇上沈相公和太太这么好的主家。”
季善摆手笑道:“他们上辈子若真烧了高香,这辈子也就不会沦为奴婢了。他们有今日,也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您不知道,焕生在博罗时,可是为相公立了好几次大功的,平日里也是勤恳尽责,任劳任怨,叫相公和我怎能不动容?只是脱籍落户的事,我实在不懂,相公如今也忙,浚生又不在,我少不得只能连同再挑两个人之事,一并托付给您老了,等忙完了这阵儿,再让相公跟您喝酒啊。”
叶大掌柜忙笑道:“太太这话就见外了,您和沈相公都是信任我,看得起我,才会让我帮忙的,我高兴且来不及呢。太太只管等着便是,我会尽快把事情给您办好的。”
季善歉然道:“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问题,我是想着平日里店里已经够您忙了,谁知道这些琐事也还要您操心,我都快没脸见您了。可当初焕生的确是您老挑中,又建议我留下的,这么些年下来,也证明您的眼光是多么的独到,我和相公铁定合起来都及不上您,也只能厚颜继续麻烦您了。”
说得叶大掌柜满脸都是笑,“我就当太太这话儿是夸我了啊,您别说,这识文断字的人夸人就是不一样哈,比旁人夸得都好,都让我心里熨帖呢,太太要不再夸几句?”
季善忍俊不禁,“您老几时也变得这般促狭了?您让我夸,我还偏不夸了呢……”
一直在店里待到用过午饭,季善才带着杨柳离开,去了罗晨曦家。
罗晨曦瞧着倒是精神气色都还不错,见了季善便笑道:“善善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我正要睡午觉呢,你要么早些过来用午膳,要不就睡了午觉再过来啊,弄得我现在也睡不成午觉了。”
季善闻言,立马作势要走,“我在飘香店里吃的午饭,难不成吃完了还要再回家去折腾一圈再过来,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行吧,你既要睡午觉,那我就等你睡醒了再来吧。”
自然是让罗晨曦给摁了回去,笑嗔道:“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岂能真让你等我睡醒了再来,不怕师兄回头找我算账啊?”
“那也得你师兄敢啊,他一个文弱书生,可不是妹夫的对手。”
“不是对手相公也不敢啊,那可是他大舅子,都知道舅子打妹夫,打了也白打,所以我从来不敢惹善善你呢,毕竟你可是有大靠山的人。”
“切,平日里也没见你少惹我啊……行了,别贫了,六六和七七呢?都睡了?那七七还咳嗽吗?”
姑嫂两个插科打诨间,红绫上了茶来,罗晨曦端起喝了一口,才笑着继续道:“昨晚一声都没咳,今儿起来精神也跟素日一样好,可见已是无碍了,善善你就放心吧。”
季善点头,“那就好,孩子还小,虽有奶娘丫头们,到底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妹夫公务又繁忙,也只能你当娘的多费心了。”
又笑道:“我本来是小的也担心,大的也担心的,没想到过来一看,小的也没事儿了,大的也好好儿的,可见真如六六所说,咳……”把声音压低得仅够自己和罗晨曦听得见,“妹夫的亲亲还真管用哈,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呢!”
说得罗晨曦刷地红了脸,咬牙低道:“过不去了是不是?都怪六六那个小坏蛋口无遮拦,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反正善善你向来最疼他的,你往后要是再敢笑话儿我,我就收拾他,你笑话儿我一次,我就收拾他一次,就不信你不心痛!”
季善哼笑,“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心痛了,我只是舅母,干嘛要心痛?就看我们谁先忍不住吧。”
“好啊,走着瞧吧!”
姑嫂两个都故作凶狠的瞪了对方片刻,随即齐齐“噗”的一声笑起来,季善一边笑一边还道:“六六方才一定睡着了也耳根发烫,在梦里都在想,我是谁,我做错了什么,关我什么事儿,这真是亲娘、亲舅母么?”
引得罗晨曦越发笑个不住,半晌才止住了,问季善,“师兄的上峰同僚既要为他接风,他今儿岂不是不回家吃晚饭了?那正好,善善你就留在我们这儿吃吧,相公今晚当值,也不回来,我们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喝醉了就直接睡下便是。”
季善道:“我倒是想呢,可今儿才你师兄当值的第二日,我终究不放心,也担心他晚上喝多了没人照顾,还是以后再说吧。听说御史台的人个个儿都有一副好口才好文采,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势如破竹,常人都是不说还手之力了,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自然劝起酒来也是一样,我还真怕你师兄在人家手里连三个回合都走不了。”
罗晨曦咝声道:“不至于吧,是喝酒又不是掐架,大家也都是斯文人,肯定是点到为止。不过善善你是不是对师兄有什么误解呢,在旁人看来,只怕师兄也从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吧?”
这下轮到季善笑个不住了,“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晨曦你到底是在夸你师兄,还是在骂他啊?管他是夸还是骂,我反正当是夸了啊。”
罗晨曦笑道:“当然是夸了,我骂自己的师兄做什么?只要师兄能在御史台站稳脚跟,稳打稳扎,我也就安心了。如今我唯一担心的,也就是爹的身体了,不过善善你之前说的也对,爹跟前儿那么多人服侍,如今我们离得是不近,但也不算远,真有个什么事儿,还是能尽快赶去的,总不能就因为担心,便不过自己的日子了吧?相公这几日也劝解了我很多,我心里总算平和了。”
“这就对了嘛,不管怎么说,日子都得过下去,你也不止是恩师的女儿,还是妹夫的妻子、六六七七的母亲、赵家的媳妇,那该你尽的责任,你肯定都要尽到才是。况骨肉分离之苦是苦,但跟真正的苦难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我们都得知足常乐才是,我和你师兄之前在博罗时……”
姑嫂两个低声说了半日的体己话儿,直至六六七七睡了午觉起来,瞧得季善来了,小哥儿俩又抱着季善亲热了一回,到得傍晚,季善又留下用了晚膳,才坐车回了自家去。
沈恒却还没回来,季善也不急,让人备好了热水和醒酒汤等着他,怕他在席间只顾着喝酒了,没吃多少东西,又让厨房熬了小米粥。
如此等到沈恒终于让焕生扶着回了家,季善瞧他虽有了几分醉意,一问之下,席间倒与上峰同僚们都相谈甚欢,问了焕生,也无人特意灌他酒、针对他之类,列席的大人们总体都还算好相处,方松了一口气。
之后一段时间,沈恒日日都是按时上值,正常回家,与上峰同僚也都相处得融洽,渐渐上峰同僚们家里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也开始给沈家发帖子。
沈恒算是初步在御史台站稳了脚跟,时令也进入了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