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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心胸还宽广,我能娶到你,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让我一定要好好待你呢!”
三叔公身为族长,当然比谁都盼着全族的人日子能在他当族长时,越来越好,那他这个族长的声望当然才能更高,与其他村其他族的族长碰面时,也才能更有面子,更有底气。
那如今季善和沈恒既送了好的路子上门,一心要带全族的人都多赚钱,把日子越过越好,他当然也要支持他们才是。
由此也足见沈恒是个不忘本的,换了别人,自家日子好过、做到面子情儿指不定就够了,才不管本家族人们日子好不好过呢,说到底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他帮是情分,不帮是应当。
可沈恒却一得了路子,便想着全族的人,那将来纵然他当了再大的官,也肯定不会忘了自己是沈氏一族的人,忘了沈氏全族的,岂能寒了他的心,非得把这事儿给弄起来才是了,尤其本来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只沈恒怎么可能把季善的功劳都算到自己头上,哪怕他们夫妻一体,他也不能贪了善善的功劳,劳心劳力的可一直都是她,她愿意爱屋及乌,他就更该尊重她、肯定她,让更多人都知道她的好了!
所以当着三叔公的面儿,沈恒丝毫没居功,只说都是季善想出来的,搭桥牵线的也都是季善,引得三叔公把季善也狠狠夸赞了一通,才觉得心满意足了。
季善已满脸都是笑,道:“什么女诸葛,你心里的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出来?那三叔公打算什么时候跟族人们说呢,就明儿在祠堂祭祖时吗?”
沈恒“嗯”了一声,“之前喝得高兴时,三叔公还让人去把族里其他几位长辈也请了来,几位长辈也都觉得这事儿不错,都赞成明儿祭祖时说。”
“那就好。”季善笑着点点头,“早些把事情定下来,也算了一桩事。我下午跟娘把我带回来的辣椒种子都封存好,装在篮子里,吊在了爹娘屋里,肯定就不会受潮发霉了,等回头到了播种的时节,再让娘给大家伙儿都发下去就是了。”
沈恒缓缓道:“明年是第一年种,希望能顺利些吧,万事开头难,只要过了第一年,以后肯定就好了。”
“是啊,第一年大家都有了经验,以后便都好了。”季善赞同,“时辰不早了,你要不先梳洗了,我们有话躺着说也是一样?之前觉着府城冷,谁知道回了家,一样也冷,我真是太讨厌冬天了!”
沈恒就笑起来,“是不是我没来,你半天都没煨暖和呢?那我马上打水去,洗漱了好来给你暖着啊。”
季善见他说着说着,就笑得一脸的荡漾,白了他一眼:“我有汤婆子,不消你给我暖。”
“那可不行,不但爹娘,连三叔公和族中的长辈们都让我一定要好好待你,不然饶不了我呢,我当然得给你暖得舒舒服服的才是。等我回来啊,很快的——”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了门后。
余下季善又是一个白眼,忍不住笑起来。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儿,一年里最重要的除夕夜了。
沈恒用过早饭后,便叫沈树帮自己抬了桌子,到院子里提笔运气,开始写起自家和全族乃至全村儿所有人家的春联来。
新出炉的案首老爷亲笔写的春联,谁不想要呢?能沾到案首老爷一丝一毫的福气,那也是好事儿啊,回头也能给亲朋们吹吹牛,‘我们家今年的春联可是案首老爷给写的’,多么体面啊!
那给这家写了,不给那家写,说得过去吗?
光给本家族人们写了,村儿里其他几家外姓人好歹也是一个村儿的,跟沈九林路氏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赔着笑脸求到面前了,若是不答应,又说得过去吗?
本来大过年的,只是想要求副春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
沈恒在问过沈九林的意见后,索性直接让全村儿的人都把自家要写春联的红纸买好裁好,一并送到了家里来,虽少不得要写上一两个、两三个时辰,就当是练字了。
于是一上午沈恒都在不停的写春联,家里也一直都是门庭若市,所有人都是高高兴兴的来,再高高兴兴的回去,留下一堆的瓜菜鸡蛋腊肉糍粑什么的。
季善则一上午都随着路氏和姚氏宋氏温氏在大厨房里,为晚间的年夜饭做准备。
她的火锅底料今晚可是要派大用场的,管保做出来后,不说香得全村儿都闻见,全村儿都流口水,至少将自家人都给迷住,却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清溪地方小,买不到牛肉、牛百叶之类,毕竟谁家的牛都是命根子,除非老得动不了了,或是摔了、病了,没有治好的希望了,才会杀了卖肉,岂是任何时候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不然就得叫了车现去天泉买,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不说,还把牛肉的价格生生给翻了几番,沈家又不是什么豪门巨富,哪能这般奢侈,这般抛费,别说沈九林路氏知道了要心痛银子,便是季善自己,也要心痛了。
是以也不想什么牛肉卷毛肚的了,横竖其他能烫的菜还多的是,什么鸡胗鸭胗腰片鸭舌鱼丸之类的,不好吃呢?自家做的嫩嫩的豆腐,还有其他各色素菜又不好吃吗?
路氏与其他三个儿媳也都准备了各自的拿手菜,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呢,且今年这个年,与沈家往年的年都不一样,指不定就是沈家真正兴旺的开端,当然要比以往都热闹才是。
大家忙活儿到午时,沈恒总算把给全村儿各家的春联都写好,开始写自家的了。
一直在一旁给他帮忙打下手的沈树便叫了沈石沈河也到院子里帮忙,沈恒写好一张,他就立马拿走,到一旁指挥沈石和沈河给贴到墙上,“高了……这又低了……还有点儿歪,上边儿往左一点……对对对,就这样刚刚好……”
等春联都贴完后,兄弟四人又一起上手,把沈九林一早就去镇上买回来的大红灯笼都给挂到了屋檐下,再加上阶檐上摆的一堆烟花爆竹,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声,过年的气氛简直扑面而来。
眼见祭祖的时间快到了,沈九林便招呼起儿子孙子们来,“都先别忙了,该去祠堂了,把咱们给祖先的祭品都给带上,一样也别忘了,快些,可不能迟了……”
祖孙三代很快出了门,家里也霎时安静了不少。
路氏见大丫二丫带了三丫在外面不好玩儿了,便把孙女儿们也都叫进了厨房来暖和着,“大丫二丫,你们两个看着妹妹些,别让她被烫着了啊……”
然后又跟着姚氏宋氏温氏忙起自己的来,半点没觉得女人不能去祭祖有什么大不了,反而觉得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看得季善心里直叹,她倒不是想去祭祖,烟熏火燎,寒风凛冽的,她傻了才会想去受那个罪。
可所有人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将女人们都排除在外,连女人们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说到底还是女人的地位太低啊,——算了,她好歹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男女的地位能相对平等,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且沈恒对她也已够尊重够爱护了,还是别想太多的好。
男人们这一去,便足足大半个时辰还没回来,路氏与季善是知道今儿大家要在祠堂议事的还罢了,其他人却不知道。
姚氏因先急起来,“往年祭祖最多半个时辰,便回来了,今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呢,再不回来菜都要凉了,娘,要不叫大丫二丫远远的瞧瞧去?”
温氏也道:“莫不是有什么事儿临时耽搁了?要不再等等吧,若还不回来,再去瞧也不迟。”
路氏却是笑道:“别急,可能是三叔公和族里的长辈们有话儿说呢,到底今年不但咱们家,整个族里都发生了不少的大事,三叔公和长辈们心里高兴,想要多说几句也是有的。”
姚氏温氏闻言,这才也笑了,“倒也是,今年光四弟中案首,便是咱们族里头一件大喜事,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也不怪三叔公和长辈们高兴,想要多与祖宗们说说,这样的大喜事,本来也该让祖宗们都跟着高兴高兴。”
季善则笑着问起大丫二丫来,“饿没饿,要不要先吃点儿什么东西垫垫?三嫂,你先给三丫儿吃点儿东西吧,我看她怕是困了,吃了东西也好让她睡会儿,今晚上都要守岁,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睡呢。”
温氏见让大丫抱着的三丫的确在揉眼睛了,便去弄了蛋羹来,接过女儿喂起来,一面继续与大家说话儿,“之前三叔公不是说过今年过年时,要大家凑了钱,请戏班子来热闹几日么,怎么都到今儿了,还没动静呢?”
姚氏道:“我倒是听说三叔公打发人去问过戏班子的,只是说大过年的,戏班子的人也要过年,除非出比平时高一倍的钱,戏班子的人才肯来,三叔公问了族里一些人家,都有些不愿意多出钱,当然只能作罢了。”
路氏笑道:“三叔婆也问过我,我想着大过年的,家家都要忙着不是走亲戚,就是招待亲戚,哪有那个时间去看戏?就说不请戏班子也行,横竖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温氏忙笑道:“可不是么,等四弟中了举人老爷时,还怕没有机会呢?”
大家说笑了一会儿,总算听得外面传来了沈松兄弟几个的声音:“奶奶,我们回来了——”、“娘,肚子好饿啊……”
路氏便忙带着儿媳们端菜的端菜,盛汤的盛汤,各自忙活起来,“动作都快一点儿,大家都饿了……老四,你快倒了热水大家洗手……老三,你端两个炭盆一张桌子下放一个,你们肯定都冻坏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姚氏宋氏便忙着收拾起杯盘碗碟来,温氏也挽了袖子,笑道:“昨儿和早上都是大嫂二嫂洗的碗,今儿中午就我来洗吧,大家可不许再跟我争了。”
沈九林却道:“都先坐下,我有话说,等我话说完了,再收拾也不迟。”
公公发话,妯娌几个自然不敢不听,忙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回了各自的位子去。
沈九林这才把季善提出的种辣椒的想法,大略说了一遍,“老四和老四媳妇一心造福本家亲族们,自然更不能少了自家的骨肉至亲。所以才回来的路上,我已与老大兄弟几个商量过了,你们每家种三亩辣椒,村里其他人家愿意种的,第一年都种两亩,加上你们各家免税的那几亩地和免的两个徭役,每家每年下来,怎么也能多十几两银子的收益了,老四两口子做弟弟弟媳的,算对得起你们这些哥哥嫂子了吧?”
何止对得起,搁谁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儿啊!
沈石沈河沈树早已知道这事儿的,已经在祠堂和回来的路上时高兴过了,这会儿倒还能保持相对的平静。
姚氏宋氏温氏却是大喜过望,尤其宋氏,本来自家如今日子就最难过,还欠了那么多外债,光靠每年地里的收入和沈河农闲时去镇上打零工的收入,怕是光还清债务,都得两三年,毕竟平日里一家人还要开销,攒钱本来就难。
可若那个辣椒真能种成,真能像四弟妹说的一样,一亩地怎么也能收入三四两银子,还只用三个月的时间,那他们指不定明年就能还清外债,后年日子就能好过了,——她都想给四弟妹好好磕几个头,来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也想给公婆再好生磕几个头,以谢他们的厚道和大度,让她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不说,前路还充满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