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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典雅的别墅隐于苍翠葱郁的树木之间,红褐色的门扉紧闭着,唯有窗子半开。
尖利的女声从拱窗传出来,惊飞一群鸟,“肖酒酒!快点来扫地!”
方才说话的中年女人正斜倚在橘红色真皮沙发上,穿着暗紫色的丝绸睡衣,胸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和一片白花花的肌肤。
她手里拿着指甲钳,一本正经修剪指甲,却坏心眼的把剪下来的全扔到刚打扫好的地面,阴阴旁边就是垃圾桶。
女人呵呵一笑,“呀!又脏了!酒酒,你在扫一遍,然后再拿拖把拖一遍!”
肖酒酒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拖把,从楼上下来。头发很随意的扎成马尾,无力的耷拉着,额头和鼻尖沁出汗水,她始终低头。
“舅妈,后天就要报名了,我作业还没做……”
还没等酒酒说完,女人已经把手里的指甲钳往地板上一砸,指着酒酒厉声呵斥,“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上学?我们家供你吃饭供你睡觉供你上贵族学校,我让你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怎么了!作业有什么好做的?你成绩连我们家可心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做了也读不出来!还不如做个清洁工!”
这就是她的舅妈,秦凤。
贵族学校是酒酒十岁那年说想要去的地方,爸爸妈妈早就为她交好了高中三年的学费,根本没有花舅舅家一分钱。
他们总擅长把自己没做的事情,说成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连买这栋诺大的别墅的钱,也说是拿自己的血汗换来的。
什么时候酒酒爸爸妈妈留给酒酒的遗产,也成了他们的血汗。
经过在舅舅家摸爬滚打那么多年,酒酒已经习惯秦凤对自己的指责与谩骂,就这样站着让她打、让她骂,打够了,骂够了,就好了。
秦凤骂够了,伸手拽住她肩膀处的衣物,这件白短袖,她已经穿过了两个夏天,被秦凤这么一拉扯,有线头崩断的声音。
秦凤把她拉到沙发前,“你给我打扫干净!不然不准吃饭!”
“哦……”
酒酒拿了一块抹布蹲下来,居高面下看,她有着恰到好处的两片眉,浓密卷翘的睫毛,挺立的鼻梁,粉嫩紧抿的唇瓣,脸颊上有几抹灰,没有什么表情,却有遗世独立的寡淡,柳抚碧水的轻柔,不热烈,但透澈。
秦凤刚放过她,后脚肖可心已经不怀好意的下楼了。
“又在干活啊!”今天的肖可心从头到尾都是粉红色,她抱着双臂,看着蹲在地上像个佣人一样的肖酒酒,心情愉悦。
“真是要辛苦你了。”肖可心拨弄这自己的波浪卷,“今天爸爸妈妈可是要带我去买新衣服呢!”
若是以前,肖酒酒听到这样类似的话,还会顿一顿,但现在,这些话已经并不能刺激到她。
如果每天被拳打脚踢被冷嘲热讽,终有一天会习惯的。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不恼不怒,不哭不笑,每天承受这家人的伤害,像完成任务。
肖可心不会善罢甘休,她继续说:“羡慕吗?你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了呢!”
肖酒酒这才停下来,站起来,与肖可心对视一秒左右,然后拿着抹布换一个地方蹲下来继续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