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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再理会她的态度,只是商量着各自的分工,以确保既能把事情办了,又不至于再授人口舌。
沈蕴秋一个人退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她突然有种无力感。自从来到竞豪,她每天所面对的一个个问题都是新的,有大有小,给她的感觉就是,除了钱,其他都或多或少地透着这样那样的不可言说、只可意会。
一份规划报批,被打了回关,余飞硬是用一趟春节海南游,搞定了。因为建筑不是她的专业,她不知道,原先退回来的理由到底正不正确?如果是正确的,后来就不应该改都不改通过了。如果是不正确的,为什么需要大费周章出游一趟来把这事办掉?沈蕴秋觉得,这些事情都让她很不舒服,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国人历来重视礼节交往,谁也不能说,商人和官员就不能做朋友了,可事实上,沈蕴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事就是虚伪。
已过立春的天气,却迟迟不见天气转暖,沈蕴秋此刻的心也像这天气,怎么都难见温暖。余竞冬进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并没有看见坐在黑暗中的她,打算关门离开,却听到她轻声地问:“你们商量完了?”
余竞冬立刻开了灯,沈蕴秋窝在沙发里,正看着他。于是,他回道:“讨论完了。打算去吃饭,来看看你走了没有。”
“哦。”沈蕴秋没有再问下去。
“你没吃吧?一起去吧。”余竞冬过来帮她拿起搁在椅子上的风衣,想等她起来给她披上。
“你们去吧,我没胃口。”她想说,不想和杨隐一起吃饭,话没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余竞冬在她边上坐下来,问:“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你去吧,别管我了。”沈蕴秋说着就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余竞冬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说:“如果是因为杨隐,你不想去,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如果是为刚才我没支持你的想法,我希望你看问题能成熟点,不要任性。”
沈蕴秋忽地睁开眼,看着他问:“你觉得我的想法是任性?”
余竞冬叹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有时必要的妥协还是要的。昨天一早,齐市长就打电话给我,大光其火,要我尽快消除影响。你知道这两块地的拆迁,在竞豪、城投、四海间转来转去,不是完全没有漏洞的。你要走上公正的,靠法律维护的道路,也就意味着同时要经得起法律的推敲,可有些东西未必经得起。”
沈蕴秋接道:“只要我们自身没问题,又何必担心是不是经得起推敲?”
“企业是要生存的。我们不能得罪了人,然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让人家照常接待我们。这些道理,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还没悟出来吗?”余竞冬对沈蕴秋看问题的直面,微感惊讶。
沈蕴秋默然了。这道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接受。更多的时候,她是有点乌托邦的,希望所面对的人和事,都是真实不虚的,是可触碰的。然而,现实总是这样一击就穿,不给人一点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