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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既然说了要给你吃,那我还是会给你准备一份。但至于吃不吃,那就是武郎君你自己的事情了。”顾采薇又笑说道。
武崇操冷冷别开头。
杜隽清也就一挥手。“好了,将武郎君送去后头休息吧!还有他府上的丫鬟小厮,也都把人给找回来,武郎君可是女皇陛下的亲外孙,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是!”杜仁赶紧答应着又出去外头张罗。
武崇操则是直接被顾天元和杜逸拖到后头去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矿山上的民夫们都没有再见过他的身影。
这是自然,毕竟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被杜隽清带人占领了!
将武崇操控制住后,杜隽清又带着顾天元和杜逸四处巡查了一通,指挥人将那些漫山遍野的尸体收拾起来,找一个地方挖坑埋了。至于矿山上的民夫,则是叫杜家的子弟们前去安抚。
这些民夫们早就听说过长宁侯的名声,也知道永兴县那边的民夫在杜隽清的带领下,日子可是比他们过得好多了!这次杜隽清他们杀过来,也并没有动民夫一根汗毛,反倒从一开始就放话‘民夫不杀’,然后就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些欺凌他们多日的武家走狗都给灭了!
再然后,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消息?
长宁侯要接管他们的矿山了!
这下,他们不仅不惊慌,简直都乐得要跳起来了!
因此,他们哪里还用安抚?他们还主动站出来帮助杜隽清的人清理起现场来了!
当阳新县县令得知消息匆匆率人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矿山上都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是,地上的血迹还新鲜着,不来一场大雨那是难以冲刷下去。
县令上山,看到沿途满地的鲜血,他的一颗心都开始抽抽。
最终,当看到以主人姿态站在矿山里头的杜隽清的时候,他又眼前一黑,脑子里都不禁一阵晕眩。
“长宁侯,您……”
“这边铁矿上的人这几个月将炼铁之后的废水直接排进山泉里,然后将下流的河水都污染了这件事,刘知县你应当是知道的吧?”杜隽清沉声问。
阳新县令被问得心里一颤。
“这个……下官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你从头至尾一点表示都没有?”
阳新县令顿时想哭。
他能有什么表示?那可是武家,现在在朝中如日中天的武家啊!武家人从来都没把他给放在眼里过。上次武崇烈被民夫围攻,差点丢了性命,因为这事武家还一直记恨着他呢!他上次的考绩直接被评了一个劣,以后怕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做县令了。
他都已经这么艰难了,又哪里还敢去阻拦武家人的所作所为?不然,一旦他们再不高兴,直接把自己从县令的位置上撸下去,自己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的他就是一只缩头乌龟。武家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过问不参与,随便他们折腾去!眼下,他保住自己头上的官帽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现在,面对杜隽清的质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无奈之下,他只能跪下。“侯爷明察!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武家势大,下官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如何能拗得过他们去?其实一开始下官也劝过,可到头来却被武郎君一通好骂,他还狠狠踹了下官一脚!下官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下官实在是不愿意牵连家人,所以才……现在下官知错了,请侯爷责罚!”
他倒是够圆滑的。一股脑的把责任头推到武崇操身上,然后大吐苦水,再装模作样的认错。这样一来,就仿佛真的都是别人的错,他是最最无辜的一个!
顾采薇不屑的扯扯嘴角。“我怎么听说你早就和姓武的同流合污了?之前你也没少帮他们从下头村镇里强征民夫过来干活呢!”
老底被翻起来,阳新县令吓得瑟瑟发抖。
杜隽清则是摇头。“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夫人你又何必再提?其实刘知县说得没错,武家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对抗。为了保命,他选择虚与委蛇也是正确的。不然,他这条命早就交代在武家人手里了。”
“侯爷您说得没错,事实就是如此!”阳新县令赶紧点头。难得杜隽清能帮他说话,他都要感动得哭了!
然而,马上他就发现,他还是感动得太早了。
因为,紧接着就听杜隽清说道:“那么现在,这里暂时已经不由武家做主了,本侯也已经和武郎君说好,这座矿山暂时交给本侯来管理,我们字据都签好了,但却还缺少一个中间人作证。既然刘知县你来了,那你就来充当这个中间人好了。”
说着,他就将那张字据又拿了出来,摊开放在阳新县令面前。
阳新县令眼前又一阵晕眩。
“侯爷,这这这……”
他不能签啊!一旦签了,那不就成了他和杜隽清勾结的实证?等日后杜隽清离开阳新县,武家重新接管这里,这就是武家人用来对付他的一大罪症!
但杜隽清立马眼神一冷。“你不签?”
阳新县令的眼泪真的出来了。
“下官……签!”他一咬牙,用力将头一点。
除了签,他根本没有第二选择。不然马上他就能把命交代在这个地方!反正杜隽清现在都已经解决掉那么多条命了,也不多他一条。
杜隽清这才满意颔首,就将字据推了过去。杜逸又拿出朱砂盒,阳新县令颤抖着手拿起毛笔在上头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
现在,字据上的手印彻底齐全,也就正式生效了!
杜隽清将字据拿起来看了看,再将墨迹吹干,他就放心的收了起来。
“好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刘知县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武郎君最近身体有些不适,需要静养,本侯会好好照顾他的。”
阳新县令赶紧点头,然后手忙脚乱的作了个揖。“下官告退!”
就扭头跑了。
他心思纷乱,跑起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看脚下的路,好几次都被山间的石子给绊到了脚,差点摔倒下去。
好容易磕磕绊绊的到了山脚下,他连忙跳上车。“快,回县衙!”
匆忙赶回县衙,他就赶紧跑到书房里提笔写了一封信,只等墨迹半干,他就赶紧叠起来装进信封,然后在上头写下了‘梁王殿下敬启’的字样。
信封糊好,他就赶紧招来贴身侍从。“你赶紧把这封信送去洛阳,送到武家人手上,越快越好!这可是关系着咱们所有人性命的大事啊!”
侍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赶紧点头,郑而重之的将信封收好,就翻身上马往洛阳方向疾驰而去。
等人到了洛阳,他刚进城,就有人主动过来联络他。
“是阳新县县令派来的人手吗?”来人直接问道。
侍从点头。“在下正是,你是?”
对方立马拿出一个令牌。“我是太平公主驸马的贴身侍卫,这次奉驸马之命前来搜集所有送往武家的资料。”
“原来如此。只是,为什么是驸马来搜集?梁王殿下的人呢?”
“女皇陛下前两日才刚将梁王爱女指婚给了公主和前驸马的第二子,现在两家正忙着张罗定亲事宜,他们哪有心力管其他杂事?而且原本驸马就是武家人,他如何不能管梁王的事?”对方气势汹汹的说道。
侍从被绕得晕头转向。“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东西拿来吧!我赶紧送去给驸马过目,也好让驸马品鉴一下是否需要转交给梁王。”对方现在直接伸出手。
侍从乖乖掏出信递过去。“现在长宁侯已经率人占领了阳新县的矿山,还囚禁了武郎君,情况十分紧急。您可一定要尽快将消息告知梁王殿下啊!不然,等他们把矿山里的东西都给挖光了,那就一切都晚了!”
“这个还用你来教导我们吗?”对方翻个白眼,就不耐烦的挥挥手,跟赶苍蝇一般,“你可以走了!”
侍从本来还想再说一说矿山上的情况。可见状,他只得闭嘴,赶紧又毕恭毕敬的一礼,就转身出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之后没多久,这个拿到信的人就直接把信封拆了,大略的将里头的内容读了一遍之后,就拿出火折子把信给烧了。
然后,他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出脚店,往公主府方向去了。
送信的侍从一直跟着他,眼看着他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公主府,门房也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确定这个人的确是公主府上的人,而且身份不低,侍从才放心的长出了口气,又急忙翻身上马,回去向阳新县令禀报情况。
在他回到阳新县后不久,果然武家那边就回信了,但只有一封信,送信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阳新县令赶紧将信拆开看看,就见上头只交代他稍安勿躁,这些日子记得好好观察杜隽清一行人在阳新县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下来,这些都是他们犯下的罪证!等把证据搜集齐了,他们自会一并上交到女皇面前,让女皇予以裁夺。
至于武崇操嘛,他身为武家的儿郎,既然杜隽清一开始没有杀他,那以后肯定也不会杀他,他没有性命之忧,他们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捧着这封信,阳新县令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这是打算放弃武郎君了么?这么要紧的一件事,就这么一封信就打发了?这也未免太轻率了点!”
师爷见状忙道:“老爷,您这就想岔了。梁王殿下此举分明是英明神武得不得了啊!”
“咦,此话怎讲?”
“老爷您看,本来阳新县的兵器打制完成后,被送到各地去的时候多半都还要经过长宁侯的人加工,那这里头少不了要被长宁侯分去一半的功劳。但现在,长宁侯直接接管了矿山,那以后从这边矿山里出产的东西再送出去,必定就不需要再加工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看梁王殿下的意思,那就是随便他们折腾!正好让他们帮忙多打造一些兵器出来,然后再等到时机成熟,梁王殿下再拿着证据去女皇陛下跟前告状,这必定一告一个准。到那个时候,长宁侯必定要受到重罚,矿山也要归还到梁王手上。而至于从这里送出去的那些兵器,自然就都算在梁王殿下头上了啊!这是多大的功劳,老爷您自己算算!”
阳新县令闻言,他立时双眼大亮。“对呀!而且不止是这里矿山上的东西,永兴县那边的矿山暂时没水可用,他们也把那边的原铁石给搬到这边来了,和咱们的原铁石一起淬炼呢!只要梁王殿下再从中运作一番,这些功劳也能算作梁王殿下的!”
“原来如此,梁王殿下深谋远虑,真不是我等能给匹敌的。”阳新县令连忙点头,再捋一把胡子,“他的这个法子绝妙,一时我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办好了!”
然后……
洛阳那边一片寂静,阳新县令也彻底消停了下来。
阳新县的矿山这里一番血雨腥风之后,一切很快都归于平静。那么多条人命陨落,却根本都没有激起哪怕一点小小的浪花。
这个现象对杜隽清他们而言自然是很有利的。
杜隽清也毫不客气,他连忙抓紧机会,一边带着人治理被污染的河水,一边指挥人将永兴县那边的原铁石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和阳新县的原铁石堆在一起。他还将两边的铸剑大师也都会聚在一起,让他们一起打造各种兵器。
人多力量大,现在铁矿石也充足,水源也都是干净的,不到两个月,许多原先预定好的兵器就陆陆续续被打好,然后装车被运往各个军队所在的地方。
当然,杜隽清也说话算话,给那些给予他帮助的队伍一队多发了一把陌刀。
至此,皆大欢喜。
而等忙完这些,天气已经入冬。一场大雪下来,给连绵不断的山野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杜隽清坐在窗前,看着外头已经空无一人的矿山,他也不禁长叹了口气。
顾采薇正好令人端着饭菜进来。听到他的叹息声,她忍不住问:“好好的,你叹什么气?”
“我叹气,是想到这一场热闹落下帷幕,紧随而至的又该是长久的萧条。而我,在逃避了这么久之后,也该去迎接给我的惩处了。”杜隽清淡声说道。
顾采薇眉梢一挑。“决定好了?”
杜隽清颔首。“决定好了。我要主动向女皇陛下承认错误,争取得到她的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