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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科长说的那顿饭是不是可以请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跟刑侦队的一起吃饭了?”
“啧啧啧,对刑侦队那几个还没死心呐,”丁哥又开始逗苗妙,“我劝你别抱希望,说不定等吃饭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家属来,我看你还敢花痴他们不?”
苗妙切了一声,自信地说:“我都打听过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单身。”
“哦,那你最看好的那两只帅哥股呢?”
“你说黎队和贺副队吗?放心吧,都是妥妥的工作狂,别说老婆,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那就先祝我们苗苗同志马到成功了,”丁哥假模假样地送了句祝福,然后走到喻幼知的桌子旁敲了敲,“小喻,到时候记得带男朋友啊,别忘了。”
喻幼知正为案子的事烦着,头都没抬,敷衍地应了一声。
“嘿你这什么态度?”丁哥见她桌上的材料乱糟糟的,问,“案子没进展?”
喻幼知点了点头,说:“这个岳局长太干净了,名下没房没车,也没有什么存款,他们一家住的房子还是他姐姐名下的。”
“哟呵,这么两袖清风怎么还会有人举报他贪污?”丁哥伸出手,“哥帮你参谋参谋。”
喻幼知把材料递给他,又说:“但我总觉得越是干净,就越有蹊跷。”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听过没?”丁哥翻了翻材料,问,“他直系亲属名下的财产都查过了吗?他老婆呢?”
“查过了,都没有问题。”喻幼知帮他直接翻到材料的那一页。
丁哥也惊了:“哇,好干净的账户,比我的征信记录还干净。”
两个人还在聊着,这时候老沈又拿着一份材料走过来:“小喻,岳局长那两个孩子的信息来了。”
喻幼知赶紧接过来翻看,丁哥凑过头来,立刻找到了信息上的重点:“好家伙,嘉枫国高。”
她愣了下,一时间没说话。
老沈问丁哥:“怎么?你也知道这学校?”
“我怎么不知道,出了名的私立,听说里面都是各行各业的二三代,去那儿念书的基本上都出国了,一帮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小姐,出国留学对他们来说还不就是洒洒水,”丁哥撇了撇嘴说,“那里光每年的学杂费就不是一般普通家庭能够得上的。”
“丁哥,仇富是不对滴,”苗妙插话,“没他们每年交那么多税,我们的工资从哪儿来?”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逃税漏税啊,挣得越多交得就越多,交得越多就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想逃税,恶性循环。”
喻幼知一直没说话,主要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她也是从嘉枫国高出来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贵族教育体制的受益者。
“别岔话题,这是税务局的活儿,咱们干好咱们的事儿就行。”老沈打断了丁哥的话。
丁哥耸耸肩说:“那我还是去找我的周云良吧。”
等他走了,老沈才对喻幼知说:“小喻,你也是那所高中毕业的吧?”
老沈看过她的个人资料,当然知道这件事。
喻幼知点头:“嗯,是当初的收养家庭供我读的。”
“那后来他们就没有继续供你了吗?”
“没有。”
“难怪。”
资料上显示喻幼知从嘉枫国高毕业后去了英国读大学,可是读了不到一年后又退学回来,重新复读参加了国内的高考,这才进了政法大学,到现在坐在反贪局的办公室里。
应该是跟收养家庭闹了什么矛盾,于是收养家庭那边暂停了资助吧。
但这终究是个人隐私,喻幼知不说,做师父的也不好问。
老沈转了话题:“那正好,嘉枫国高每年的学费你也知道,不是普通人能负担的,更何况那个局长还有两个孩子,供两个孩子读那么好的学校,凭他的工资可能吗?”
“不太可能,除非他有别的经济来源,”喻幼知说,“还是师父厉害,想到了从他的两个孩子那里入手。”
“干久了你也会这种直觉,”老沈说,“不过光靠我还没这么快查到,这还得多亏了公安那边替我去了趟居委会,人家一看是警察同志要查,二话不说就配合了。”
“你是从那里毕业的,正好随便找个借口回趟学校,”老沈说,“其实按理来说是应该叫个人跟你一块儿的,但我们科没有从那里毕业的,到时候被问起来了我怕打草惊蛇,你一个人行吗?”
喻幼知点头:“我试试。”
老沈也点头,但还是不太放心这个徒弟,又说:“哎我还是帮你问问看吧,有个照应总比没有好。”
其实有个人也是从这儿毕业的。
喻幼知抿抿唇,还是没告诉师父。
-
终于等到下班,喻幼知又马不停蹄去了趟马静静那儿。
自从上次从会所回来后,马静静似乎就有些害怕一个人待着,常给她发消息,让她来看她。
然而当时也是马静静拼命拦着贺明涔不让他抓周斐的,喻幼知知道马静静不是因为害怕周斐报复,而是为了她。
周云良的案子即将开庭,她已经帮马静静联系好了做手术的医院,就算周斐不答应,她也不能任由他继续控制马静静的肚子。
周氏父子都对这个孩子虎视眈眈又怎样,只要马静静自己不想生,就是玉皇大帝也不能逼她生下来。
去的时候正好周斐不在,喻幼知问马静静周斐最近没来过吗。
马静静本来还躺在床上悠哉地啃苹果,一听到周斐的名字,她浑身就下意识地颤了下,干巴巴地说:“他这几天都没来过。”
喻幼知没追问,左右看了看,问她:“那平时负责监视你的那个保镖呢?”
马静静更敷衍了:“不知道,拉屎去了吧。”
喻幼知一心想着案子的事,也没注意到马静静的神情变化,自顾摸着下巴推测道:“难道上次在会所的事也给他造成阴影了?”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当时是在会所,周斐看着挺不苟言笑的一个人,不像他爸那样,男女关系也比较正常,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是不能找别的女人,马静静是他父亲的情人,他怎么会……
但马静静一直很抗拒回忆任何细节,没有告诉喻幼知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她非但抗拒,甚至是厌恶,立刻说:“他还好意思有阴影?吃亏的是谁啊?我现在想起来还嫌恶心呢。”
然后立刻对着地板干呕了几声:“呕呕呕——”
喻幼知也不知道她是真想呕还是假想吐,只能帮她拍着背说:“行了,我不问了,反正跟我查案也没关系。”
“还是女人知道体贴女人,”马静静感动地握住她的手,接着恨恨地呸了一声道,“不像贺警官那个臭男人!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那么冷血,刨根问底揭人家的伤疤吗!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我早揍他了!”
看来这两天贺明涔也来过。
其实贺明涔的态度没问题,警察办案,本来就是把该问的细节都问清楚。
只是马静静这个人比较叛逆罢了,越是跟她严肃,她越是不愿意跟你正经起来。
喻幼知提醒道:“殴打公职人员是违法的,而且他本来也是例行公事,没毛病。”
马静静立刻不满道:“检察官,你哪边的啊?他又不在这儿你帮他说话干什么?”
喻幼知微微一笑:“我中间的,而且我现在是在给你普法,马小姐。”
“我最近跟你们俩接触,我都感觉我也能去考那什么司法考试了,”马静静无所谓地说,“我就是嘴炮爽一爽,而且就算我打他,那也是棉花拳,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的,女人打男人要想要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话,还得是指定地点才行。”
喻幼知问:“什么指定地点?”
马静静嘿嘿一笑:“想知道?”
看她那猥琐的表情,喻幼知直觉不是什么好地点,立刻说:“不了,我不想知道。”
“床上咯,”马静静口无遮拦道,“男人本色,男人不好色,生理不正常。”
说到这个马静静那就不困了,兴冲冲地跟喻幼知讨论了起来:“哎你觉得贺警官那方面——”
她还没说完,喻幼知赶紧打断了她:“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个?”
“为什么不能聊?这里又没别人,随便说啊。”
被马静静的厚颜无耻给无语到,喻幼知决定以牙还牙:“那为什么偏偏聊贺警官?聊周斐不行?”
果然戳中马静静的死穴,马静静怔了怔,跳床而起:“禁止讨论我那个变态继子,就要聊贺警官!”
喻幼知抽了抽嘴角,一个外室叫人家正宫太子爷继子,都不知道从何吐槽。
她存心要给马静静一个教训,叫她口无遮拦,于是坚持道:“不行,就要聊周斐。”
“周、周斐有什么好聊的,他一看就没有贺警官行!”马静静毫不留情面地贬低拉踩,“在我们英明神武、高冷禁欲的贺警官面前,他也只能做零罢了!”
马静静边说边往病房门口顺势一望,想看看门口有没有经过人,被不小心被人听见了回头报告给周斐或者是贺明涔。
结果这一看倒好,原本嚣张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闭嘴。
半晌后才弱弱出声:“……周总,贺警官,二位好啊,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