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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原本在家里没做过家务的独生女,为了他,洗衣服做饭全都学会了,围着围裙照着菜谱想方设法讨他欢心,每天都会起得比他早,用头发挠痒痒叫他起床,晚上也会给他铺好床。自己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啊,因为他变成典型的“贤妻良母”,手心里也长了好几个茧子,手指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光洁漂亮了,眼中只有他的自己,真是外人眼中典型的“贱女人”了。
还以为两人一起住了这么久,一年多,几百天的时间,多多少少……会有点感情在的。
最终得到的依旧是他的冷漠和不屑一顾。
每一次争吵,最终,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甚至没有朋友的安慰。
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吧……卫楠曾经真心对待过自己,把自己当成是祁娟萧晴一样的姐妹,同桌多年也曾一起笑闹过,是自己亲手毁了那份情谊。如今,把一切都还给她吧,苏敏敏那颗糟糕透顶的发臭的心,也收回来自己藏着,不再拿去许之恒面前丢人现眼还惹人嫌弃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守着那散发着恶臭的毒瘤——
这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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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光,远处的篝火星星点点,装点着美丽的夜色。
喧闹了一天,终于沉寂下来,晚间的海边,吹起的风格外清凉,远处一波波的海浪轻柔地抚在沙滩上。
柔和静宜的氛围中,烧烤也终于开始了,玩了一天快饿疯的同学们,赶忙把食物架了起来,缕缕香气迅速在空气里飘散开来。
苏敏敏找到文学院学生所在的地方,一脸笑容地坐了下来。
有人玩笑道:“敏敏你不冷啊?穿这么漂亮的吊带裙来吃烧烤,你也太个性了吧?”
苏敏敏笑道:“这不是有火吗,我要觉得冷,你们就把我架上去烤一烤呗,顺便尝尝我的‘烤苏手’。”
一句“烤苏手”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许之恒却依旧冷着脸,在旁边雕塑一般不说一句话,也不吃东西。
众人表面上都欢乐地吃着烤鱼,说着好玩的笑话,暗地里却互相使眼色,最好不要得罪这两位全身冒着嗖嗖冷气的“分手进行时情侣”。
苏敏敏洗澡换衣服,然后上妆遮挡发红的眼圈,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到的时候剩下的也就一些残羹冷炙,螃蟹大点儿的都挑没了,剩下一些塞牙缝的小虾米和形状扭曲的香肠,还有残破的鸡腿之类。苏敏敏面不改色自顾自地烤,烤熟了便一脸平静地拿来吃,黑乎乎的东西拿到嘴边,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看得也不清楚,扯一片咬下去,反正吃到嘴里熟不熟焦不焦都没区别,只能尝到苦涩的滋味。
倒是让旁边的同学颇为震惊——失恋的人果然可怕,一个石像一般坐在那全身冒着天然冷气,另一个一脸笑容吃着黑乎乎的焦螃蟹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
苏敏敏的螃蟹吃了一半,旁边那摊的卫楠和祁娟等人像是已经吃饱了。祁娟走了过来,冷着脸对许之恒道:“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许之恒挑了挑眉,跟着祁娟到了不远处一个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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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娟一说起话来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许之恒,我希望你有多远走多远,最好直接跟你妈出国别再回来了。”
许之恒对祁娟并没有好脸色,冷冷道:“你似乎没有资格管我的去留。”
祁娟冷笑一声:“我虽然很想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但是,看在卫楠那傻X的面子上,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将来咱们兵戎相见了,她还埋怨我没提醒你。”
许之恒耸耸肩:“你觉得那个案子跟我有关?看来你当律师也不怎么样,还是跟以前一样愚蠢。”
祁娟笑道:“你尽管放心,我会跟萧凡学长一起查,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很快就能找出整死你的有力证据。你若不消失,咱们就以后,法庭再见吧。”
许之恒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道:“祁娟,你可以把对他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但是,我有权不接受。要不是卫楠,你以为我想理你?”
许之恒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转身走开了。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祁娟才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狠狠攥紧掌心控制住情绪,嘴角扬起个冷到极点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他终于也抛弃你们母子了,哈哈哈,虽然你也够可怜够倒霉的,却依旧无法消减我对你的厌恶之情,要不是你们,我妈妈也不会……也不会……”
有些话终究没法说出口,只能压在心里,压了太多年便变成了仇恨。
变成了对许之恒母子的恨之入骨。
所以才在卫楠喜欢上他的时候百般阻挠,所以才赤-裸裸地表达出自己对许之恒的厌恶和抵触,想方设法煽动卫楠,让她明白许之恒是个人渣,希望卫楠受到自己的影响而打消跟许之恒在一起的念头。
因为许之恒的身上遗传的一半基因是属于那个人的,他在那个人身边长大,受那个人的教育,又怎么可能是好人,怎么可能给卫楠幸福?
那个人坏事做尽,那个人丧尽天良,那个人抛弃妻子……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曾经傻乎乎的靠在门口等他回来,然后扑到怀里,叫他爸爸。
后来不顾妈妈剧烈的咳嗽和拉扯,疯了一样冲出去,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小娟想爸爸了,爸爸不要走,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该怎么说出口呢,我亲爱的卫楠,我最好的姐妹,你喜欢的许之恒是我那个禽兽父亲搞外遇生出来的儿子,他伟大的母亲曾经当着我的面给过我妈妈耳光,他伟大的父亲,我曾经最崇拜最喜欢的父亲,在多年后我万般无奈之下去找他借钱,给妈妈动乳腺癌手术的时候,他带着一脸施舍的表情,给了我一千块,还很慈悲地说,不用还了。
十张一百块的人民币,十个指头刚好数一遍。
在他心里,我们母女,真的只值这么多了。